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杰血》第79章


看样子,皇甫敬、书生,似是刚进室坐定。
听!
是皇甫敬那苍劲话声:“四弟,如何?”
书生笑了:“大哥不也在座么?难不成大哥没听出来?”
皇甫敬道:“我是似明白,又有些糊涂,没敢乱插嘴!”
书生笑了笑道:“大哥可知道,我为什么老提那令人伤感的当年旧事?”
皇甫敬道:“这我明白,旧事不比眼前事,最容易露破绽。”
书生道:“大哥说对了,咱们这位独孤承兄,可有三处破绽令人动疑,险得很,差点没被二哥弄糟。”
皇甫敬双眉一挑,道:“四弟是那三处,我怎么只听出一处。”
书生道:“大哥听出的,是那一处?”
皇甫敬道:“就是四弟所说,书房中砚池未干,笔犹未收那句话!”
书生道:“那句话怎么?”
皇甫敬道:“是没错,我比四弟迟—步赶到时也曾见书房内砚池未干,笔犹未收,当时咱们就判断独孤恩兄正在书房用功之际,突然遭遇变故的……”
书生道:“如何?”
皇甫敬道:“妻死子亡,这打击太大,那有一个人遭到重大变故,而今便已不清自己是在何处的?”
书生笑道:“不错,大哥高见。”
皇甫敬道:“四弟也有同感。”
书生道:“这正是我所说那三处破绽中的一个,‘恒山’听涛小筑他没去过,纵问过独孤恩兄当年事,独孤恩兄也不会记得那么清楚,记不清楚该是最恰当的答复。”
皇甫敬轩眉说道:“只可惜仍是一处破绽!”
“说得是!”书生笑了笑,道:“大哥可曾听说,独孤恩兄当年什么时候种过菊花?”
皇甫敬道:“据我所知,独孤恩兄与那位周敦颐同癖,爱得是那中空外直,出污泥而不染的莲花!”
“是喽!”书生笑道:“咱们不见独孤恩兄那听涛小筑竹篱之外,有一池碧波,一池青莲,何曾在东篱下见过一株菊花?”
皇甫敬恍然大悟,目中电闪寒芒,道:“而,咱们这位独孤恩兄他不但面无异容,口无异词,而且竟然颇为感慨地点头直认了!”
书生道:“说得是,这正是我所说那第二个破绽,种什么花,事隔多年,或有可能记之不清,但自己的爱好,却绝无记不清之理!”
皇甫敬双眉高挑,点了点头,没说话!
书生笑了笑,又道:“现在大哥且听听我所说那第三个破绽……”
顿了顿,接道:“大哥,独孤恩兄为人如何?”
皇甫敬答得毫不犹豫:“剑胆琴心,一身铁骨,义薄云天!”
书生点了点头,道:“不错,要不然,咱们四兄弟也不会舍命攀交了……”
话声微顿,接道:“拿刚才我所说以毒攻毒事,独孤恩兄他该如何?”
皇甫敬也没犹豫,道:“毅然点头,面无难色,以身试之。”
书生淡笑说道:“为什么?”
皇甫敬道:“独孤恩兄他岂肯饮咱们之血以救自己之痛!”
书生笑.道:“不错,而咱们这位独孤恩兄他竟不肯!”
皇甫敬猛击一掌,瞪圆了双目;“不错,四弟这又是一处破绽。”
书生淡笑道:“大哥可知道,咱们这位独孤恩兄,他为什么不肯么?”
皇甫敬摇头说道:“不知道,为什么?”
书生笑道:“他怕毁了他一身功力!”
皇甫敬眉条一皱,点了点头,道:“四弟,他要真是余万相,对巫一风该极为熟悉,那‘散功丸’,他也该认得出真假,这可……”
书生截口说道:“我根本没有散功丸,那来得真假?”
皇甫敬笑了:“四弟,有你的,你由来让我没话说……”
忽地眉峰又复一皱,接道:“四弟,万—他要是点了头,或者是要看看……”
书生截口说道:“可惜他没有这么做!”
皇甫敬一怔,默然不语,沉默了一会儿,始道:“四弟,以你看,‘摧心散骸断魂丹’之说,是真是假?”
“很难说!”书生道:“这可试不出来,不过,是真也好,是假也好,要是服用了‘散功丸’废去一身功力,总是划不来的事!”
皇甫敬又笑了,略一沉吟,道:“不过,四弟,要拿他那么关心你跟婉姑娘的事来看,可又不像……”
书生脸一红,没让他说下去,道:“唱假戏,就是要唱得逼真,换我我也会!”
