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人物的伟大历程》第143章


正如火的中心是没有火的,光的中心似乎也无光的光芒一样,也正如生活在温暖里的人感觉不到温暖,生活在寒冷之中的人对于寒冷已经习以为常。这里更缺少世俗的财气恩惠,不仅香火显得素淡和孤寂。在俗眼人看来,因为它不能给人们带来好的运气,香火自然也就旺不起来。往往是只有倒运到极致的人才来到这里安居,就算你不是被仙人指路,也会自然不自然地被抛向这里,因为这里似乎是只有运倒到某种极数的时候,才会自然不自然地被哪怕是风呀,雨呀或是莫明的东西给引向这里来。
正如该寺老僧所言:人逢倒运才回望好运之时既然好运已枉然切莫枉费心机,没有去路才择新路感赖天无绝人之路又何以决绝无选择;坠入无缘之境才企望有缘相助与缘结缘无奈缘已到尽头,运到终结才巴望与运交好更奢望好运再来岂有此理。惜哉,回头望,往事如烟。朝前望,苦海无边,回头无岸,悲夫,莫悲矣。
除了此寺庙之外,在这座大山深处或相差无几的地方,类似这样的寺庙好像还有几所,只是山太深,路太险,无法去一一考证。也许因为他根本就不能给人带来什么希望和曙光,所以那样的去处自然也就成了无人问津之地——那无疑也是专为倒运到极致的人提供的休养生息的场所吧。
古往今来,往往都是那些命途多舛的人或是倒运的人才遁入空门,而怪只怪人们为了祈祷吉祥才崇道或礼佛,这就是一个很有意思的现象。你想呀,古往今来许多人无不是因为倒了大运才遁入佛门,或入道或归于虚静无为而静修,无不是渴望在无为之中有朝一日无所不为。一个人,一旦到倒运之后才来祈祷,是不是愈祈祷便愈倒霉也未可知吧。其实,当一个人身处顺境的时候,最好就该好自祈祷了,或是在你身处顺境的时候,就该礼佛崇道,所谓礼佛崇道,不是非要到庙子上去烧香拜佛,而是在你的行为上,打理你心中的“如来佛祖”、“活佛”;“太上老君”、“太乙真人”……最好的祈祷,莫过于沿着人间正道,就算是你走了背时运,也不至于非要去礼佛崇道,莫不如就像游东方这样,直接遁入空门,岂不更干脆些。
正因为这里的庙子显得十分破旧,也就没有人前来照应。礼佛的人都像时尚下跟风走的人一样,往往是冲着庙子的香火的旺盛与否才礼佛的。
别看这里的庙子给人的感觉不但破旧,而且与一般的庙子相比还给人以难堪和不入流之感,但这里一名老僧却出奇地老,从其他几位相对年轻一点的僧人的精神气质来看,其道法也未必是庙堂虽然雄伟但僧人的道法却下乘或小乘而干脆不入乘,却被世俗俗称之为高僧或所谓高僧们所能与之相提并论的。能让英雄末路的游东方来问津如此清幽高深之境,既是游东方的造化,也算是这个不起眼的寺庙的一点起始于老和尚的造化之功,而最终将恩惠润泽在游东方身上的一种善缘吧。
能够在此梳理一番他那已经完全紊乱的思绪,恐怕再也没有比这里更绝佳的去处了。能够遇到游东方,这里的老曾人自然感觉荣幸之至。这位差不多已接近百岁的老曾人,耳聪目明。想必当年也是出于某种不得已的因由才来此修行,或是以极尽追求某种结果而却了无结果,最后只好至此,而了却终其一生都无法释怀的无因无果之残生的吧……当然,他也许是因为受了一种无名的冤屈或迫害,而来到此地避难的也未可知?
