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胁》第53章


杨光伟找司马文奇谈了两次话,从头到尾给他分析了近来在他家里发生的所有事情的蹊跷和玄奥,并且严肃地毫不留情地批评了他的暴力行为,斥责他的这种行为给读书人丢了脸,简直就是有辱斯文,杨光伟说得是滔滔不绝,司马文奇既没有和他争吵,也没有再为自己争辩,这已实属不易,他只是低着头一支接着一支地吸着烟,让浓浓的烟雾弥漫在屋里,像那山中的云雾,把他的脸包在雾里,让你看不清他那不断变化、复杂痛苦的脸。
案中之案(4)
司马文奇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他以往的那种盛气凌人的气势,已经大大地衰败下去,显得惶惑和沮丧,他消瘦,沉默不语,心事重重,满脸愁云密布,经常皱起眉头陷入沉思冥想之中,他每天还是按时来医院看姚梦,护士不让他进去他就走,第二天再来等待,坚持不懈,持之以恒。
推开病房门走出来的不是护士,更不是姚梦,而是肖丹娅。她的手里拿着一份表格,肖丹娅走到司马文奇的面前,略迟疑了一下把离婚协议书递给司马文奇说:“这是姚梦给你的,你看一下,她已经在上面签了字,请你填好了也签字。”
司马文奇似乎没有听明白,但他还是机械地接过来拿到眼前,司马文奇此刻突然变得软弱了,失去了往日的潇洒和魁梧,举止也变的迟缓和木讷,他停了半晌抖擞了一下手中的纸张对肖丹娅说:“她这是什么意思?”
肖丹娅耸了一下肩膀说:“这个协议书不是写得很明白吗?”
“这是她的意思吗?”
肖丹娅说:“应该是,其他人在这个问题上是不好插言的。”
司马文奇沉默了片刻,脸有些发白地说:“她不想见我就自己做决定了?”
“你们今天的状况我们真的不好说,我想既然姚梦这样决定的,她一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一段静静的沉默,走廊里一个人也没有,此时连一个护士都没有出现:“如果我不同意呢?”司马文奇沉闷地说,嗓子有些嘶哑,是一个男人不经常说话的那种声音。司马文奇停顿了片刻说:“好,我不为难你,不过我拜托你和姚梦说一声,在我没有见到她之前我什么字也不会签的,我要和她对话,道歉也罢,忏悔也罢,赎罪也罢,我是不会离婚的,我要见她,现在我还是她的丈夫,我有权利提出这个要求,如果她现在不肯见我,我可以等,等多久都可以,我可以等……”司马文奇说完把离婚协议书塞回到肖丹娅的手里,转过身子走了,他的步履凌乱,高高的身影在狭长的走廊里显得有些孤独、寥落。

姚梦可以出院了,她各项指标都已经恢复正常,只需要在家里慢慢地调养,其实江医生知道她主要是需要心理上的调节,心病也可能是这个世界上医生惟一医治不好的疾病。
姚梦托付柳云眉给她租了一套公寓,准备出院之后自己开始自力更生,很快柳云眉就在城南一带给她找好了一套房子,两室一厅,家具、电器样样俱全,什么也不缺,只要拿着自己的衣服就可以了。在一个阳光充足的下午,司马文青把姚梦接出了医院。
这是一套普通的单元房,像北京所有大众化的单元房一样,两间卧室一大一小,中间是一间十几平米的客厅,厨房、洗手间设备齐全,但档次一般,屋里的家具是半旧的,显现出了年代的跨度,电器也过于落后,墙壁的颜色已经称不上是四白落地,开始发黄发灰,房间里的东西的确什么也不缺,但也的确过于老化和陈旧,只能满足生活的必需而已。这套房子如果和姚梦自己家的那套高级公寓比起来那真是天壤之别,司马文青看着有些犹豫地说:“这……这是不是太差了些,姚梦,我们再找一处吧。”
姚梦说:“没什么,就住在这里吧。”
司马文青指了指四周说:“这些东西太旧了,我们再找一处好一些的吧?”