皇甫敬点了点头,道:“四弟,以你看,如今够了么?”
书生摇头说道:“不够,还有待细心求证,而且要不厌其烦!”
皇甫敬双眉—扬,刚要问!
书生已然淡淡说道:“大哥,我说过,一切都交给我,大哥最好别过问。”
皇甫敬笑了,是无可奈何的苦笑,苦笑中,他忽地想起,—事,那要下楼时,独孤承刘赵振秋夫妇的表示,神情一震,道:“四弟,他要传小秋以衣钵,又是怎么同事?”
书生道:“很难说,这得慢慢看,有可能是掩护行藏。”
皇甫敬道:“那有用么?总得教出点东西来?”
书牛目中星采—闪,道:“这也可以试试,独孤恩兄那身绝艺,不是任何人能假冒的,咱们何妨不动声色,静静地看!”
皇甫敬猛一点头,道:“对,四弟,你看要不要小秋……”
“不可!”书生忙道:“大哥,以二哥,那种老汀湖,我都怕弄糟了大事,何况一个少不经事的小孩子?该要他自然地去索!”
皇甫敬微微点头,忽地目射寒芒,道:“四弟,你看他会不会……”
书生陡挑双眉,威态慑人,冷哼截口:“那得分在什么地方,对什么人,在这儿,对咱们,他敢!”
皇甫敬默然不语!
沉默中,书生忽地想起一事,望了皇甫敬一眼,道:“大哥,前些日子,二哥让小明由‘朱仙镇’带回来的那个姓君的汉子,大哥把他安插到那儿了?”
皇甫敬随口答道:“我把他安插在仲夫身边儿,当一名副手,怎么,四弟?”
书生未答又问,道:“他现在可在镖局里?出去了没有?”
皇甫敬道:“我交待了振秋,短时间内,别让他跟着出去,免得让‘汴梁世家’的那一伙碰上,我想该在!”
书生道:“那么,麻烦大哥,找个人叫他来一趟,好么?”
皇甫敬惑然说道:“怎么,四弟,有事儿?”
书生笑道:“没事儿我不会找他,大哥先别问,成不?”
皇甫敬皱皱眉,笑了,一句话没说,站起来出门而去!
过了一会儿,皇甫敬转身回来,身后跟着—个瘦瘦高高的中年汉子,正是前说‘朱仙镇’分支护法的那个姓君的!
进了屋,皇甫敬尚未说话。
姓君的汉子已然抢步上前,—步恭谨地躬下身去:“见过四先生!”
书生早就含笑站在那儿等了,这时,—摆手,道:“别客气,请坐!”
在‘朱仙镇’分支,不过一名护法,秦得海面前都没他的座,何况如今这位宇内奇人,四先生?
姓君的汉子受宠若惊,犹豫不敢坐!
书生笑了笑,二次招手,道:“这儿不是‘汴梁世家’,别那么拘谨,我这个人生性随便,那才率真,以后见面的机会多得是,站着怎好说话?”
姓君的汉子这才告罪称谢坐下,脸上可难掩那心中的激动之情!
坐定!
姓君的汉子欠了欠身,恭谨动问;“不知四先生召唤,有什么差遣?”
书生道:“没什么,我有桩事儿,是请教!”
姓君的汉子再欠身,忙道:“四先生千万别这么说话,君玄清身受四位活命再造大恩,点滴未报,每每难安,有什么事,四先生请只管垂询,君玄清知无不言!”
恩怨分明,点滴必报,此人称得上一条汉子!
贼窝之中也有血性人,算卦的眼光不错。
书生禁不住暗暗点头,道:“那么,咱们彼此都别客气,自己人再客气,那是见外!”
话音微顿,目光深注,问道:“你进‘汴梁世家’多久了?”
君玄清道:“禀四先生……”
书生—皱眉,截口说道:“咱们别这么说话成么?这要多别扭有多别扭!”
君玄清脸色—整,道:“四先生,武林中,侠义一途,重得可是个‘礼’字……”
书生道:“我明白,但那重得是大礼,不是拘得小节!”
他那能说得过书生,君玄清一怔,住了口!
适时,皇甫敬一旁笑道:“玄清,有道是恭敬不如从命!”
君玄清脸上一阵激动,只得点头:“多谢大先生明教,玄清遵命就是!”
书生笑了笑,道:“那么,答我问话。”
君玄清应声是,说道:“玄清进‘汴梁世家’有五年了。”
五年,不是一个短时间!
书生点了点头道:“五年不算短,对‘汴梁世家’里的事,该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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