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龙美豪客》第122章


严慕飞道:“敢不遵命!”探怀取出那张地图,道:“小心,上面浸有剧毒。”
金玉琼含笑说道:“我还怕毒么?”
伸手接了过去,看了一阵之后,她抬眼说道:“姐姐,这是两个不同的地方吗?”
卫涵英道:“是的,一个我看清了是南京秦淮河旁,另一个我就看不出是什么地方了!”
金玉琼道:“让我再看看!”
她随又把目光投向地图,片刻之后,她皱眉说道:“姐姐,难怪你看不出,这一半画的不是在中原……”
卫涵英呆了一呆道:“怎么?不是中原?那是……”
金玉琼道:“这瞒不了我,画的是苗疆。”
卫涵英道:“妹妹怎么知道画的是苗疆?”
金玉琼微微一笑道:“还有人能比我熟悉苗疆山川形势的么?姐姐请看!”
把地图凑近卫涵英,用手指着山间道:“这条山脉是‘哀牢’,‘哀牢’边上这条是‘无量山’,往上去这一泓水是‘洱海’,边上这山是‘点苍’,再往上是‘雪山’,‘雪岭’,‘怒山’跟‘高黎贡山’……”
卫涵英霍然说道:“不错,经妹妹这一指点,我也明白了,怪不得有这么多山,那么边一片片的树林是……”
金玉琼道:“姐姐,苗疆到处都是古森林。”
卫涵英道:“瞧,我有多糊涂,那边个x记号所指处是……”
金玉琼道:“看地方,应该是‘哀牢’。”
卫涵英诧声叫道:“‘哀牢’?怎会在‘哀牢’?他躲在这么遥远的苗疆——”
严慕飞截口说道:“谁说那叫躲,那该叫回家。”
卫涵英呆了一呆道:“怎么早没想到,孟华本是出身苗疆,听说跟后汉时的孟获颇有渊源。”
金玉琼道:“姐姐,这么说来,我也明白了。怪不得他们能那么容易找到我,原来他们在苗疆也有人。”
严慕飞道:“看来是不会错了!”
卫涵英眉锋微皱,道:“那么咱们得跑一趟苗疆。”
严慕飞口齿启动了一下,欲言又止。
金玉琼却迟疑着道:“姐姐,我倒有个主意在此!”
卫涵英道:“妹妹有什么主意?”
金玉琼道:“反正我在中原也没有什么大事,不如由我带着人回苗疆去对付他,姐姐跟他则对付中原这两个。”
卫涵英猛一点头,道:“对,只是……妹妹要回苗疆去,我跟他……”瞥了严慕飞一眼,没说话。
严慕飞神色有点异样,但他也没说话。
金玉琼猛然想起那苦不堪言的相思之苦,也沉默了,然而,旋即她一整脸色又道:“姐姐的意思我懂,可是大事为重,再说来日方长,好在我缉获这姓孟的之后还要回中原来的,咱们便可相会。”
严慕飞突然说道:“玉琼,以我看,你不必再回到中原来了。”
金玉琼一怔,尚未说话。
卫涵英已然急急问道:“怎么?你这话……”
严慕飞淡然一笑道: “我刚决定的,玉琼擒得孟华之后,可交附近‘穷家帮’分舵送来南京,咱们诸事了后,不妨携着小黑跟大妞到苗疆去长住,我已经厌烦了中原武林。”
金玉琼笑了,好甜,好美,还带三分娇羞。
卫涵英也笑了,她抚掌说道:“好啊!咱们筑庐世外桃源,远离这恩怨纷争的武林。”
金玉琼道:“就这么说定了,姐姐可快来,别让我久等。”
卫涵英笑道:“只要我一个人去么?”
金玉琼娇靥一红,道:“他……他不是永远跟着姐姐走么?”
卫涵英笑道:“好会说话的一张小嘴儿……”
事情就这么说定了,接下来三人就在这瑯琊山上把握这难得的相聚,谋半日之欢。
恼人的是红日衔山,暮色微垂。
暮色里,三人默然相对良久,方始互道珍重而别,卫涵英眼圈儿红了,金玉琼更洒了珠泪。
严慕飞,他站在那儿呆呆地,一直望着金玉琼带着门下远去不见,这才一叹,说道:
“黯然销魂者,唯别而已矣……”
卫涵英低低说了声:“走吧!妹妹说得好,会短离长固令人难堪,然而想想以后那无数长远的日子,心里也就好点儿……”
于是,两个人并肩下了瑯琊山,一路默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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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秦淮河畔脂粉郎
钟山巍巍,龙盘虎踞石头城——金陵!
