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剑恩仇》第70章


年羹尧道:“纳兰公子怕找不着你,便找上了我,我也不知道你上哪儿去,只好找上了芙蓉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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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纪珠定了定神道:“我是个江湖百姓,总该有个理由?”
年羹尧道:“你保护东宫有大功,主要的,皇上还是想见见故人之后。”
纪珠道:“擒喇嘛的事,为一报二阿哥千里迢迢派人聘我来京,答报而已,不敢居功,家父当年来京的目的跟经过,两位都清楚,江湖百姓、尤其是官家眼里的叛逆,如何当得起这两字故人?”
纳兰双眉一动:“这么说,你是不愿意入宫晋见?”
纪珠看见了纳兰的表情,他哪吃这个,本来就不愿,这么一来他就更不愿了,眉梢儿微剔,就要说话。
年羹尧却拍着含笑开了口:“谁说的,他怎么会不愿去?
总得谦逊谦逊。”
纪珠道:“年爷……”
只听纳兰冷然道:“天大的荣宠,这种谦逊没必要……”
纪珠火儿往上一冒,他就要回纳兰一句。
年羹尧又抢着说话:“兄弟,恐怕老郡主也等着你呢?”
纪珠何许人,一听就听出来了,年羹尧是在提醒他,不要让老郡主为难。
他心头震动了一下,暗想:他是代李家来还当年欠的那份情的,如今情没还,怎么能再给老郡主惹麻烦。
他这里正自心念转动暗思忖。
纳兰冷然道:“我跟你的想法一样,我认为你擒喇嘛不能算功,而且基于你李家上一代,皇上也实在不该召见你。”
年羹尧脸色变了:“纳兰……”
纪珠本该忍无可忍,但是他却全都忍下来了,霍地转过脸来,道:“想来阁下很不希望我去见皇上?”
纳兰冷冷道:“这是实情。”
年羹尧忙道:“不,兄弟……”
纪珠冷冷一笑道:“你阁下不了解我,也不知道我的脾气,非让我去不可,我未必会去,可是不让我去,我是非去不可,带路吧!”
年羹尧一怔。
纳兰更是一怔,他没理找理:“带路,你这是跟谁说话?”
纪珠道:“当然是跟你,皇上派你出宫来找我,为的是什么?你不给我带路,难道让我自己进宫不成?”
年羹尧脸上飞快地掠过一丝笑意。
纳兰的脸色可不对了:“你最好弄清楚,我可以就此回宫复旨,说你不愿入宫……”
纪珠一笑截口:“只你我两个人,你这话就已行不通,因为我随时可以闯宫见驾,甚至不经由你,照样可以进宫,何况现在我还有个人证在,一旦皇上问起年爷,我不信他敢欺君.他要是不敢欺君,那就是阁下你欺君了。”
纳兰脸色大变,恶狠狠的盯了纪珠一眼:“跟我走。”
带着那四名带刀大内侍卫,往外行去。
背着纳兰,年羹尧一挑拇指,点了点头,高声的说道:“兄弟,你去吧!熄灯、关门是我的事。”
纪珠道:“麻烦年爷了。”
一抱拳,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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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名大内侍卫提灯前导,纳兰铁青着脸带四名大内侍卫在后,纪珠就跟在最后,迈着潇洒步履,他毫不在意。
一路,纳兰根本没理他,甚至头都不回。
这也不要紧,大内侍卫出宫,本来就有他们的纪律章法,岂能闲逛似的边走边谈。 ·大内侍卫,当然是毫无阻拦,“正阳门”、“天安门”、“端门”、“午门”而入宫,走辇路、穿长廊,到达了“御书房”。
“御书房”外,五步一岗,十步一哨,尽是带刀的御前侍卫,只见“御书房”里灯火通明,却听不见一点声音。
门外一丈停步,纳兰回头低低一声:“等着。”
他往前走,直进“御书房”。
前面的六名大内侍卫,则立即退立两旁,神情肃穆,不出一点声息。
望着这金堆玉砌,宏伟庄严的内廷宫殿楼阁,纪珠心里泛起一种异样感受。
他身为汉族世胄,先朝遗民,如今却站在这清主当国主政的紫禁城深宫大内之中。
他这时心里正泛异样感受。
那里纳兰从“御书房”走了出来,沉声道:“皇上有旨、李纪珠进见。”
纪珠可不愿什么领旨,谢恩那一套,一声没吭,迈步走了过去。
刚到门口,纳兰转身先行进去了。
纪珠跟在纳兰之后,进了“御书房”。
好大的“御书房”。
陈设不想可知,纪珠也没有转眼去看。
他只看见一张软榻似的靠椅上,坐着个雍容高华、慈眉善目的老人。
老人有一种自然流露的慑人威严,并不是因为他穿着袭上绣五爪金龙的黄袍,而是因为他的相貌、他的仪表。
纳兰哈腰退立一旁。
老人两跟紧盯着纪珠。
纪珠气定神闲,从容不迫,上前躬身:“草民,辽东李纪珠见过老爷子。”
纳兰一声暴喝:“大胆。”
老人盯着纪珠,抬手拦住纳兰。
纳兰步已跨出,却是要往前,没敢往前。
老人道:“后站。”
纳兰不愿,可是他不敢抗旨,恭应…声退了回去。
老人垂下了手:“多年不见,令尊可好?”
