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无痕》第50章


说完,姐妹俩起身走向外面。
而戈承则牵起连习到了内院。
听戈承道:“舅舅,我要学那个阶步,教我嘛!”
连习笑道:“那不叫阶步,那叫脉(Mò)步。”
戈承道:“哦,舅舅能教我吗?”
连习道:“这没法教,只能靠自己。不过,我可以告诉你,要学会它,必须做到两点。一,懂得思念。二,会默息心诀。第二点,我可以告诉你。”
于是,连习就将心诀说给了他听。述后,连习又道:“承儿,你能带我去你爷爷的密室吗?”
戈承道:“舅舅去那儿做什么?”
连习道:“能带我去吗?”
戈承却又兴奋道:“好!”
密室。门是戈承打开的。里面真就只有一个香炉。而那些医学著本和药材在哪儿呢?
连习仔细回想了一下,道:“承儿,你去吧。”
戈承“哦”了一声,就出去了。
连习看着香炉,好一会儿,才走近它。香炉是三足大鼎。其中檀灰已几乎落满。
连习闭目半晌。再睁开时,眼睛却绽出明光直射香炉!
只见两把一黑一白的三寸螺旋剑缓缓浮出来。
连习将它们拿在了手中,自语起来:“阴阳螺旋,为什么是螺旋而非直面?”
不再多想,便挪动香炉。
果然,一道暗门瞬时出现。
连习走了进去。
这正是那间陈列书籍和摆放药材药具的密室。
在书架上,有一封信。上面有:习侄启。
连习拿了出来:习侄,在我案屉里有我半生丹一颗。它是解你眼毒的。习侄,原谅伯父,害你中毒失明。伯父这一生,有一半的时间是在研究医理以及它和武学的相合之术。习侄,在我案屉里,还有我托付于你的东西。至于是非剑,就任凭天意吧。最后,伯父也祝你在尘世获得喜爱。
打开屉子,有一个小土瓶,里面应该是那半生丹。
连习却没有在意,而是拿起了里面的书笈。
一本《剑阴五册》,一本《筋十二章》,一本《脉中八略》,一本《络十五卷》,一本《散诀》,一本《聚曲》,一本《焦经三篇》,还有《银无痕》及它的解方《易方》,这两本很厚,很厚。
连习不禁自语:“原来是伯父研制了银无痕!”
就在这时,靳娘走了进来。
连习欲语,靳娘已道:“什么也不用说,照他的话做吧。”
连习道:“大娘,伯父这一生的成就让人难以想像。可是我想,伯父这一辈子里,亏欠……亲人的也很多,尤其是对您。”
靳娘深含泪水,似自语:“两个人已是夫妻,就无法分清欠谁多,欠谁少。对吗,术哥?”
连习不忍再说,只道:“我先出去了,大娘。”
出来后,连习就去院中找戈承。可是,却不见人影。
会去哪儿呢?就在这时,庄中那些家丁都惶惶乱跑起来。
连习拉住一个问:“怎么了?”
他回道:“少傅,异象,天生异象!”
连习也来不及多问,跟着他们去了。
来到外面,只见山巅正往下流着血一般的浆液。在夕阳的余晖中,红得刺眼!
这是怎么回事?
连习立即回神,闭上目,脉步而上!
三百来尺的“剑柄”被慢慢地染红。
连习不得不加快步伐登上去,看个究竟。
一上巅来,连习就被摄住了心目。
这山巅之上,竟遍长大大小小的黑白色螺旋剑芝!!!
它们两两相缠,越缠越紧。那绞出的芝液便越浓越稠,遍地漫流!
连习不禁打了一个冷战!
他立即纵身而下,有如神使一般。可是,却不知为何,整个剑山顷刻间火光四起!
那些缆绳正一根根被燃着。山庄混作一团。
连习拉住一个侍女,问:“看见承儿了吗?”
侍女摇头。
到底去哪儿了呢?
连习赶到了后崖。见到的却是一个刺人心肠的场面。
戈承小小的身躯竟躺在地上……苍白无色,血迹涂身!
慕容昭巾那椎心泣血的样子,已让人难咽。
连习未来及回神时,只听得焦上一声狂哮后,就将手中那剑,带着血色的是非剑甩向空中,无了踪影!
与此之时,戈承的身躯竟也随之而失!!!
慕容昭巾愕然回神,喝来:“还我儿子,你还我儿子!还我儿子!!!”
焦上未料到剑去人失。
因为他从没想伤害这孩子。这是他一生心爱女人的心头骨肉啊!!!
