《吸血鬼仆人》第89章

也没有人忽然从哪里跳出来偷袭奸角。
只有一具一具的骸骨，静静地躺在那里……
我茫然地盯着那些骸骨看，脑里一遍空白。
小黑：喂！喂！你别发呆了！快躲起来，白痴！】巫少莲转过头来，看我的方向。
我霎然醒觉，转身跑进树林里面。
“诗澈？呵呵，别躲了，我知道你在里面。“　我听到巫少莲的声音，就在不远处。
我加快脚步。
但我的心神完全无法专注在眼前的路上。
刚才我看到的，是真的吗？齐三一……就是想到这个名字，心口也会一阵绞痛。
不可能的！曾经那么残酷的经历，他也活下来了！不可能这么轻易就……
我站得太远了，一定是我没看清楚！对，就是这样！
但那个最抵御能力最强的金刚石精也死了，齐三一也……
我边跑边胡思乱想，脑袋里一片混乱。
身后，巫少莲的声音响起：“跑吧，跑吧，这是我的岛。这里的一树一木都属于我，你以为你能逃得掉吗？“接着听到她念了一个咒，然后我脚底的草地忽地变成泥沼，我整个人掉下去。那泥沼不知是用什么物料造成的，我陷在里面，手手脚脚都被泥浆黏着，动弹不得。
沙沙的树叶声音响起，有人一步一步的靠近我所在之处。
她来了。
踩着高跟鞋，在草地上不紧不慢地走着。
“讨厌！”　巫少莲摸着自己的脸，半边的脸皮被撕开，露出里面的干皱的肌肤。“算了，这张皮不能用，刚好换一张新的。”
她来到我面前，凝神着我的脸：“老实说，我觊觎你的皮很久了。跟我以为长得还真像！本来看在你的潜力份上，没有下手，谁知你这么不听话，也好，现在我终于可以下手了。”
她伸手摸了摸我的脸，感叹道：“皮肤还不错。”
我打了个寒战，颠声道：“你……你真的要杀我？”
她好笑地道：“为什么不？”
我吞了口口水：“我猜，你的人手不够吧？你手下到底有多少巫师？五十？一百？”
巫少莲怔住了好半响，这是她第一次露出比较人性化的表情：“呵呵，你怎样发现的？”
我沉默不语。
“你不说也没关系，这个秘密，现在已经不重要了。的确，巫族自从险些灭族后，为了能够更好地匿藏在人群之中，不停地与普通人类通婚，导致巫师的血脉越来越稀薄。近百年来，已经没有多少新生儿能继承到巫师的血统了。”
“你猜我手下有五十、一百个巫师？其实你还是猜多了。我手下的巫师完本只有十六人，近月来又折损了好几个，现在总共只有十二人。”
我大吃一惊：“这……怎么可能？”
巫少莲笑道：“怎么不可能？”
“那你不要杀我……我愿意对你效忠。”　先保住性命，再找机会为齐三一报仇！
她想也不想便道：“不要。”
“为什么？”
“不为什么，因为我想要你的皮。”　她笑了笑，把剥落的脸皮扯开了一点：“人手方面，你就不要为我担心了。只要有蛊，我就能控制这个国家，甚至是整个世界。
另外，你的刀在哪里躲着吧？”　她一伸手，把躲在树后的小黑吸过来，轻易地把古刀握在她手上。
一声咒语，古刀被一劈为二。
我在脑后里，能听到小黑的尖叫声。
绝望，侵占了我的心头。
我看着巫少莲撕开身上的人皮，露出她真实的身体。
天！她身上所有的肌肤（如果那还能叫做肌肤）都是干干黄黄的，跟千年干尸没有分别！
巫少莲拿出一把刀，说道：“人皮如果从死尸上割下来，就不漂亮了。必须要是活生生的人，最好正在挣扎、细胞最活跃的时候，品质才会好。别担心……我只会割一刀，从你的后脑勺开始，沿着脊柱一路割下去……四肢就不用割了，慢慢退出来就好，刀痕多了不好看……”
这就是我的结局吗？
我抬头，想要最后一次看到星空……
咦？那是——易士風漂浮在半空中，对我眨了眨眼。
易士风还活着！那齐三一会不会也活着？内心禁不住跃跃跳动。
说不定在某处，有一只大灰狼埋伏在草丛之中。
我的脑袋飞快的运转。
他们在这里埋伏了多久？为什么一直没有出击？
我明白了。巫少莲跟我一样，有预知能力。他们一旦出击，必然会被巫少莲预先‘看‘见，所以他们一直在等候时机……