纪珠道:“谢谢您,他老人家安好。”
老人道:“虽然是多年不见,可是令尊的那个模样儿,我依稀还记得清清楚楚,你长得不像令尊。”
纪珠道:“草民是老人家的义子,不是老人家亲出。”
老人微微睁大一双凤目,诧声道:“这么说,令尊一生未娶?”
“不!”纪珠道:“草民义父,奉义祖之命,以接替宗桃为大,是结了婚的,只是义母生大哥、二哥.早已去世了!”
老人道:“你名纪珠,你的两个兄长名字……”
纪珠道:“草民大哥叫念伦,二哥叫怀玉。”
老人门中默念:“念伦……怀玉……伦……”
老人略一沉默,恍然大悟,悚然动容:“那‘伦’,是指玉伦郡主?”
纪珠道:“是的。”
“不用说,你二哥跟你的名字,是皆有所怀念?”
“是的。”
老人轻轻一拍座椅扶手,叹道:“令尊实在是……唉!”
纪珠没说话。
纳兰口唇微动,想说话但没说出来。
老人话锋忽转:“你到京里来帮太子的忙,是玉伦郡主的保荐。”
“家父所以准草民来,也是为还老郡主当年那份情。”
老人点头轻叹:“皇族的家法,不知道拆散了多少有情男女,唉!”
只听纳兰道:“皇上!”
老人道:“心里有所感触,我只是这么说说,并不是想废除,也不是我废除得了的,难道我还怕谁听见不成?”
纳兰恭应一声,没再说话。
老人转望纪珠:“玉伦郡主保荐你来帮太子的,听说后来你反帮了老四,为什么?”
纪珠道:“您明鉴,纪珠并没有帮别位,纪珠也不愿卷入这场纷争之中,但是草民自来京以后,至今从无缘拜见二阿哥,二阿哥手下办事的那些位,对纪珠也一直不友善,倒是纪珠不知道为什么.”
老人诧声道:“有这种事,像你这么一个好手,太子怎么不加重用?”
只听纳兰说道:“几位阿哥之间,互相有派人潜伏,恐怕李纪珠始终没能见着真正是东宫的人!”
纳兰这句话,算是帮了东宫的忙。
事实上,他的话不能说不是实情。
老人连连点头道:“有可能、有可能,他们……唉!提起来让人痛心,这恐怕是千百年来,皇家的通病,唐太宗跟建成、元吉,不就是个绝佳的例子。”
纳兰道:“所以您也不必太生气。”
老人道:“你叫我不生气,可是我总不能看着他们手足相残啊!”
纳兰道:“千百年来,只生为皇家,就是这样,除非能看得谈泊,愿意终生闲散,这么多位阿哥里,这样的也并不是没有。”
老人点头道:“只有这样的,才真不让我生气、痛心,可是,没有雄心大志,也实在不招人喜爱。”
纳兰道:”这就是了,那您还生什么气?”
老人沉默了…下,转望纪珠:“你这次擒个喇嘛来,救了太子,有大功,该罚的,我都已经罚了,我觉得,只有太子身边有你这样的好手,我才能放心,我召你来见,一方面是要对你有所酬庸,另一方面是要告诉你,我打算让你跟随太子身边……”
纪珠道:“草民斗胆,请老爷子收回成命。”
“你不愿意,为什么?”
“草民就要回辽东去了。”
“这不成理由,令尊派你来,就是为帮助太子,期限当然是一直到太子登基即位,你为什么急着回辽东去,令尊当不会召你回去。”
“家父不会召草民回去,也没有召草民回去,只是……”
“你对太子没重用你,而一直耿耿于怀?”
纪珠淡然一笑:“老爷子知道草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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