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只按摩师》第15章

“没什么难的。我把今天到北京的所有班次的票都买了，你坐哪班我坐哪班。”顾有枝笑眯眯地掏出一把火车票来向我展示。
到北京的火车得有十来班呢，他也真是有钱任性。我咳嗽一声说：“就算是同一班，那也不可能是相邻的座位。麻烦你坐到你自己的位子上去。”
我坐在靠窗的位置，顾有枝坐我对面。火车的空间本就不大，纵使蜷着腿也难免会有一些碰触。
“有什么关系嘛。火车上人这么少，”顾有枝左右看看，“做点别的事都是可以的哦。”
“例如宰了你。”我一字字清晰道。
“好啊。”顾有枝认真道，“如果能死在你的手里，那绝对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
他又在说一些不着调的话了。间接性脑抽的家伙。我懒得再搭理他，直接望向窗外，权当他不存在。看我不说话，顾有枝也安静了，过了好一会也没说一句话。我觉着奇怪，转头看他，发现他手支在小桌子上撑着脸，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我，脸上荡漾着傻子一般的笑容。
“你真好看。”他低声道。
“你真恶心。”我回道。
“哪里恶心？我说的是实话，发自肺腑真情实感。”
我不知道要说什么了。这种软硬不吃的家伙真是让人无力。我趴在桌子上把头埋进臂弯，好像这样就能够隔离掉周边的一切。没有轻轻拨弄头发的手，没有低低哼唱的声音，也没有随意晃动的腿。
你糟糕了叶清。我对自己说，这块狗皮膏药你是甩不掉了。
下了火车，顾有枝坚持要送我回家。到了家后，他还硬是要送我上楼。等上了楼，我盯着他，他看着我。
“我……”
他刚开口我就打断道，“家也送到了，楼也上过了。怎么？还想送我进屋，送我上床？”
他怯怯地，似乎也知道自己有点过分，“那你进屋吧。我走了。”
顾有枝万分不情愿地一步三回头地下了楼。直到看不见他，我才掏出钥匙开了门。进屋后倒腾了一会，刚把东西收拾好就听门铃响了。一开门就看见顾有枝大大的笑脸。
“别误会哦。”他说，“我不是特地来找你的。我在楼下碰到了他们，我给他们带路的。”
顾有枝口中的他们是程颖肖宇。他们找我做什么？
进屋后，不等我问，肖宇立马开口道，“阿清，那个，抱歉啊。”
他说的是婚礼上他跟程颖抱着我哭的事。这件事的确很羞耻，但专门来道歉就不必了。可肖宇不这么想，他脸皱着，一脸苦相，“可我在大家面前把你曾经喜欢小颖的事说出来了。”
你已经又说了一遍了兄弟！
我尴尬极了。程颖明显的不好意思，转头看着别处。而肖宇还在表情真挚的说着让气氛更诡异的话。
“都过去了不是吗？你们俩既然结婚了，就好好过日子，不要再想阿清的事了。”顾有枝插话道，“肖宇，你现在家里的态度怎么样了？”
说起这个，肖宇苦恼的又是叹气又是垂头，“我爸妈还那态度，不同意。”
程颖握住他的手，“肖宇。”
肖宇手覆了上去，“你别担心。我爸妈的态度是我爸妈的态度。我永远喜欢你。你就是我指定的媳妇，换谁都不行，就得是你。爸妈那边我会想办法，你别担心。”
这场面真是情深意切。我对肖宇的态度稍稍改观了一点，他还是挺有担当的。
“现在你们先扛着，有事就找我。肖宇爸妈迟早会答应的。别急，先候一段时间。”顾有枝说。
他们三个又讨论了一会，完全忽略了作为主人的我。讨论得差不多了，肖宇程颖就告辞了。我看着还在沙发上一本正经的顾有枝，“怎么？你不走？”
“走。我走。”他听出我语气中的不乐意来，一脸委屈地走到门那。他刚要开门，我喊住他，“等一下，我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翻了个白眼给他，“你怎么会在楼下碰到程颖他们？难道你一直没走？”我进屋最起码两个小时了，这个傻瓜一直在楼下等着？
他果然一直在楼下等着。
