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剑恩仇》第66章


纳兰公子道:“你不必为他辩护,朝廷对江湖人没有好感。”
“当初除鳌拜,靠的却是江湖人。”
“事实上,你李家就是一个最大的叛逆。”
纪珠淡淡的笑了笑,道:“事实上确是如此,我不否认,既是如此,你就不该再跟我这么面对面说话。”
纳兰公子脸色一变,但刹那间又恢复了正常:“你是老郡主的推荐,曾经皇上点头,我不能动你。”
“辽东李家离京城不远,朝廷也不该任它存在。”
纳兰公子脸色大变,厉声道:“李纪珠,你太过份了!”
纪珠淡然道:“不然,站在朝廷的立场,我说的这是实情实话,纳兰公子,难道你能否认事实?”
一句话问住了纳兰,站在他的立场,他绝不能否认,甚至不能有任何辩驳。
纳兰公子脸色发白,点头说道:“好、好、好,李纪珠,皇上只是念你李家当年对皇家有过功……”
纪珠截口道:“纳兰公子,你既提当年事,那就表示你清楚当年事,当年事是各取所需,李家从不敢居功。”
纳兰一双凤目中寒芒暴射:“李纪珠,你是逼朝廷对你李家采取行动作,要明白,只要我一声令下,你辽东李家马上就会遭到缉捕。”
纪珠道:“我建议纳兰公子最好分头并进,双管齐下,因为站在纳兰公子你面前的,还有个李家的李纪珠。”
纳兰咬牙道:“好,我就先捕杀你,再下令对你辽东李家采取行动。“他猛然抬起右掌,曲起五指,那修长的五指,刹时变得如同一把钢钧。
纪珠乃是垂手站着,那么悠闲、那么安详。
他淡淡的道:“在纳兰公子动手出招以前,我要声明一点。
提醒一句,李家曾经执掌日月令,为匡复而效力,但如今,虽永远以汉族世胃、先朝遗民自居,却跟大清朝廷,一直相安无事,由于老郡主,李家也一直不愿跟官家为敌,就拿眼前事来说,尽管铁霸王伤得那么重,我不但尽力地压制北六省江湖道群家,甚至自己也先经由四阿哥向官家报备、我只找江南来的江湖道,希望官家也不要再采取任何行动。而如今,纳兰公子你最好能一举歼灭李家,捕杀李纪珠,否则就凭李纪珠一个人,一把剑,不惜任何代价,誓必跟官家周旋到底,闹得京城鬼哭神号。”
纳兰公子听得神情震动,脸色连连变化,等到李纪珠把话说完,他立即冰冷长笑道:
“李纪珠,要只凭你一句话就让官家歇手,岂不是显得官家太无人么?我纳兰今后又怎能统率帝都铁骑面对别人……”
显然,他的话风语气已经变了。
变得只针对眼前事,只字不提搏杀纪珠,歼灭李家。
纪珠何许人,他怎会不给人留退身步,何况他不能不为铁霸王着想便道:“那么以纳兰公子之见?”
纳兰道:“不让官家插手,你就该有不让官家插手的能耐,只你有这个能耐,我担保官家不插手,可是要是你没那个能耐呢?”
“容易,”纪珠的双目微扬,震声说道:“李纪珠就是头一个叛逆,愿意任凭官家的处置,如何?”
