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垒情关》第79章


下面不远处,林华与庄秀凤躺在一起,一无动静,像是两人都昏厥了。 
“邢兄先请。”管勇伸手虚引,让邢永平先下。 
邢永平略一迟疑,笑道:“咱们一同下去好了。” 
“好。” 
刚同时举步,快断气的洪贵突然叫:“补……补我一……一刀,邢……邢……” 
邢永平心中不忍,急急扭身奔去。 
管勇眼中再次涌起重重杀机,举步跟上。 
邢永平蹲下伸左手扳转屈曲成团的洪贵,叫道:“洪贵,伤重吗?” 
“补……补我一刀,咱……咱们兄……兄弟一……一场……” 
邢永平悄悄拨出一枚扔手箭,身形不变地叫:“我看看你的伤势……”就在他偏首检查伤口的刹那间,他看到凶狠地扑来的管勇。 
也在这刹那间,他的扔手箭已向他扔出,人向洪贵的身上一扑,向侧急滚,顾不得右手奇痛如裂,滚出丈外,躲过了一刀。 
该死的管勇只顾计算人,却不知邢永平也计算他,骤不及防,被扔手箭射入小腹,相距太近箭尖直透腹背,人随刀前冲,被洪贵的身躯所绊,砰然栽倒,丢掉刀咬紧牙关拨箭。箭尖有倒刺怎能拨出?痛得大叫一声,立即昏死。 
邢永平踉跄爬起,冲管勇的尸体冷笑道:“白日鼠,你可不能怨我。我赤练蛇一生都在计算人,你居然也敢班门弄斧计算起我来啦!你可真活得不耐烦了。老兄,我想独吞五百两银子,我比你更想呢。哈哈!等我和那位小姑娘快活之后,再带了林小子的脑袋走湖广,神不知鬼不觉毫无风险,五百两银子我可以快活一年半载哩!” 
贼到底是贼,那有什么道义可言?他不再理睬管、洪两人的死活,得意洋洋地向下走,一面整理吊着手臂的布带。 
蓦地,他发现有人徐徐站起,抬头一看,不由心胆俱寒。 
下面五六步处,林华正挺身站直,脸泛笑容,泰然地活动手脚。 
庄秀凤与林华并肩而立,仍在揉动手腕被捆处,但捆绳已不在腕部,也不在脚踝,被割断丢在地下,姑娘桃腮带煞,杏眼睁圆,怨毒地盯视着他。 
“咦!你……你们……”他骇然止步叫。 
林华淡淡一笑说:“在你们斗江汉双雄时,我发现我的箫在你们包裹内,所以便知道你们不是什么好东西,暗中留了心。我并不傻,咱们萍水相逢,你们表现得太过热心,在下岂能无疑?在下病已离休,但为何一直手脚虚软?相互印证,在下已明白了七八分啦!” 
“你……你能走动了?” 
“哈哈!你信不信?软骨药无奈我何,只不过在下不想动而已。” 
“我却不信。”邢永平凶狠地说,右手握剑一步步迫进。 
“信不信由你,在下的靴统上藏了所谓飞钱,可作暗器,可当小刀切割,恰好用来割断庄姑娘的捆带。现在,可得用来射你这无义恶贼了。”林华一面说,一面举起右手,食中两指夹着一枚大仅四分直径的外缘开锋小钱。 
“交给我,林公子。”庄姑娘叫。 
林华点点头,说:“好,交给你,他只有一条左臂,像是折了翅的麻雀,你赤手空拳也可斗倒他。赤练蛇,小心你的发结。” 
他食中两指被大拇指扣住,突然弹出,飞钱幻化一道肉眼难辩的淡芒,一闪即逝。 
邢永平本能地低头挫身,但却看不见飞钱,身形尚未恢复站直,头发突然纷纷向下披落,发结被飞钱割断。断了不少头发。 
恶贼吓了个胆裂魂飞,如见鬼魅。 
“哈哈哈哈……在下不会下手杀你的,留三分情谊,在下确也感谢阁下在肃州相救的情义,在下不是忘恩负义的人,虽则你阁下救助出于歹念,在下仍然心存感激。” 
林华豪放地说。 
邢永平一面后退,一面惊恐地叫:“林兄,既然你……你留下三分情……情义,就……就该放我安……安全离开……” 
“本姑娘可饶你不得,你这该死的恶贼。”庄秀凤切齿叫,开始迫追。 
太白门一龙二凤的名头,在江湖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但也不是默默无闻的人,在武林后起之秀中颇有地位。赤炼蛇断了右手,先前眼见庄秀风单人独剑吓走江汉双雄,不问可知对方必定了得,赤手空拳同样可怕,怎敢接斗?突然扭头撒腿狂奔。 
“你走得了?除非你肋生双翅。”姑娘怒叫,奋起急迫。 
