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柳鸣蝉》第105章


柳湘不敢稍作停留,全力展开生平所学,紧随在中年道长之后,向山之巅疾奔而上。
这一阵闪电奔驰,何消一盏热茶时光,柳湘已经随这位中年道长稳立在山之巅,迎风避月之处。
中年道长仰天轻轻喟叹一声,然后对柳湘说道:“柳施主!”
柳湘立即一躬到地,诚惶地说道:“老前辈为当前武林之前辈,对晚辈又有恩泽无边,如此称呼,晚辈愧不敢当。”
中年道长微露一丝笑容,说道:“贫道出家人,理应如此称呼,柳施主不必计较,日后自然又当别论。”
柳湘连忙当胸一拱说道:“晚辈恭敬不如从命,也请道长示知法讳。”
中年道长拂尘垂胸前,两眼望着柳湘,说道:“贫道天遗。”
柳湘当时心里也略一回怀,似乎在武当派中没有听说过天遗道长的名号。要不是柳湘亲眼在玄天观见过,即使说出姓名,也不能相信他就是武当派的分支玄天观的掌门人。
天遗道长又说道:“柳施主请掣出灵蛇软剑来。”
柳湘一愕,慢慢地抽出灵蛇软剑,天遗道长伸手接过灵蛇软剑,微微地一抖动,嗖、嗖,两声,闪起两道光芒,灵蛇软剑像是一泓秋水,横在眼前。
天遗道长左手佛尘一背,口中说道:“柳施主请留意剑招。”
话音一落,立即见他身形晃动,灵蛇软剑慢慢地展开功式。
剑尖一点当胸,手腕微挫,上昂斜挑,足下前微弓,后微曲,一式“玉炉香残”展开了三十六式天罡剑法。
天遗道长一面慢慢地变招催剑,一面低声说道:“蹦腿进步,剑走中宫,震腕递劲,剑化‘孤星一点’,右腿横掠,塌肩拧腰,收肘回剑,剑走下盘……”
柳湘这才霍然而觉,天遗道长是存心把天罡剑法,传给自己。自从在玄天观禁地偷绘天罡剑图以后,一直未能得到机会演练,而且也只有按图摸索,剑法毫无所成,又导致剑图遗失,酿成武林震动的金山之会。究其原因,还是由于天罡剑法为武当剑法之精华,列为不传之秘,如此才引起人人注目。没有想到竟在这剑图之争的前夕,玄天观的掌门人,竟会翩然而临,亲授天罡剑法,大出于柳湘之意外了。
柳湘的天赋本来不恶,此时更是聚精会神,紧紧地记着天遗道长的一招一式。天遗道长练完十招,便收招停身,向柳湘说道:“你来练练看!”
柳湘接过灵蛇软剑,小心翼翼地把刚才自己所能记忆得住,一招一式的演练起来。天罡剑法为武当剑术之精华,也是当前武林剑术之正宗,所以招式不以花巧为主,而着重在内力之深沉以及变化的神妙。柳湘居然能够把这十招记得十之八九,演来头头是道。
当柳湘环步停身,灵蛇剑走旋风,演罢第十招“白鹤回喙”,收招掣剑,环胸一抱之际,天遗道长止不住在一旁轻轻地赞了一声,说道:“柳湘主记性超人,悟力尤强,最令人可喜的,潜力充沛,内力深厚,为习天罡剑法雄厚基础。不过贫道有一言冒昧敢问柳施主……”
柳湘对天遗道长一直执礼甚恭,一听此言,立即躬身应道:“道长有何教言,就请询问之当面。”
天遗道长说道:“柳施主初入玄天观时,武功颇为了得,但是内功修为未深入门径。此为一般年青习武者,所应有之现象,不足为怪。可是,以今夜情形视之,柳施主之内力,已抵得上十年面壁苦修,柳施主潜力犹未发挥尽致,否则功力当不止于此。敢问柳施主曾否有何天赐机缘,得遇何种灵丹圣药否?”