六朝金粉佳丽地,南京永远是繁华的,永远是热闹的。
尤其是华灯初上的当儿,酒旗、灯船、戏鼓,看豪华竞逐,念六朝粉黛,令人悲欢感慨无限。
这一角,是秦淮河夫子庙一带。
所谓:水上两岸人家,悬桥拓架,为河房水阁,雕梁画栋,南北掩映,每当盛夏,买艇招凉,回翔于利涉,文德两桥之间,扇清风,酌明月,秦淮之胜也。
秦淮河畔,正是六朝金粉萃集之所,两岸河房,雕榭画栏,明窗绿障,十里珠帘,灯船之盛,络绎不绝。
入夜后,灯烛高燃,歌声酒器,通宵不绝。
严慕飞和卫涵英来到了名扬四处的温柔乡、脂粉窝、销金窟的秦淮河畔,眼望迷蒙秦淮,心中感慨万千,严慕飞道:“夜舶秦淮近酒家,古人吟得好。”
卫涵英则摇头说道:“锦灯张宴韩熙载,红粉惊狂杜收之,风流冠盖,六朝烟花,端的江山绮丽……”
忽听背后急促步履响动,及身后而止。
二人连忙回身,只见眼前站着个年轻的花子,正是‘穷家帮’南京分舵主‘霹雳火’雷飞的高足石青。
这石青呆了一呆道:“果然是二位……”
严慕飞倏然而笑,道:“石青,别来无恙?”
石青一躬身道:“您二位怎么会到这儿来?”
严慕飞未答反问,道:“你呢?”
石青道:“例行公事。吃饱了不能闲着,总得到处玩玩!”
严慕飞道:“我跟卫姑娘到这儿找个人,本不想惊动朋友们,如今看来,不惊动朋友们是不行了。”
石青忙道:“您要找谁?只管交给我来找。”
严慕飞摇头说道:“这个人只怕你不会知道,也不好找。”
石青呆了一呆,忙问所以。
严慕飞逐把该说的说了一遍。
听毕,石青不禁动容,道:“原来南京还住着这么一位人物,真让人想不到,真让人想不到!看来这南京分舵该撤销了……”
严慕飞道:“我没说错吧?”
石青不服,双眉一扬,道:“您可愿等?”
严慕飞道:“什么意思?”
石青道:“您给我一个时辰的工夫。”
严慕飞道:“你要打听他?”
石青道:“容我先见个礼……”站直身子接道:“谢谢您,石青还是老样子!”
严慕飞道:“令师也好?”
石青咧嘴一笑道:“整天跟公孙老人家在一块跑,怎会不好?”
严慕飞笑了:“喝酒,下棋?”
石青道:“有的时候还拍桌子!”
严慕飞仰天哈哈大笑,便连卫涵英也难以忍俊。
石青一眨眼,转了话锋,道:“您二位什么时候到的?”
严慕飞道:“刚到没一会儿,踏着夜色进的城!”
石青道:“您不该,说什么也该招呼一声。”
严慕飞道:“用得着么?‘穷家帮’耳目遍布……”
石青道:“但这回‘穷家帮’的耳目失了灵。”
严慕飞笑了笑道:“我没想到……”
石青截口说道:“您二位怎不先到分舵去?”
严慕飞道:“怕正好碰上令师跟公孙老人家拍桌子。”
石青也笑了,他道:“如果一个时辰仍打听不出蛛丝马迹,我愿提头来见。”
严慕飞双眉一扬道:“豪语,但有点言之过重。”
石青倏然一笑道:“说真的,我有把握。”
严慕飞道:“那最好不过,可是得小心打草惊蛇!”
石青道:“您放心,要饭花子逮蛇是拿手,蛇要是溜了,您请唯我是问!请告诉我,您二位在哪儿等?”
严慕飞道:“能坐下来的地方我不想去,这儿也不能久站,我跟卫姑娘就在这一带到处走走,你找我俩谅不是难事。”
石青道:“我遵命,就这么说定了!”
一躬身,转身钻入了来往的人群中。
卫涵英叹道:“此子不俗也可人,必能接雷飞衣钵!”
严慕飞道:“你小看了他,我敢断言青出于蓝……”
只听一阵调笑声由身后传来,两人回身一看,身后靠来了一艘画舫,灯光微透,窗上人影儿成双,正在相拥狎戏。
卫涵英脸一红,皱眉说道:“走吧!别处看看去!”
拉着严慕飞走开了。
他两个,就在这夫子庙后,秦淮两岸闲逛着,一幕幕,一景景,都让严慕飞皱眉,卫涵英脸红耳热。
可是没办法,既不能远离又不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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