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马》第140章


“好说。”费独行道:“我仍是那句话,人在矮格下,焉能不低头。”
白云芳道:“难道说就任他们把咱们毁在这儿?”
费独行一摇头道:“不会的,阎王好见,小鬼难缠,这些个小噗罗食言,那已然闯出字号的瓢把子应该不会背信。”
他抬眼望那中年壮汉,还没有说话。
那中年壮汉已然冷笑说道:“姓费的,不要给我扣这个帽子,没有用的,我不吃这一套。”
费独行微微一怔道:“天王阁下这是什么意思?”
那中年壮汉道:“你还不明白么,你应该明白,是不是?”
费独行道:“我不明白,我不欠你们什么……”
中年壮汉厉声道:“你还不欠我们什么,你挑了我‘北京’分坛。”
费独行道:“绿云当初怎么害我的你们清楚,害我受了八年不白之冤,害我尝了八年铁窗之苦,这……”
中年壮汉道:“那是绿云一个人的事。”
费独行道:“难道她不是你们的人,不是经过你们的授意?”
中年壮汉道:“那也只怪你是我们的一个威胁,我们要自武林中崛起,我们要在各处举事,不能不先除去你!”
费独行双肩一耸道:“你要这么说我就没办法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瘦高黑衣人厉叱道:“姓费的,闭上你的嘴,这儿不是你站着说话的地方,你已经没有说话的机会了。”
费独行微一摇头道:“看起来我是一步走错,全盘俱输了,天王阁下,事已至今,我也不愿多说什么了,反正是说什么也没有用,不过我最后有一点要求,这位姑娘跟你们无怨无仇,让她一个人离开……”
“不,”白云芳道:“要活咱们俩一块儿活,要死咱们俩一块儿死!”
”那中年壮汉阴阴一笑道:“看起来她除了是你的上司之外,恐怕跟你还多一层关系,倒是挺痴的,很让我感动,我不能不成全她这份心意!”
费独行两眼暴睁,但旋即又敛去威态道:“云芳,你这是……”
白云芳道:“你不要再说了,我不是那种人,咱们不能坐以待毙,闯闯试试。”
费独行做一摇头道:“姑娘,咱们没有机会的,眼前的情势你还看不出来么?”
白云芳道:“你是怎么了?连这点道理都不懂,连这点勇气都没有?闭着眼等死有机会……”
费独行道:“云芳,我是个没勇气,连这点道理都不懂的人么?你听我的,眼下这情势要以智取,他们不敢动咱们的。”
白云芳听得一怔道:“他们不敢……”
只听那中年壮汉一声冷笑道:“你看我敢不敢!”
他抬起了手。
那些强弩、铁筒也都随之举起。
资独行淡然一笑道:“天王阁下,你还没打开那个市包看过吧?”
那中年壮汉闻言一怔,忙垂下举起的那只手打开了那个小布包。
布包打开了,只是布包里不是刚才所见的“紫玉续”跟“水晶图”,是根树枝跟两块瓦片。
那中年壮汉勃然色变道:“姓费的,你敢……”
费独行笑笑道:“我刚才说过,除非你们食言,要不然我绝不会背信,这不能怪我,是不?”
他探怀一摸,又摸出个小布包,跟中年壮汉手里那个小布包用的布一模一样,道:*天王阁下,‘紫玉效’跟‘水晶图’在这儿呢。”
白云芳笑了,道:“怪不得你能稳如泰山。”
那中年壮汉把手里的东西用力往地上一扔,狩笑道:“姓资的,你打错算盘了,我杀了你两个,照样可以拿到这两样东西……”
费独行微微一笑道:“天王阁下,恐怕打错算盘的是你不是我,只要你们谁敢动一动,我马上毁了这两样东西,我们两个不要命了,可是你们也别想落着东西。”
那中年壮汉马上怔住了!过了一会儿才道:“姓费的,你真不要命了?”
费独行笑笑道:“我们这两条命反正是保不住,是不是?”
那中年壮汉道:“你真打算毁东西?”
资独行仍然微笑道:“我总不能让你们两样都得着,是不是?”
那中年壮汉一双目光直在费独行身上转,没说话。
费独行道:“天王阁下,你要是不信的话,尽可以试试。”
那中年壮汉脸色铁青,点头怒笑:“好,好,好,姓费的,算你狠,只是咱们这样僵持不下,对你又有什么好处?”