他在这里搭建了一个外观给俗人的感觉近乎茅屋,其实内里却是依山开凿而成的完全石室构架的很牢固的房子,那房子的质量就是住上十代八代也不会损坏。这样的房子(庙子)的好处在于冬暖夏凉,给人的感觉是住起来既方便又适用,既适用又舒适,内行的人一看这所房子的构架就知道,修建它的主人一定是一个对建筑造诣颇深的人。难怪老僧能活那么大的年龄,哪怕你纵观他内外,也无从感到他有一丝即将步入寿终正寝的迹象,反而给人以精神矍铄夕阳晚照的光芒不断折射在你那哪怕青春依旧,却不乏老气横秋的不景气之景致所无法与之相形之下,而更羡慕他的资历与身世的不同凡响。那在你看来不是修行的好或是道法高,而是保养得法而已(大有吸纳大山神韵与秉赋自然造化“地理灵气”的奥妙在其中)。
这里的和尚除了老僧之外,还有一位八十开外的半老和尚,和几个年龄中上的和尚,以及两个年龄偏小的和尚。他们平时打交道者,不外乎是一些蒙顿淳厚的山民,和在蒙顿淳厚的山民中,比蒙顿纯厚的山民更显得蒙顿纯厚许多的善男信女,另外,也有不顾高山阻隔、跋山涉水、千里迢迢一路探寻而来的,为数不多的受慈航普渡者的通灵之气感召与指点者,此等人自然以虔诚敬道,为人生至高追求;以真心拜佛,为与命运了结善缘之人,后者如果不是囊中羞涩,不但会比所谓的居士和施主更容易康慨解囊,也更不乏倾其所有之人,无奈,此等人不但凤毛麟角,纵使有康慨大方之心,也往往是因为只是到了山穷水尽之际,才光顾于此,故最多只能是许下宏愿,诸如将来他再有东东山再起之日,如何,如何云云尔,就算是他真有那么一天,往往也是把他的宏愿忘在脑后了。
正因为如此,寺庙里的和尚们的日常开销,大都还是来自于自耕自食。虽然也有少量的香火钱是善男信女提供的,但从根本上来说,则完全属于和尚们辛勤劳作的结果。因为那山实在是太深了,在时尚下,无论是貌似敬道者,还是绝大多数追逐时尚的礼佛之人,都不太可能往那恰似森海林源般的密林深处钻,更不会往那似乎只适合寻梦者,抑或“梦游者”,在精神妄想的驱使下,才有可能出现的那以精神遐想做支点,在梦幻中追逐梦幻精灵的时刻;在无形得恍若探测常人无法涉足的仙踪;在飘渺得幻若寻觅深谷幽兰般的“绝佳意境”,还有追逐梦之灵魂的梦的精神,而在纵身飞跃梦想的那一刻,才得以坠入更深的深山腹地。这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只有甘于“铤而走险”的灵魂,才能在铤而走险的壮举中得来的意外收获,更是不甘于平庸的灵魂,才能岂及于那超越境界的境界超越,和飞跃梦想的灵魂,才能实现的梦想飞跃吧。
这更不能不说也是在意外之中,为你提出下面这个不但是亘古未有,也是闻所未闻的见解提供了近乎合理的依据(至少你自己觉得闻所未闻,同样也是你自己觉得是亘古未有的):如果真有佛之渊源或佛之精灵存在的话,是不是只有自食其力的和尚才无愧于真正的和尚;在与时俱进的时代中,如果真的是具有开拓创新精神的佛教徒,是不是决不该是那些靠某些假托清高之名,而并无清高之实的居士或施主,或假托悲天悯人之心的居士、施主们供养着,而都该以自食其力为主,因为,只有自食其力的和尚,才真的是能够弘扬佛法的和尚,而靠居士供养着的和尚,不但无法弘扬佛教精神,也会导致佛法衰退和佛教精神走向没落。
哪怕苏醒梦就算是能够凭借她的先天夙慧,和对游东方一往情深的情感,如果不是遍寻当地山民反复打探,似乎也不可能寻得游东方的准确下落,只有她才知道,依他不视张扬的个性,决不可能到那些大寺庙去出家,那样既会被人认出来,也更容易让人们找到他。
这位老僧虽然在此居住快到半个世纪了,但却一直没有出山的打算。虽然他迎来一个开明盛世,修行也十分的了得,但腿脚却已经不是很灵便,因为他太老了。既然一开始就打算在此一了百了——将自己没有结果的一生不了了之,也算是在他人生追求无果后,而再经过一番不得已的过滤,最终抱定了他所认定的那个目标既:没有目标的目标,就是终极的目标,终极——无极的目标,就是最高的目标。
在他看来:人世间的事,根本就无所谓有结果与没有结果之分,因为任何所谓的结果,往往都不是你所希望的结果本身,只因为没有结果,你才能追求;只因为你追求不到结果,你才会更渴望追求那了无结果的结果。因为没有结果的结果,未尝不是人生追求的一种境界,或是人生根本就无所谓境界与否,抑或人生的追求,不管是你追求任何的目标,最终的结果,就是没有结果的结果,最高的境界,就是虚无飘渺的境界。这似乎也是因为,不管什么事,一旦有了结果,往往都是与人最初选定的目标,或与人的本愿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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