而我，可以帮助他们制造这个时机。
巫少莲不是说挣扎的猎物才是最好的吗？
我就好好的挣扎给她看！
巫少莲抓着我的衣领，想要让我露出后背，好让她切割。我在泥沼里，不停地扭动挣扎，弄得泥浆四溅，然后看准了时机，抓住了她的肩膀，令她倒头栽掉进泥沼里——
有五、六个人同时攻击。
巫少莲的嘴巴暂时别泥巴封着，念不得咒语，毫无还击之力，瞬间就连骨头也被打得粉碎。
我看得目定口呆，喃喃自语：“就这样？这就死了？”
易士风不满地道：“一点都不简单，好不好？我们先前费了多少功夫，才破了她的保护网。然后她的那一击，我们险些全部死掉！幸好我们带来的金刚石精不止一个，也幸好你出声警告，我们几人才能及时跳进水里，逃过一劫。
巫少莲就错在太骄傲，低估了你，也低估了我们……”
易士风唠唠叨叨地解释着，不过我一个字也没听到。
因为我已经扑进大灰狼的怀里，哭得哇哩哇啦。
******
两天内，余下的十三位巫师都被追杀歼灭。
巫师的势力瓦解，导致国内再一次的权力大洗牌，齐三一和易士风乘机捞了不少好处。
巫族，这个违反自然的种族，再一次被赶出历史的舞台。
他们遗落下来的痕迹，轻轻松松的，又被抹去。相信若干年后，人们就会把他们遗忘。
但是——现在还有一道痕迹，是抹不去。
某个岛上，还有一群狼人，不知道自己作为人的身份。
齐三一与长老们商量后，把岛上所有年幼的狼人带回村子里，令整个围东村变得十分热闹。
至于我和齐三一——我们在两个月后举行婚礼，但真正迎来生活的巨变，是在半年之后……
“三一！他又把BB床打烂了！“
“呵呵，不愧是我的儿子！“　齐三一把儿子高高举起，说道：“作为奖励，今晚就让你跟我们一起睡。“婴儿在空中踢着小短腿，笑个不停。
我看着一起傻乐的父子，翻了个白眼。
小子换了个环境，特别兴奋，好不容易把他哄入睡，已经是半夜三点了。
怕把小子吵醒，我只能跟齐三一指手画脚地沟通。
我伸出舌头，做出捏脖子的手势，表示：我快要死了！
齐三一指了指自己粗壮的胳膊，再指指我，代表：你缺乏训练！
我不满地对他撇撇嘴。
他俯身越过儿子，把我吻住。
当晚我被儿子踢了好几脚，睡得不是很安稳。
半夜醒来，察觉四周的环境变了。
这里似乎是郊外，不是我和齐三一的房间！
易士风穿着粉红色的西装，华丽出场。
我松了口气。
原来只是幻境，好久没有试过，一时没有想起。
“你有事不能打电话给我吗？”　我抱怨道。
他淡淡地笑了笑：“诗澈，我今天是来道别的。”
“道别？你要去哪里？”　我愕然地道。
他笑而不语，仔细地大量了我一眼，说道：“你好像很累的样子？”
“是啊，被儿子闹的。”　我打了个哈欠。
“儿子嘛？”　他笑出了声：“真奇怪。你们的生命看似很短，但却能透过下一代，延续到永恒。而我们……看似生命很长，但却像断了得琴弦一样，再也弹不出一个音。”　话语之间，似是有无限寂寥。
我奇怪地看着他。
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易士风，你要去哪里？”　我追问。
“去歇息。”　他闭上了双目：“是时候了。我现在就想要闭上双眼，躺下……”
他的意思……是要去长眠吗？
我听说过，吸血鬼厌世时，就会钻进泥土，进入类似睡眠的状态。这种状态会维持多久不定，有些人一躺，就是几百年。
我复杂地看着他：“易士风……”
“小丫头，保重。”　说罢，他就转身离去，只留下一个背影。
幻境消散，我回到熟悉的房间里，看着熟睡的一大一小，不觉微微勾起嘴角。
悄悄地爬下床，我下楼捧着一杯热水，在窗边静静细啜。”睡不着？”
回头看见齐三一。
我说道：“刚刚易士风出现了。”
齐三一横眉竖目的道：“他又用环境！”
我轻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