费独行倏然一笑道:“天王阁下,蝼蚁尚且偷生,好死不如赖活着,多活一会儿总是好的,不,不止一会儿,至少也有个三两天,在三两天之内我们两个是既饿不死也渴不死的,是不?”
那中年壮汉道:“那么到了最后呢?”
费独行道:“那就难说了,也许你能落着东西,也许眼现在动手一样,你什么都落不着。”
那中年壮汉一声狞笑道:“好吧!咱们就这么耗吧,看你们俩能支持多久?”
费独行道:“多活一刻都是好的,说不定老天爷帮忙,能降下奇迹来。”
那中年壮汉道:“我看你是做梦!”
费独行道:“做梦就做梦吧,能做做好梦也不错,梦境虽不真,但在梦中却很能安慰人。”
中年壮汉抬眼望向瘦高黑衣人道:“我把他俩交给你了,你给我看好他们俩!”
他带着四个黑衣人转身行吉,很快地行进适才白云芳出来那个黑忽忽的洞穴之中!
白云芳低低说道:“咱们真这么耗下去么?”
费独行笑了笑说道:“记住我的话,凡事都不能心急!”
其实他也够急的,杜毅带的人到现在还没见影。
白云芳没再说话,她低下了头,但旋即她又抬起头来道:“都是我连累了你。”
费独行道:“这时候说这个干什么,真要说起来是我连累了你,他们找的是我,不是你。“
这句话刚说完,中年壮汉进的那个洞里忽然传出轰然一响,紧接着就是一声惨呼。
费独行两眼寒芒暴闪,道:“奇迹来了。”
周围的黑衣人都为之一怔,背向洞口的都急忙转身望去。
那个洞口里出来了一个人,是那中年壮汉。
中年壮汉身后紧跟着一个人,是杜毅,他一只手抵在中年壮汉后心上。
杜毅身后有四个人,都是拿着火器的“中堂府”护卫。
白云芳睁大了一双美目。
只听杜毅道:“相好的,现在是你说话的时候了,说吧。”
中年壮汉没吭气儿。一
杜毅手往前一项,他闷哼一声开了口:“喀们栽了,大伙儿把家伙放下吧!”
有几个闻言立即放下了手中的家伙。
费独行一拉白云芳,双双快步向社毅走了过去,有些虽然还没搁下家伙,但却没敢动。
费独行跟白云芳很快地到了社毅身边。
杜毅道:“总座受惊了?”
白云芳道:“没什么,倒是辛苦你们了。”
杜毅说了声:“应当的!”立即扬声发话:“你们已经被围了,还不快把家伙放下来。”
“叭”、“叭”连响又有几个人摘下了家伙。
忽听一名没搁家伙的黑衣人高声叫道:“兄弟们,咱们落在他们手里也是死,不如拼了捞他们几个。”
此言一出,没搁家伙的都始起了手。
杜毅扬声大喝:“放。”
他身边四根火器首先喷出了火光,接着四下轰然连声,一刹时惨呼连连,教匪们全躺下了,有的还遍地乱滚,惨不忍睹,空气中也都是焦燎味儿。
白云芳江湖女儿,流血的场面见过不少,但她这当儿也低下了头。
费独行两眼之中泛起一种奇异的光采。
如今只剩下那中年壮汉了,他吓傻了。
杜毅道:“兄弟,这个怎么办?”
费独行两眼那奇异光采倏效,道:“‘快马’张来了么?”
只听一声:“费爷,我在这儿。”
一个黑衣人掠了过来,是“快马”张,如今他没戴大帽,近前单膝点地,道:“费爷,我永远不忘您的大恩!”
费独行伸手扶起了他,道:“别这么说,不是你、我也完了,人在这儿,你动手吧。”
“快马”张窜起来劈胸揪住了中年壮汉,两眼直欲喷火,咬牙说道:“狗娘养的,认识我么?江湖上有句话,要财不要命,要命不劫财,何九爷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你劫了他的货,还要了他一条命!”
中年壮汉瞪大了眼,颤声道:“你,你是……”
“快马”张厉声道:“你爷爷‘快马’张,听说过么?”
中年壮汉突然双膝跪落在地,抓着“快马”张揪着他衣裳的手颤声道:“张爷,你,你饶命……求您……”
“快马”张冷笑一声道:“我饶你的命,你饶过谁了?”
只见他另一只手往前一送,一把匕首已插进了中年壮汉的心窝。
中年壮汉腰一挺,眼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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