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子多情剑》第38章


若有任何风吹草动,惊动了司徒孤鹰,其后果不言而喻!
冷星繁动,月色灰白。
金黄屋檐之上,悄然潜伏一人;
燕云飞一身质地极好的漆黑轻薄的蒙面夜行劲装,唯一露在外面的便是那双黑卵石般亮闪的眼睛,他手脚膝盖之上甚至绑扎有极其柔软而富有弹性的南海水绵,即使是爬行在皮鼓之上也绝对不会发出任何声音!
一只三指利抓悄无声息地抓上魏公公寝宫主梁,在无数双警惕的眼睛扫视间隙里,黑影瞬间飞荡而去,时机把握稍有疏忽便不堪设想!
黑索急收,燕云飞神不知鬼不觉地悄悄潜入寝宫主梁之上,身下便是熟睡中的魏公公锦绣大床!
高处悄然望下,寝宫所有角落一览无遗;
这里可以清晰看见魏公公那熟睡身影,甚至可以看清楚随魏公公鼾声颤动的每一根头发!
燕云飞满面痛苦哀伤神色,这里已经绝对不可能有位置藏下两个活生生的女人,
这里已是全宫殿最后一处未探察之地,但这里也没有半点穆双双与沈小婉的踪迹。
若爱妻已亡故,燕云飞绝不可能苟且活下去,他已决定放飞怀内飞鸽报信之后,便悄然下去结果了魏公公狗命!
此刻也是下手的最好时机,至于得手后如何脱身,燕云飞并未做丝毫打算,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他绝对没有活着回去的可能,绝对没有!
下去便是死,即便是死也要下去!
双飞燕,双飞燕;
若是已无法双飞之日,对燕云飞而言继续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他活着是为了什么呢?难道只不过是为了“活”而活?
一张字条轻轻塞入鸽筒内,随着一声扑拉翅膀翻飞。灰鸽立刻迎空而去;
同时,飞索飞快垂下直逼魏公公锦床,燕云飞已自靴筒里抽出柄匕首,刀身很狭,薄而锋利。
这正是刺客们杀人时最喜欢用的一种武器。
燕云飞口中紧咬着雪亮匕首,鬼魅般滑落而下,一双血红可怕的眼睛恨恨盯着魏公公那干瘦而血管鼓起的咽喉;
只消轻轻一刀便可以轻易划断魏公公的咽喉。
已没有人可以在如此近的距离救下魏公公,绝对没有!
匕首舞起,寒光闪动;
他的出手也非常准,非常快,非常痛快也很快意的一刀!
血光飞溅而起,猩红而粘湿的鲜血喷出瞬间将床褥染的通红而刺目。
大殿之外无数身影惊呼的狂冲上前:“刺客,快拿刺客。”
顿时一片嘈杂纷乱脚步!
燕云飞嘴角轻蔑笑着将匕首放在魏公公尸首苍白脸上道;“这一刀是我替我夫人送你的。”
然而,可怕的竟然是,锋利的匕首之下却是一片轻浮感受;
皮肤之下竟然还有一层皮肤,燕云飞大惊用力划开;
人皮面具下却露出一张年轻而睁大眼睛狰狞扭曲的脸;
他竟然不是魏公公!
三层精壮的卫兵虎视耽耽地团团围住燕云飞,
三层钢刀密密麻麻架在燕云飞身上所有能放下刀锋的地方;
若有半点反抗,无数刀锋同时劈下,可以瞬间把燕云飞剁成肉泥,绝对剁的比那肉案上包饺子的肉馅还细还碎;
燕云飞没有丝毫挣扎,凛然站着,眼里只是不屑的冷笑;
死!早已在意料之中!
唯一令燕云飞不满意的便是,竟然没有要了魏公公的狗头;却杀了一个可怜的替死鬼!
有人来到,
侍卫让开一条小路,
刀却依旧架在燕云飞身上;
燕云飞看见一双讥诮而阴冷的眼睛,一对令人不寒而栗的三角眼!
魏公公终于出现了,这个绝对是魏公公真身,司徒孤鹰与洛一丹正必恭必敬地站在两侧,若有这两人站在身边魏公公还需要替身吗?
有司徒孤鹰与洛一丹在一旁,就是把匕首再送到燕云飞手上,再给燕云飞一百次机会,他也绝对奈何不了魏公公,就连魏公公一根毛都休想削下!
魏公公旁边还有个衣裳穿得很华丽的彪形大汉,浓眉大眼,满脸横肉,胡子刮得干干净净,看这一切却连眼睛都没有眨一眨,好像早已算准了有这种事发生的。
然而令燕云飞瞪大眼睛真正害怕的,害怕的从心里全身每个毛孔冒出彻骨寒气的,却是这个大汉手里的一样东西,一只会欢蹦乱跳的小东西,竟然是那只已经放飞的灰鸽!
大汉正啜起嘴唇冲小灰鸽发出“咕,,咕……咕”的鸽鸣之声,手中那只小灰鸽居然在他手里欢快地舞蹈起来,仿佛捉住它的就是它的主人,这个大汉竟然懂得鸟语!
