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歼情记》第1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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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半段,是精巧雅致的厅堂,有带铜罩的火鼎,温暖如春。屋外,寒气刺耳,罡气飒飒,屋内,暖洋洋的可以穿单衣,满室生春。
四盏纱灯发出柔和的光芒,四只银烛高挑,把整座小厅照得如同白昼一样。
如霜并未随同九幽天魔前往草堂踩探,她独自到了附近一座农舍,找来了一碗香醋,偷偷携回房中备用。
她却不知道附近的情形,左右各有三家农舍,全是九幽天魔的爪牙,暗中守护着这座秘坛所在地的消夏楼,不但注意外来的岔眼人物,但也监视着秘坛弟子的一切活动,对于遍布各地的秘密爪牙,对所属手下的活动了如指掌,所以他能保持发展秘坛至天下各地不致为世人所知,所以能切实控制着难以统计的走狗鹰犬。
在九幽堡中,中枢由他和几名重要人物主持,另设一斟总坛心腹,对外,设有七星坛,名为外七坛,以北斗七星
赋予坛名,依次是如璇,天枧,天枢,天冲,开阳,摇光。早先在园门口迎客的盛振,便是天冲坛的坛主,不但他地位相当高,武功更是不含糊。除了总坛的首脑和位于坛上的堡主家属心腹之外,外七坛的坛主是可以指挥各地分坛的。
外七坛除外,还没有专对内的内三坛,坛名是天,地、人。这三坛的权力不大,但却可左右大局。天坛职责安排堡主巡游事务,地坛职责掌握监视各坛弟子的秘密爪牙,势力最大;人坛掌管人事人级调迁,也是大权在握。除外,人坛是爪牙们谈之色变的地方,养了两批人,一是处决人犯的刽子手,另一批是刑罚大爷。刑堂的刑罚大爷掌管刑罚,也负责查记抓据,落在他们手中的人,必定是凶多吉少。
以人数沦,地坛掌握的人数最多,但实际上却看不见有多少人在外活动,每一个人都单线活动,彼此之间决难知道对方的身份,密布天下各地,无孔不入,组织相当的广大和秘密。
内外两神坛,名义上属大总管上官唯真管其事。地坛的实际负责人,往昔江湖之雄是残星晁元吴主持。这家伙不但凶残恶毒,而且功臻化境,与二堡主李文良极为相处得来,但其他的人看了他便胆战心惊,畏如毒蛇猛兽。
消夏楼附近,就潜伏有地坛的秘密爪牙,如霜的一举一动不仅未逃过秘密爪牙的耳目,也未逃过大总管上官唯真的眼睛。
二更初,她已梳洗停当,在房中倾听外面的动静,小厅中奎、毕二宿在整理茶水和整顿九幽天魔的住处。今晚没有侍女侍候,奎,毕二宿便负责张罗。
许久许久,奎、毕二宿并无下楼离开的意思,她愈等愈心焦,这两个家伙不离开,如何能抓住机会下手?
等着等着,谢谢老天爷,楼梯终于有脚步声传出了。不错!是两人下楼的声音。
“机会来了!”她想。
片刻,楼下的确没有其他声音了,她轻轻将门推开,轻灵地将房门反扣住,径奔小花厅而去。
长案旁分设了四张虎皮交椅,椅前有拦腿的踏板,椅旁有茶几,一个暖篮,将师鱼珠浸入水中,许久,方收珠回怀回房而去。
她的算盘打得很如意,九幽天魔回来时,还能不喝茶?只消喝上一口,大事成矣!
将近三更,她听到楼梯有了声响,不只一个人,而是好几个。
“好啊!一网打尽。”她狂喜地暗叫。
“登!登!登!登!”脚步不徐不疾地传来,一声声震动着她的心弦。
她的脸色随着楼梯声变化逐渐苍白,也感到心在向下沉,血液逐渐加速流动,她几乎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脚步声已响至小花厅了,她的心绷紧得快要爆炸了。
“春虹,你是否在九泉下等着我?”她喃喃地叫,两行清泪爬下了腮边。
她心中的激动,涌起无穷哀伤,整了整衣衫,合掌向银灯肃容下拜,低声祝福道:“天佑我得报此仇。过往神明鉴弟子如霜,是一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女人,无意上报君国宏恩,也不敢说下为子孙诛此凶巨孽,只为了一己私念,为九泉下的爱侣报雪仇,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辞,愿过往神明保佑。”
第二十三章 美人劫
在灯火摇动中,白如霜盈盈站起,银牙紧咬,凤目中放射出怨毒的光芒,将床头的星沉剑抓在手中。
她知道得十分清楚,即使毒毙了九幽天魔,她的性命也无法保全,真象自会被人查出,除非胁生双翅,她是无法脱身逃命的。她也不想逃,活着的痛苦她难以忍受,这世间已没有她留恋的事物了。
她抓实了星沉剑,手不住轻微颤抖,深深吸入一口气,徐徐踱近门边。
她要用星沉剑剁下九幽天魔的头,然后自杀,在未亲见九幽天魔毙命之前,她不会轻言于死。
没听到人倒地的声音,却传来一阵众人的大笑。
她感到脑门一紧,心向下慢慢地沉。在焦虑中等待,委实令人受不了。感觉中,似乎时光过得特别缓慢,手心的汗不住沁出,她感到原是温暖的房中,却有一阵阵澈骨寒流向她无情地侵袭!令她感到难以禁受,冷得心中发慌,浑身发抖,好冷!