“林兄,请……说……”邢永平一面逃一面大叫。 
“姑娘,请放过他一次。”林华高叫。 
庄秀凤止步回头,她的双颊被打得又红又青,指痕宛然,仍然灿然一笑道:“林公子,他怎么逃得掉呢?这一带本门的师兄弟妹已加以封锁了。” 
“姑娘.在下不忍眼看他们死,至于以后的事,在下懒得过问了。” 
“林公子……” 
“我叫林华,不要称公子好不好?庄姑娘,谢谢你。”他抢着笑说。 
“那么,我称你为林大哥,不嫌我高攀吧?我还没谢你,你怎么谢起我来了?”她笑吟吟地说,脸上涌起五分羞态,大概是想起赤炼蛇要拿她快活的事来。 
“当然得谢你,没有你,他们恐怕不会自相残杀。这件事早晚会发生,但不会发生得这么快再就是不瞒你说,目前我只能下一击之力,后劲不继,必须在两天之后,方可完全复原,真要和他动手,而我又不忍杀他,一击落空,我就无力自卫了,如果没有你,岂不生死难料?所以要谢你。” 
“嘻嘻!你真会说话,我说不过你,楚狂老前辈说你很了不起,果然不错。走吧,家师大概已到了附近了。” 
“请替我将赤炼蛇的包裹取来,那里面有我的东西。” 
赤炼蛇的包裹内,不但有他的萧,更有他插满了两种飞刀的特制皮护腰。 
他发飞钱一击,已经用完了所有的精力,这时已有点站立不稳,额上汗光闪闪。庄姑娘挂上他的皮护腰,插上箫,伸手扶住他柔声说:“走吧!我扶你走一程,人是需要朋友扶一把的。” 
他的双腿在发抖,苦笑道:“谢谢你姑娘。是的,谁又不希望真正的朋友在急难时扶上一把呢?” 
庄姑娘将他的手搭上右肩,左手挽住他的腰肋,半扶半领着他走向村落,一面走一面说:“林大哥,你找到高姑娘了吗?楚狂三位老前辈对你的事十分关心呢!” 
“找到了。”他有气无力地说,这一问触着了他的痛处,情不自禁黯然叹息。 
“恭喜你,你为了她,吃尽了千辛万苦,情之一字,真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我为你们庆贺。她呢?你是怎样找到她的?” 
“她?她目下在嵩山堡。” 
“怎么?她……她不跟你回来?” 
“她为何要跟我回来?” 
“她……她……不是你的爱侣吗?” 
庄秀风讶然问。 
“谁说她是我的受侣?” 
“楚狂老前辈说的,他老人家说……” 
“我从未向人说过她是我的爱侣。” 
“但……楚狂他老人家说……” 
“不管任何人说什么,局外人的说皆是揣测之词。十年之前,她是我青梅竹马的…”他将经过说了,最后苦笑道:“上一代的恩怨,下一代的可悲遭遇,这就是人生。情与爱只是人生的一部分,人生本来就是痛苦的,人无法从人生的痛苦中解脱,无法超然物外,只好在宿命论下屈服,如此而已。” 
“林大哥,你应该带她走的,她一生的坎坷遭遇,并不她的错。” 
“谁也没有错。” 
“但你却不拖她一把……” 
“我无法说服一个对命运屈服的人。” 
“但她……” 
“她有父母,有亲人,有公婆,有女儿寄托,而我……她向命运屈服,也有所寄托,有希望这一生,她已从激动的高峰渐趋于平静,别无他求,我只能祝祷她平安,她再也经不起风浪。” 
“林大哥,你呢?” 
“我?河南府林家门祈衰微,亲友凋零,我已看破世情。这世间,有我一个人不多,没有我一个人也不少。也许我会浪迹天涯,也许会披发入山做闲云野鹤……” 
“什么?你想出家?” 
“不会的。”他如释重负地一笑,又道:“我与佛无缘,佛不是人人可学的。也许我曾经想到过逃世,但从未想到过要出家。这世间不是很美吗?些少感情上的挫折便万念俱灰,未免太辜负了自己的大好头颅,也未免太没志气了。庄姑娘,这地方怎么来了这许多江湖丑类?” 
“他们全是闻风赶来希望浑水摸鱼的,其中也有不少仗义出面帮助的人。这一带仍是太白山区,他们等于是闹山门来的人,因此本门弟子已全部出动,把他们驱逐出境,真没料到你还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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