这个大汉叫崔百鸣,他并不会武功,他仅仅是一个养鸽子的行家,是京城里资格最大最老的一个玩鸽行家,全天下没有他不了解的鸽子品种,没有他驯服不了的鸽子,他清楚这个世界上所有鸽子生活习性,他所养的鸽子就是胖掌柜手里所有的品种加起来也不及他的百分之一。
若要捉这样一只这样的普通信鸽,对崔百鸣而言,简直是比一天三顿吃饭还简单的事情!
燕云飞终于感觉到了魏公公可怕的之处!
一切都已经尽在他们的掌控之下,甚至连专门捕捉信鸽高人都早已等候至此地。
那张小小黄字条已捏在魏公公干瘦手中,
魏公公迎着烛光阴阳怪气地展开字条念道;“经查,二人绝不在宫中,我已决意行刺,三日后,天下人必可尽知结果!”
魏公公怪笑道;“好个,三日后,天下人必可尽知结果,”
魏公公击掌道“来人,笔墨伺候。”
很快,漆黑发亮刻着黑雕的案几抬上大殿,侍卫迅速摆上笔墨纸砚。
案几上竟然摆有一模一样的一张空白黄纸条,随魏公公手势洛一丹上前提笔沾墨写道:经查,二人关押于京城盛天府大牢内,速来营救。
魏公公满意地看着纸条点头道;“洛先生文笔书法的确模仿力惊人,两张字条字迹简直就象是一人所写!”
燕云飞目眦欲裂,狂怒嚎叫着上前要夺那字条,他已几乎要疯狂起来——他已几乎将要不借牺牲一切,绝对不可以眼睁睁看着所有兄弟落入这个可怕陷阱中!
却被无数力大无穷精壮侍卫牢牢按着,丝毫动弹不得。
燕云飞眼见那只灰鸽携带着可怕消息,扑棱着盘旋着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魏公公很快发现燕云飞那只三指钢爪,只觉得如此眼熟,突然恍然大悟道;“来人,取反贼兵器来。”
很快,燕云飞看见魏公公手中出现了另外一只三指凤抓,正对比着自己那只三指龙抓;
这竟然是穆双双的飞凤抓,与自己这只飞龙抓乃是一对!
燕云飞绝对不会认错自己爱妻兵器。
爪在人在,爪散人亡!
燕云飞终于明白一切,自己爱妻到底是命赴黄泉,口中悲怒之下狂喷一口鲜血怒喝道;“魏老匹夫,双儿飞爪如何在你手在中?双儿若有不测,我便是做鬼也要来取你性命!”
魏公公哼道;“只怕你这辈子也休想再见你双儿,她早被我大军斩杀马下。”
燕云飞眼里快喷出火来目露凶光,绝望之余奋力挣扎着便要冲上前,简直恨不得要咬下魏公公一块肉来,却被侍卫更加用力按下。
魏公公冷笑道;“果然是那对反贼夫妻,来人,押他下去,继续查明反贼来历。”
燕云飞凄厉地狂笑道;“我对不起妻子,如今也对不起了兄弟。我断不会留活口与你。哈--哈--哈-。”
笑声嘎然而止,燕云飞口角缓缓流出紫红鲜血,他竟然自断心脉而死,一双圆睁大眼却依旧恨恨怒视苍天不肯闭上。
他死不瞑目,一双眼睁大,眼瞳中彷佛仍然在燃烧看愤怒的火焰,圆睁的双目中,似乎还凝结着两粒泪珠。
这鲜血写出了他的仇恨与愤怒,这泪珠却叙出了他临死前的悲哀与失望。
妻子大仇未报,恨未雪!
他如何闭的下眼睛!
第三十章 迷雾重重
细雨绵绵,日已偏西。
夕阳却难得地出现在雨中。
雨中的夕阳是那么的飘缈,那么的孤寂。
江边寒风刺骨,江面冷雾弥漫,没有人迹,没有船只只有丛从芦苇随着寒风在水边摇摆,景色十分苍凉。
人也是孤寂。
除非必要,通常很少有人愿意在雨中行走。
沈小婉却在雨中,手中却无伞;
风更疾,雨亦更盛,
也唯有在雨中,她才能暂时忘记那份埋藏在记忆深处,埋藏在骨髓深处的痛苦。
像她这样的人,怎会有那种刻骨铭心的痛苦。
痛苦真的忘得了吗?
一柄油纸伞轻轻在雨中张开,
沈小婉濡湿的肩头终于有了些许暖意,密雨打在油纸伞上,沙沙的响,听起来就好像江南的春雨打在荷叶上一样。
错谔目光回首处,却是萧雨楼那温柔而关切的眼神,闪亮目光深处充满了怜惜与感伤!
萧雨楼柔声道;“天色已晚,江边风大,姑娘若是再这么淋下去,只怕——”
沈小婉却木然道;“你相信么?”
萧雨楼道;“我相信。”
沈小婉道;“你难道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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