天遗道长这一番话,说得柳湘由衷敬佩,真是法眼如神,立即便把自己偶得万年灵芝之事,源源本本说了一遍。
天遗道长点头叹道:“柳施主福泽无边,才有此机遇,如此才不负贫道当初冒昧擅犯观律。”
说着话便立即取回灵蛇软剑,接着说道:“柳施主请留意以下的十招。”
天遗道长说完话,正待展开身形,柳湘忽然叫道:“道长请稍缓演练,晚辈有下情陈述。”
天遗道长微微一怔,凝视着柳湘,脸上略有诧异之色。
柳湘极其冷静,也极其肃穆地说道:“晚辈练完天罡剑法十招以后,霍然记取一事,必须陈明于道长之前。”
天遗道长微微一颔首,说道:“柳施主有何意见,贫道愿闻。”
柳湘微微挺了一下腰杆,极力抑压住奔放的情感,沉声说道:“晚辈当年鲁莽夜撞玄天观,道长以晚辈无意中撞进禁地,竟能无恙,而且偷学秘传之技,道长不以为责,且认定晚辈与三清有缘,竟而许以未来之重任。……”
柳湘一口气说到此地,微微缓了一下,天遗道长闭目倾神,正在注意细听。柳湘这才又接下去说道:“晚辈自以为鲁钝之才,荷蒙垂青,自是荣宠有加,安敢辞退。当以报得灭门血仇为限期,自来皈依三清。孰料天罡剑图引起轩然大波,晚辈愧也何似,汗颜无地。”
天遗道长此时脸上露出丝丝笑容,缓缓地说道:“贫道身为三清门下,但深信因果循环之说,以往之事,施主但认它是注定使然,何必记在心上?”
柳湘依然极其严肃的说道:“晚辈虽是一无名之辈,但是,尚重一诺千金之说。日前得悉家父曾结仇于人,父债子还,此乃天经地义之事。晚辈已经面允,有待天罡剑图之事一了,立好以命为父赎罪。”
柳湘说到此处,天遗道长忍不住轻轻地“啊”了一声,脸上神情稍微有一丝变化。
柳湘接着说道:“天罡剑法为玄天观不传之秘,如今道长肯慨然相授,无非是认定晚辈为玄天观之继承人。但是,晚辈此身已经非属已有,道长前言,晚辈只好相背奇Qisuu。сom书,其中不得已之情,道长定能了然,晚辈既然不能继承玄天观基业,岂敢冒然习学此不传之秘?如此道长盛意,晚辈只有心领了。”
任凭天遗道长如何修养有素,对于柳湘这一个突然的决定,也无法不感到大大地愕然。
柳湘没等到天遗道长说话,又接着说道:“金山天罡剑图之争,有道长亲莅现场,定可百事俱了,晚辈只等此事一了,便要赴约授命……”
没等到柳湘说完话,天遗道长却已微微一笑,拂尘一摆,止住了柳湘的说话。两只眼睛,透着慑人的神光,缓缓地说道:“贫道当初一眼所下之定论,幸而中的!柳施主外貌冷峻,内秉刚直,性极敦厚,为武林中极少能以见到之至情至性之人,否则,贫道也断然不敢仅凭借一‘缘’字,妄将玄天观继承之任,轻自畀交施主。天罡剑法为武林中梦寐以求之正宗剑术之精华,三山五岳人等,不惜千里跋涉来到金山,所为何事?柳施主以自己一诺为重,撇此剑法不学,诚为寻常人所不能。”
柳湘连忙说道:“晚辈只是一愚之见,道长谬奖。”
天遗道长说道:“柳施主!贫道稍谙相法,自信不虚。施主一切有惊无险,无须多作顾虑。金山之会,柳施主定能大放异彩,化险为夷,如今时不我与,仍请施主专心习得天罡剑法为尚!”
柳湘略一沉吟,连忙拱手说道:“天罡剑图之争,原为晚辈所起,自是不能置身事外。既然道长不以驽才见弃,晚辈若再有异论,是为矫情。”
天遗道长点点头,略一停顿,便又展开天罡剑法,缓缓地一招一式慢慢地演练。
三十六式天罡剑法,愈到最后,愈是变化离奇,虽然简单地推出一招,却是暗藏无限的奥秘玄机。
先是天遗道长演练十招,由柳湘仔细观察,专心一致的揣摩,再依式比划,慢慢地施展,到后来渐渐只能一招一式的慢慢指点。
一则天遗道长讲解详尽,一则柳湘专心一致,居然把三十六式天罡剑法,从头到尾演练了一遍,也就仅此一遍,已经不觉东方之既白。
此时柳湘虽然说是把天罡剑法依样画葫芦的演练一遍,那也只是仅仅演练一遍而已。既欠熟练,更遑论运用自如。
天遗道长此时脸上微露着笑容,仰望着东方的渐透曙光,长长地嘘了一口气,转而对柳湘说道:“一夜未睡,想是倦意丛生,先坐下来调息一周,再来演练。”
柳湘在一夜之间,全心全意在揣魔天罡剑法之奥秘,真的没有觉察疲倦。可是,此时一经天遗道长提起,倒不由地倦意遽生。便依照天遗道长的嘱咐,澄清心神,端坐地上,行功调息。
柳湘所学的太极门调息行功,与一般显然有不同之处,两手掌心与涌泉穴互接,利用本身热流,导通血气,环行周天。因此,必须要不断地逼使全身功力,透过涌泉,直达丹田,再归回心脏。就不能像一般内家调息之际,一经心神交泰,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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