可是,不可原谅的错手一剑,让一切已成为无法挽回的事实!
爱一个人,也许是有错啊!
无论自己的情意有多真挚,无论渴望的欲丝有多纯贞,也都应该为她保留,当你已经明白她的真心不会为你动摇的时候,当你终于领会爱情的谛髓的时候。
慕容昭巾的风掌连着数回,焦上仍不还手。
就在爱巾想拉住姐姐之时,靳娘的声音传来:“你们……焦上你怎么在这儿?”
焦上未及语,就又被慕容昭巾打了一掌。这一掌的劲风很强,焦上已吃不住,被逼到了崖边。
而慕容昭巾目如火烧,又刮来一掌!
靳娘道:“住手,昭儿!”
可是,焦上还是已跌落崖去……
靳娘一见,飞身去抓。抓到时,却又被焦上自己……他最后还是掉了下去。
慕容昭巾倒在了地。
靳娘问道:“爱儿,这……”
爱巾不作声,蹲下去,搀起姐姐。
靳娘这时转身对连习道:“山庄可能呆不下去了,你快去密室吧。我去找承儿!”
连习犹豫会儿,才转身去……
火势越来越大。那两棵枫树也被烧得噼啪作响,红彤彤的。那些芝浆此时已流过山庄,到了树边。
面对乌烟瘴气的山境,靳娘久久未语。
爱巾扶着姐姐,对靳娘道:“大娘,缆绳都烧断了。我们先想办法下山吧。”
靳娘这才回神道:“爱儿,承儿呢?”
爱巾含着泪水,不说话。
这时,连习拿着一个灰色包袱走来。他道:“大娘,除了缆车,还有其他的路下山吗?”
靳娘道:“本来还有一条阶路。但是,它必须用是非剑打开总关才行。连儿,你……承儿在哪儿?”
连习目光移向二巾,不语。
靳娘道:“你们到底瞒着我什么?”
三人半天没话。最后,还是那些家丁婢女跑来齐呼:“夫人,请让我们下山去吧!”
靳娘仰天默然,又转向诸仆,道:“那条阶路,早在老太庄主就已被关闭。只有……是非剑才能插炉开启。”
可是诸仆却仍苦苦哀求。
靳娘半晌沉默后,道:“好,我用功力送你们下去!”
连习这时道:“大娘,不可能的,火已经困住了整个剑山。”
靳娘道:“可是我不能让山庄真的遭受血顶之灾!”
连习欲劝,却又无由可阻。
就在这时,他一转头,看见那些芝浆都聚向涌泉。
听他道:“你们快看!”
大家纷纷看去。只见涌泉之水正在慢慢地往下退。而那条银色狭长的瀑带也跟着慢慢地缩回。
这是怎么回事?
靳娘呢喃道:“瀑水没了,这最后的希望也没了,没了……”
诸仆一听,更是泣声一片!
爱巾这时对连习道:“连儿,你有办法吗?”
连习回道:“或许……它就是一条路。”
爱巾舒开眉头,道:“真的?”
连习点点头后,道:“大娘,我们还有一条路。你看这泉水在往下退,应该是我们最后的出路。”
靳娘道:“好,我先下去看看。”
连习却道:“不,让我先去。”
靳娘叹了叹。连习要下水时,把包袱给了爱巾,爱巾道:“小心。”
连习微笑。
潜进去后,连习抓到了一根缠绕在一起的树根。
由于光线太暗和芝浆的流入,连习不得不开亮双目,周视水中。只见这条泉井的四围,都是错综的树根。但细看,它们又都是紧紧螺旋在一起,渗下去。
连习只觉得越往下,水就越来越热,那阻力也起伏多变。在好奇心的引动下,连习一股作气,迅速冲下去。
当快到达底端之时,就出现了泉流间断之象,但是前后两流的相隔时间是极为短暂的,几乎不到一秒。趁着这一点时间,连习闪速下降,终于看到了泉底。
就在泉心水面,旋停着一把长约三尺的黑白螺旋剑,其光芒随着这时而涡流,时而驻波,时而爆冲向上的水流,时有时无。
连习再环视四下,却见不到水面的边际,虽然水面看上去变小了。
也许是因为这些水蒸之气太浓了吧。
连习不再多想,脉步而至剑边。却发现它没有剑耳。连习立即从怀中取出那两把三寸螺旋剑,试着将它们镶上去。
果然,吻合极了!
就在这一刹那,水面发生了决流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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