“我本来以为你会喊我回去，所以就一直在车里等着。结果你没有。”顾有枝泄气道，“我想着或许你会从窗户边看看我，所以就一直趴在车窗上看你家窗户，结果你还是没有。我不相信你这么绝情，就等啊等的，然后等到了肖宇他们。”
我走到窗台边往外一看，一眼就看到了楼下拐角处露出的车屁股，“过来，你看看。”
顾有枝乖巧地凑了过来，只看了一下，脸上立马挂上了不好意思的笑，“好像方向搞错了。”
没错。这个傻子，搞错了我家窗户的方向。这就意味着这两小时他一直在盯着我邻居的窗户。幸好邻居是朝九晚五的上班族，要不然开窗就看见个痴汉望着自己家，说不定会吓得直接报警。
“我方向感一直不太好。”顾有枝为自己辩解。
“知道了。你可以走了。”我下了逐客令。
顾有枝不情愿地走到门口，转身看我，“我真走了。”
“滚。”
他下了楼。
我走到窗边。不出所料，没过一分钟，我就看见那辆露出车屁股的黑色轿车缓缓后退，而顾有枝趴在车窗那，一个劲地冲我挥手。看他那恋恋不舍的样子，我叹口气，远离了窗户。
这家伙，该拿他怎么办？
收拾好家里的东西，我决定去店里看看。虽说今天还在假中，可闲着没事干，早一点去工作也显得我工作积极嘛。但没想到到店后，我发现我的位置居然被一个陌生人给占了。
占我前台的是一个十六七的少女，模样挺陌生的。她本来正低着头写着什么，见我来了便慌忙站起身说，“欢迎您来到本店，请问先生您需要什么样的服务？”
我有点搞不清楚状况。迟疑地走上前，我问，“你，是新来的前台？”
“原来您是老顾客啊。是的，我是最近才来的。不过您放心，按摩师们没换，还是老员工。绝对可以给您提供始终如一的完美服务。”
小丫头脑子转得挺快的，人也水灵。可能，是比我好。
我这是被炒了？
我彻底懵了。不过就请了几天假，怎么就把我炒了，还不告诉一声。
“璐姐呢？璐姐在哪？她来店里了吗？”我问。
“您找我们老板有什么事吗？”
“当然有事了。我得问问璐姐，怎么就不明不白地把我给炒了。”“炒了”两字说出口，我的心里是说不出的难受。怎么可以这样对待我，好歹给我说说辞退理由吧。
“炒了？”小姑娘一愣，随即指着我，“你是叶清哥哥吧。”
啥？叶清哥哥。我还没反应过来，那小姑娘笑了。“叶清哥哥你别担心，你不是被炒了。我只是兼职，就做这两天。”
原来只是兼职啊。我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又听那小姑娘介绍自己道，她叫程依依，是程颖的妹妹。
程颖的妹妹？我有点吃惊地看着她，光看模样还真看不出她跟程颖是姐妹。若是硬要指出相同点，那只能说她俩都算美人了。
“我跟我姐姐长得不是很像，单看脸是看不出我俩是亲姐妹的。”程依依笑了笑，“叶清哥哥，你不是明天才来上班的吗？怎么今天来了？”
我莫名有些羞涩。“那个，呆在家里没事就提前来了。嗯，你别喊我叶清哥哥了，挺麻烦的。直接喊我阿清就好。”
“那好，阿清。那你喊我依依吧。”依依的性格倒是十分爽快，“既然你来了，那你坐这吧。”
她要把前台的位置让出来，我忙推辞说不用。我们两人让来让去，最终还是又拿个椅子一起坐在了前台。
依依十分健谈。听她说她是在她姐姐结婚办桌的前一天来北京的。程颖结婚搬出了宿舍，床铺便留给她暂住了。
“我从我姐口里经常听到你的事呢。哇，当时就觉得你是个有趣的人，一见面果然如此。而且长得比我想象中帅多了。”
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一般一般。
“本来想吃饭那天就能见到你呢，可从头到尾都没有见到你的人影。”
我扯扯嘴角，说自己坐在男方桌吃的。依依又笑笑，突然正色道，“阿清，我很想问你个事。你了解肖宇哥吧。他为人怎么样？他对我姐到底好不好？”
过一会，程颖出来了。她看见我后有些惊讶，忙问我怎么提前上班来了？
“阿清说他闲着没事干所以就来了啊。”依依插话道。
“依依，”程颖皱起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