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杰血》第82章


背后那人冷冷说道:“就是你那师祖,师叔祖们的恩兄,独孤承老匹夫。”
听口气,独孤承该是真“百巧”,不然这位来自“汴梁世家”的铜牌堂主,怎会恶言相加?难不成书生错了?
这委实令人费解!
赵小秋一惊—喜,一时不知该如何答话!
背后那人冷冷一笑。又道:“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了,独孤承本来落在行内,可是前两天却被你那几位长辈救回来了!”
赵小秋脑际灵光—闪,心中猛地一紧:“少主人的吩咐是……”
“别紧张!”背后那人似乎看穿了他,冷笑说道:“那老匹夫膝下仅有的一子已亡,唯恐那身绝艺他年带进棺材,所以有意收你门下。”
这,那位少主人又是如何知道的?
赵小秋心念才转,背后那人已然冷冷说道:“我不是说过么?天下虽大,可没有任何事能瞒过少主人……”敢情,他阁下—双眼也不差!
赵小秋不由为之一惊!
背后那人冷然又道:“既失之东隅,少主人却要收之桑榆,是故,少主人命我传令,你一旦被他收录门下,必须竭尽智能,学习那老匹夫的一身绝艺,然后用以报效总行,完事后也伺机除去,以绝后患,你可明白!”
赵小秋连忙点头:“属下明白了。”
背后那人道:“你可愿意!”
赵小秋道:“为报效少主人,虽粉身碎骨在所不辞!”
“好!”背后那人嘿嘿笑道:“多用点心,这可是大功一件,一旦学成,他日行内几把金交椅,何惧没你一份,少主人之重用,自毋待言。”
赵小秋道:“多谢恩典,属下省得,自当竭尽智能。”
脸上,可没见多浓厚的喜色,这却是为何?
背后那人嘿嘿一笑,话声忽转狰狞,道:“那么,让我带回去—句话,好让我向少主人交差!”
赵小秋自然明白何指,只得咬牙横心:“若辜负少主人期望,愿听凭行规。”
背后那人吃吃笑道:“好,有你这一句话就够了,话是你说的,自己要记牢了。”
赵小秋道:“属下自当牢记,不敢有片刻或忘。”
背后那人没答话,也没出声。
赵小秋一怔,又道:“属下尚有一事,祈请指示……”
仍没听背后那人答话,而且一丝声息也无!
赵小秋又一怔,随即恍悟,猛然转身,目光投注处,他身形颤动,久久不能出声!
背后那里还有人影?显然那人是早走了!
良久,良久,赵小秋方始定过神来,缓缓地转过了身,颓然坐下,神色木然,呆呆地坐在那儿,不知想些什么。
适时,楼梯上再传步履声,这步履声,不似先前青衣美婢那凌波莲步那般轻盈,蹬蹬然震得小楼颤动。
听步履声,也不像一个人,是两个人,另一步履较轻。
赵小秋一惊,刚要伸手掀那桌上木盒!
来人已然登上楼梯,到了门边,只听一个慈祥话声说道:“秋儿,还没睡么,你爹来了。”
赵小秋伸出的手,又缩了回来,连忙应声站起。
适时,来人已推门而入,正是老镖头赵振秋夫妇,显然,老夫妇是心疼爱子,过来看看!
既然老夫妇联袂而来,那也表示书生有了话!
赵小秋—整神色,恭谨施礼相迎:“爹,娘,您二位老人家还没睡?”
赵振秋满面春风,喜上眉梢,道:“本来是要睡了,你娘不放心,要过来看看,顺便告诉你一件天大的喜讯,坐下,坐下谈!”
话落,一摆手,当先坐了下去!
…………………………
第十九章 虎父犬子
老天人霍秀芸刚要落坐一眼望见桌上木盒中,热气犹自袅岛。一怔。慈祥目光转向爱子道:“怎么,秋儿,银耳汤你还没喝!”
赵小秋哦地一声,赧笑说道:“孩儿看书入了神,竟给忘了。”
说着,伸手就要去掀木盒。
霍秀芸已然走了过来,瞪了爱子一眼,带着责备,也带着无限疼爱,实际上说,疼爱是真,责备是假:“那么大个孩子,眼看就要娶媳妇儿了,还处处要大人费心劳神,真是,坐着,娘给你端。”
母爱本是天性,疼儿由来是真,说着,老夫人竟然亲手端出了银耳汤,递至爱子面前,接道:“趁热,快喝了吧!”