姚梦说:“不要紧的,我能行。”
司马文青踌躇了一下,看看姚梦决心已定,也不好再说什么,便说:“好吧,那你先住着,我给你再找。”
姚梦淡淡地摇摇头,眼睛毫无色彩地看了一眼司马文青说:“不用了,我可以的,住哪里都一样。”
司马文青凝视着她,她的脸上是淡淡的,淡得毫无生气,寥落、无助、凄惶,这种表情、这种冷静和淡漠让人看着心里发酸、发痛,甚至比她大哭、大闹,还让人从心里发痛、发紧。
司马文青的心里是一阵绞痛,他沉默了片刻尽量压抑住自己的情感说:“那好吧,明天我给你找一个小阿姨过来负责你的生活,你的身体还不易活动量太大,也不易干活,不能摸冷水,你要注意。”说着从皮包里拿出一个信封放在桌子上,从信封的厚度来看里面最起码是一万元钞票。
案中之案(5)
姚梦抬起眼睛困惑地看着司马文青,那眼神分明在说:“这是干什么?”
司马文青清了清嗓子,似乎很难解释似的说:“你生活会需要的,下个月我再给你送点来。”看见姚梦什么表示也没有,司马文青又加上一句说:“我知道,你现在是不会接受司马文奇的钱,你总还是我们家里的人吧,我有这个责任,至于遗产的事情,你放心我会查清楚的,其实,现在司马文奇已经知道那不是你做的。”
姚梦低下头没有说任何话。
姚梦一个人开始在这个陌生的地方住了下来,第二天司马文青果然给她找来了一个小保姆,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姑娘,圆圆的脸庞时常荡起明朗的笑容,可能司马文青的用意就是让姑娘的喜悦传染给姚梦一些,让她的心情也能随着姑娘的无忧无虑好起来。
小阿姨负责姚梦的饮食和收拾房间,她手脚勤快脾气也好,姚梦有她做伴的确感到心里踏实了许多,柳云眉是三天两头地跑来看望姚梦,每次都带来姚梦爱吃的食品和化妆用品,殷勤而关怀备至,柳云眉又到司马文奇家里取来了姚梦的衣服和被子,只有在柳云眉来的时候,姚梦才会现出一些生气,话也就多了起来,她拉着柳云眉的手说:“云眉,这些日子可辛苦你了,让你跑来跑去的,幸亏我有你这样的朋友,否则我真不知道怎么坚持下去了。”
柳云眉假装仗义地说:“哎,我们是谁和谁呀?你就别过意不去了,你会好起来的,天下没有什么事情过不去。”
姚梦点点头,柳云眉还告诉姚梦自己接了一个本子,过几天就要进棚了,就不能天天来看她,让她注意身体,等她拍完了最要紧的几个镜头就抽空来看她,姚梦看着柳云眉走了,有着那么一股难舍难分的伤感。
这天,姚梦像每天一样,一个下午都那样默默地坐在窗子前,她两手托着腮,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视着灰暗的院落,已经是深秋了,屋内有些寒冷,她弯腰把手捂在暖气上,是冰凉的,离供暖的时间还有一段时间呢,秋风吹打着窗棂,她倾听着窗外的风声,秋天,总是带来那萧瑟的气氛,也总是带来那份寥落的情绪。
柳云眉来了,进门就喊着说:“阿梦,我是趁这会儿没有我的镜头跑出来的,只能和你呆一会儿。”
姚梦扑过去拉着柳云眉眼睛都有些潮湿了说:“云眉,我真想你,你可来了。”
柳云眉拍着姚梦说:“别怕,我这不是来了吗?这几天拍得太紧张了,我一天就睡几个小时,要不然我早就看你来了。”柳云眉替姚梦擦拭了一下眼睛就如同对待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孩子。
姚梦正在和柳云眉说话,一阵敲门声小阿姨去开门,姚梦以为是司马文青,目前就只有他们三个人知道这个地方,连姚惜她都没告诉,随着走路的声音姚梦一抬头,司马文奇尾随在小阿姨的身后走了进来,姚梦顿时脸色变得苍白,浑身都僵住了,柳云眉也吃了一惊。
司马文奇站在姚梦的面前,脸是紧绷的,他不说话,垂着双手。
姚梦惊得瞪大了眼睛,双手捂住嘴巴,魂魄都惊飞了,她看着司马文奇哆嗦地说不出话来,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张着嘴呆若木鸡。她以为自己离开医院可以暂时摆脱了司马文奇的追踪,可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找到了她,仿佛从天而降。
其实司马文奇是每天仍然到医院去看望姚梦,当他有一天同往常一样再去看姚梦的时候,护士告诉他姚梦已经出院了,司马文奇心里咯噔了一下,姚梦出院没有回到自己的家里,这就表示了姚梦离婚的决心之大,这就使得他们之间的关系演变到了一个实质性的变化,在医院里姚梦如何不见他都可以说成是一个女人的任性,耍小性,闹脾气,但现在就不那么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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