纳兰道:“不,皇上念旧,又有老郡主在,你明知道官家不会拿你怎么样,我只要你从此不要再管京城里的任何事。”
“可以。”纪珠道:“我早就打算回辽东去了。”
“李纪珠,丈夫一言。”
“纳兰公子,快马加鞭。”
纳兰一点头道:“好,留神。”
他那钢钩般五指当胸缓缓推出。
虽然慢、虽然有一段距离,但是只要是行家,一眼就能看出,他那五指所指,已经罩向纪珠胸前所有的重穴。
纪珠垂手没动,两眼紧紧盯住纪珠那只手一眨不眨。
转眼工夫,纳兰的一条右臂已然伸直,没见他作势,他一个身躯突然离地而起,电射而至,同时那像五指钢钩的右掌一摇,掌影倏化十余,奔电般当胸抓到。
掌还没到,已可感觉凌厉指风逼人。
纪珠仍没动,容得指风沾衣,他突然闪身出手。
只听砰然连响。
只见人影交错。
闪电般互换三招。
只三招,然后两条人影倏然分开,各自退立原处。
纪珠双手下垂,肃穆挺立。
纳兰脸色雪白,两眼寒芒逼人,一袭袍子无风自动。
只因为,他那件马褂上,近领口的扣子、已少了一颗。
只一转眼工夫,他两眼寒芒敛去,袍子也静止不动,但脸色却更白了,只听他道:“李纪珠,以当今论,你是头一个,头一个能胜我纳兰的人,念你擒喇嘛、效力东宫有功,我做主,准你所请。”
这恐怕是出身贵胄的公子哥儿的通病,明明不是人家对手,还非要找个藉口,官腔十足的遮上一遮。
纪珠焉有不明白的道理,可是他也不便为已太甚,一抱拳,道:“多谢纳兰公子,李纪珠告辞。”
他没容纳兰再说任何一句,转身就走。
纳兰并没有再说任何一句,望着纪在那颀长、挺拔的身躯消失在夜色医,他那俊逸的脸庞之上,浮现起一丝令人难以言喻的异样神色。
纪珠一离开“雍王府”,直奔八大胡同万姑娘的住处,但是他一看见铁霸工手下的弟兄,就不再往前走了。
铁霸王手下的弟兄过来一个,是个很清秀的小伙子,他恭恭敬敬的抱拳躬身一礼道:
“三少爷。”
纪珠伸手一拦道:“兄弟别客气,里头有事么?”
“回您的话,到现在为止没有一点动静。”
“铁大哥的情形怎么样?”
“不碍事了,盏茶工夫之前里头传出话来,爷醒过来了,可是随后又睡了。”
纪珠心里一松道:“那就不碍事了。芙蓉姑娘是不是已经来了?”
“姑娘来了,已经来了半天了。”
“那就好。”纪珠道:“我跟兄弟你打听一下,弟兄里,有没有谁知道,江南来的那几个,落脚在什么地方?”
“知道,有一个在大内,其他的都散住在外头。”
纪珠道:“派人盯住他们了?”
“这是五爷的主意,这儿事过以后,五爷马上就派出人手盯住了他们,本来是打算等把您请来之后就采取行动的,可是后来五爷又下令说暂时不许轻举妄动,虽然暂时不许动,可是盯他们的人到现在还没撤回来,许是五爷准备随时采取行动。”
纪珠道:“好极了,他们都散在什么地方?”
“庙里、客栈里、住家、桐堂,哪儿都有,怎么,您是要……”
“我要找他们,告诉我离这儿最近的一个。”
“三少,您能不能把带路的差事常给我,我虽然不能动,也好让我看着您出手给爷报仇雪恨啊!”
“不行,要嘛你只能带路,不许看,我不希望把任何一个弟兄牵扯在内。”
“也行,只给您带路,也算能出我这口气。”
纪珠只得点了头:“好吧。”
“您等一下,我去交代一声。”
小伙子兴奋的不得了,一阵风似的转身走了。又一阵风似的折了回来,折回来一躬身,只一句:“您请跟我来。”
转身快步又走了。
纪珠要的是最近的一个,这一个的确够近,就在永定门大街上。
永定门大街靠西,有一家“聚英客栈”还开着门,灯光从柜房照到大街上来,街上已经没有行人了。
两边的店面也差不多都上了板儿。
小伙子一到胡同口,撮口发出了两声,其声不大,但相当尖锐的声响,对街胡同里就奔过来一个中年汉子,一见纪珠,忙见一礼。
小伙子道:“三少要先找这一个,人在客栈里?”
中年汉子道:“在,他一住进去就没出来。”
纪珠道:“知道姓什么叫什么吗?”
“不知道,怕打草惊蛇,没敢上柜房去问。”
“那么他住在……”
“最后一进的北上房。”
“一个人?”
“是的。”
“有没有人来找过他?”
“没有。”
“好了,你们都走吧。”
中年汉子一怔。
小伙子道:“三少说不愿意把咱们任何一个牵扯在内。”
中年汉子道:“那待会儿三少要找别个……”
小伙子道:“对,三少,我留下来给您带路。”
“不用了。”纪珠道:“我找的这一个他应该知道别个住在什么地方。”
小伙子跟中年汉子互望一眼,没再说什么,施一礼走了。
纪珠迈步行向对街。
到了对街,纪珠不走客栈门口,径直走进了客栈旁边那条胡同里。
往里走,约莫已到了客栈的最后一边,看看四下无人,腾身一跃,就进了客栈那最后一进院子。
纪珠的落身处,是北上房的西头往前走两步看,只见两边四间厢房都已经揭了灯,只有北上房里还透着灯光。
显然,江南来的许多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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