赵小秋那神色中,有—半感激,有一半不安,亲慈子孝,感激那是应该的,至于为什么不安,只有他自己明白。
赵振秋捋髯笑道:“秀芸,打小娇惯至今,你也不看看他多大了。”
霍秀芸回目一瞪,道:“你不能坐在那儿省省心别开口,不娶媳妇儿永远是个半大小子,在父母面前,就是再大也永远是个小孩子!”
赵振秋笑了笑,没说话!
那倒不是老镖头有异常之癖—惧内!
而是他能礼念老妻爱子之心,他心中何尝不是视爱子如心头之肉,爱逾性命,娇惯万分!
赵小秋自小在这种慈爱下长大,他不该体会不出年迈双亲的慈爱,脸上带着异样的神情,喝了那碗银耳汤。
霍秀芸的心中,至此算是松了一口气,有着无限的安慰与舒服,鸡皮老脸上绽开了慈祥的笑容,这才说道:“秋儿,为娘要告诉你一件天大的喜讯……”
赵振秋突然截口说道:“秀芸,这该由我这为父的来说!”
霍秀芸回身嗔道:“怎么,秋儿是我的孩子,我不能说!”
赵振秋笑道:“可不是你一人的孩子!”
霍秀芸瞪目说道:“秋儿是我自小养大的,为儿子,你吃得苦有我多!”
赵振秋没话说了,摇摇头退了步,叹道:“好,好,你说、你说,成不?别一开口就是婆婆妈妈。”
人老童心在,霍秀芸笑了,哼了一声,道:“那怕你不让……”
转对赵小秋道:“秋儿,你可知道你爹跟我,为什么今晚敢上楼?”
赵小秋早就意会到是怎么回事了,可是他不能点头,略一思索,只能这么说,道:“是四叔祖有了话……”
霍秀芸紧接着又一句:“你知道你四叔祖,为什么突然开了恩!”
赵小秋道:“秋儿只知道三两天内,秋儿就能下楼了,可不知为什么?”
霍秀芸一怔,道:“秋儿,你怎么知道三两天就能下楼了……”
赵振秋插口笑道:“那还有谁?八成是送银耳汤的顺便带了信儿。”
人老眼可不花,一语言中!
霍秀芸向赵小秋投过探询一瞥:“是么?秋儿。”
赵小秋点了点头。
霍秀芸摇头笑道:“好快嘴的丫头,这妮子何时听得……”
“秀芸!”赵振秋截口笑道:“梦雪可不同于你那另外三个丫头,她可是天资聪慧,一点就透,只怕是她听到了你我的谈话。”
对老伴儿的夸赞,老夫人默然若有同感,点了点头,慈祥目光中闪射出两道令人难以意会的异采:“要不然我会把她当亲生女儿一般看待,这丫头就是那么讨人喜爱,不但文才不俗,便是我闲来时教她那几样武功也颇有成就,可惜她只是个……”
赵振秋皱了眉,大不以为然地截口说道:“可惜什么?秀芸,怎么连你也有这种世俗念头?我所担心的,只是自己的儿子,人家可不一定……”
老夫人转注爱子,立刻岔了话:“秋儿,梦雪还说了些什么来着?”
赵小秋八成儿是懂了双亲的话,红着脸道:“没什么,她只听了那么多!”
霍秀芸可没留意到爱子的异样神情,道:“这么说来,你是不知道为什么三两天内就能下楼了?”
赵小秋道:“孩儿不知道。”
霍秀芸有点急不可待,忙道:“那么,让为娘来告诉你,你可知道你独孤恩伯祖?”
果然是这么回事儿,赵小秋心头一震,点了点头:“孩儿听爹娘说过,恩伯祖不是……”
霍秀芸忙道:“他老人家原被‘汴梁世家’所劫持,昨天晚上才被你四叔祖跟二叔祖救出,现在南楼休养……”
接着,又将独孤承的意思说了—遍,最后激动地说道:“他老人家不但是宇内奇人,当世巧匠,便是一身功力也足可与你师相几位老人家相颉顽,这种福缘,武林中人便是求也求不到,你蒙他老人家垂青,收列门墙,这不是天大的喜讯么?”
虽已先知,但如今才经证实,赵小秋明白他自己的福缘有多么深厚,禁不住心头—一阵狂跳,难掩惊喜地道:“娘,这可是真的?”
霍秀芸道:“这孩子,娘跟你爹还会骗你不成!”
赵小秋心中一阵狂喜,—时竟不知说些什么好!
适时,赵振秋忽地—整脸色,庄容说道:“秋儿,这是你的造化,也是赵氏一门祖上有德,几生修来,你独孤恩伯祖那身绝艺,可不是任何人都能学的,据为父所知,你四叔祖惊世奇才,宇内第—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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