“毕剥!”奇响倏扬,灯光跳动。
她大吃一惊,气血急涌,往门上一靠,倏然回身。
灯花先前结了蕊,结的灯花太大,终于爆裂,形成几个指大花球,响声原来是灯花爆裂的声音。
花球发出炽炭般的奇光,片刻,外办开始剥落,一瓣花儿般的积炭跌落在灯下的承盘上,花梗仍发出暗红色的光芒。
正在胡乱想,门上突然响起了剥啄响:“笃笃!笃笃!笃!”
她又是一惊,压下心头恐怖,沉住气问:“谁?有事吗?”
门外叫响倏止,奎宿方红的声音平静地传到:“小可方红。请问姑娘安顿了吗?”
“不曾。”她松口气答。
“堡主有请,请姑娘至花厅一行。”
她心中狂跳,银牙一挫,拉开了房门,门外,奎宿--躬身道:“堡主说,如果姑娘方便,请往花厅叙话。”
“贱妾立即前往。”她从容地答。
“姑娘请。 ”奎宿退在一旁,目光自然地不与姑娘平视,对姑娘手中的星沉剑毫不在意。
两人沿通道转出花厅,眼前一亮,九幽天魔安坐在虎皮交椅上,双脚舒服地高搁在踏凳上。身旁茶几上,一杯热茶升起阵阵蒸气。杯旁,确是暖篮盛着的茶壶,只消看一眼,便知杯中茶必定是从壶中倒出的。
四张虎皮交椅上都有人,下一位是大总管上官唯真,再下是乐夫子,最后那个鹰目如炬,腮边无肉的半百年纪骠悍大汉,她记得,那是内坛的坛主,功臻化境凶暴残忍的夜枭赖福。
她的辈份小,又是一介女流,在座的人中,没有比她辈
份更小的人,用不着站起来迎接她。
九幽天魔满脸堆笑,站起来道:“白姑娘,还未安顿么?请坐,请坐。”
奎宿搬一张交椅搁近火鼎旁,再搬来一张茶几,斟上一杯热茶,然后悄然退走。
真糟!这杯茶是从暖篮中的茶壶斟来的。
其他三人皆向她微笑颔首算是打招呼,并无异态流露。
她穿的是男装,正想行礼,突觉手中仍抓着星沉剑,心中大惊,紧张过度,竟把剑带出来了。事已至此,她只好硬着头皮将剑插在腰带上,向众人拱手道:“堡主召见,不敢不来,诸位晚安,刚从草屋回来么?怎么了?”一面说,一面坐下了。
前面是火鼎,火鼎下是个大火盆,四周有一道脚踏,中间用鼎形火罩罩住炽红的炭火,防止物品跌入盆中,所以称为火鼎而不叫火盆。她强压心神坐下,首先便想到火鼎,略一揣度形势,心说:“茶千万不可入口,如果计谋暴露,这具大火鼎可以作为兵刃,挡住其他的人,我可以和九幽天魔拼命。”
上官唯真呵呵二笑,道:“回来许久了。小事一件,其实用不着费神。白姑娘,魅影阴魔明早才来,用不着早早戒备。再说,也用不着姑娘出手,为何佩剑不离身?呵呵,果然不愧称江湖英雄,处处小心谨慎。”
“上官前辈见笑了。晚辈以为晚间将有所举动,所以一听堡主召唤,顺手带剑以防万一而己。”她心虚地答,但理由居然十分充分。
九幽天魔笑道:“如霜,你是我客人,即使强敌群至,也不会让你出手接挡的。放心啦!哈哈!”
他直叫如霜,叫得十分自然。他一面笑,一面信手掂起茶杯缓缓举至口边。
如霜心中狂跳,不住暗叫:“饮下吧!你这畜牲!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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