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短篇》第6章


不过,可惜,没有。
只有打火机。
像她一样精巧、别透、漂亮的打火机。
虽然我不抽烟,但我还是喜欢有(她送的)这样一只打火机。
我就像这打火机,能着火发光。
我觉得我已做了件替人抱不平的事。
好事。
直至后来我在两周后说到报纸,有个女子叫李鱼的跳地下铁自杀,给辗得脑浆涂地、身首异处,我乍见名字很熟悉,细想才大吃七八惊,忙向跟迸报导这桩新闻的同道打听,并亲身过去明查暗访,始知:
给人借了巨款不还的是李鱼,她帮了个朋友,钱没有归还,她找不着借钱的孙霞,又动用了公款,因没立借据,她追讨无门,却反给人在湾仔贴了公告,公布了相片和资料,说她“做鸡”,并且欠债不还,这一来,她工作的部门和男友,全对她误解,甚至逼她即交出挪用的公款
最后,她选择了自杀。
我知悉了此事的前因后果,即根据资料,去追查孙霞,要为李鱼讨回个公道。
可是没有公道…
孙霞己移民加拿大,她在临离港前还贴了李鱼的“大字报”,是她一手将李鱼推向速行的地下火车的。
但是我呢!
我往懊恨之余,把此事原本始未,告诉老师。
老师听了之后,沉默良久,告诉了我一句话:
“以后,你在帮人之前,也该先弄清楚你是帮人还是在害人;到底谁才是受害人。”
路上,我闷闷不乐,觉得记者不好当,侠者更难当——不是人人都当得起“侠”的,但总得要有人出来当才行。当然,像孙霞这种人更横行无忌了。
我无意间检出当日孙霞送我的打火机,依然精致、漂亮,我把玩了片刻,试打着火,但喀喀一声,没亮。
我再试,依然没亮。
原来这是一只打不亮的打火机,怎么之前我没觉察。
(完)
稿于1993年6月3日连获二次中国入境签证/四日:“五虎梅”观赏多册再版新著;何梁出差至深圳中国银行、宝生银行开户口;何暑气发现盗版“惊艳一枪”及“侠少”。
校于6月5日:四大冲突;首次透露悲情遭遇;余电传;巧遇谢;三姑看铁板;电影界漠视版权/六日:见张炭、肥祥;大复函/七日:六批铁板,神骏无比;白水大追索;惊悉“同心生水刀木亦心”事。
落叶新芽
边惜鞋本来不能算是江湖中人,更不是武林高手,改变他一生的转折点是因为他经历了一些奇逢巧合,竟得到了一本《自创剑谱》。
这剑谱是当年叶哀禅还没出家成为“懒残大师”前留下来的——他是一代奇侠韦青青青的首徒,亦是诸葛先生的大师兄,这剑谱的价值,自是非同凡响。
边惜鞋本属无心偶得之,到头来却难免起意试练一练:这一练,就上了瘾。
他原是一个书生,正要赴京考试,他一练就沉迷不已,不再皓首穷经,改而闻鸡起舞了。可惜,他毕竟不是武学世家,所以缺少了一把趁手的剑。
开始时十分不易上手,可是他十分执拗,无论多艰辛,都要练下去,约莫过了七个月,有一天,他在院子里的大树下,乍然悟了、通了、透了,简直欣喜若狂,比中了状元还开心。
他已成婚,夫人见他这般沉醉其中,一再委婉相劝,边惜鞋也刚好遇上《自创剑谱)中另一艰难处,勤练苦思,均无法突破,已有点意思要放弃不练了。
恰好,那一晚,有九个贼人竟然闯入边家,大家搜掠,还要打杀奸辱,边惜鞋跪地求饶,泣晓大义,那些大盗哪听得进去,只管恣肆掠劫。
边惜鞋一怒之下,只好拼命。
他就用一把破破烂烂弯弯曲曲的剑,应战那九名强盗。
那九个强盗看这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居然拔剑来斗,可谓不知死活,边笑边羞辱之——可是,不消片刻,九人已二伤七死。
边惜鞋战胜了——而且战来不费吹灰之力。
这时,他才知道这剑谱上所载的剑法有多厉害;而他,练得的还不到半成功夫。
经此一役后,街坊邻里都知道他剑法高强,未几,连京城、武林、江湖中都传得沸沸荡荡。
而自此一役,边惜鞋也真的好好的。专心的练剑(他仍是没有一把好的剑,但已'奇書網整理提供'取了其中一名强盗的利剑为兵,称为“自创神剑”),他已越来越有信心,甚至还跟江湖上一流剑术高手,进行了比试。
他也身不由己,自出名后,不断的有人来找他比试,也不住的有人打“自创剑诀”的主意,他不得不维护自己和剑谱,所以就一定要自己好好的把剑谱上的招式练好。
他的剑法终于练得三成。
这三年来,他也打败了所有来挑战的剑手。
他已好久不读书,只练剑。
他已完全不理会练剑以外的事。
——他已从翰林中人成了武林中人了。
他因疏视事,家业中落,欲振乏力。
这时际,他又遇上了剑谱中的难题。
他突破不了。
无法启悟。
所以,他变得很焦躁。郁闷,每次在院子大树下习剑时,都狂啸、低吼、咆哮、怒吟,倡忿时还向大树砍下一两剑,使五人合围粗的树上留下了剑痕处处,纵横交错。
这边厢,边夫人已忍无可忍。
她的丈夫已成了武痴武狂。
她终于离开了他。
——带同他们的孩子。
遭受亲人的遗弃,当然使边惜鞋痛心疾首,但可能是由于没有了亲人的牵挂,那剑谱上的“困境”,竟又给他豁然开解了。
这使得他在剑术上又更上一层楼。
——虽然,他手上一直没有一把好剑。
他仍是暂用那给他杀死了的大盗那一把普普通通的锈剑。
这时,他不再等人挑战了。
他主动去与人挑战。
他挑战的都是当今名动天下的剑术宗师:“纵横一剑”李锄头,“双阳神剑”朱老阳、薛晚阳,“天池神剑”余好食,“夕阳剑客”商战和“旭日剑侠”战商——这些都是不得了、了不得的剑术名家。
但他胜了。
全胜。
唯一战和的是“天池神剑”余好食。
他退回边家(那时,边家已了无一人了,谁也不愿意留下来陪他,连家丁壮丁也走光了,怕跟着他会平白惹来仇家追杀),又在大树下埋首习剑,终于,又有新的进境。
他再出江湖,连余好食也击败了。
余好食把手上的“大食神剑”也送了给他。
那确是一把好剑。
边惜鞋本来很高兴:
他终于有一把好剑了。
可是用来却很不称手。
他在跟下一场与“大剑师”方成式决斗时,几乎就因“大食神剑”不称手而惨败。
他回去家里后院树下,再苦练四个月,然后以一把随手向人借用的剑,击败了方成式。
方成式惺惺相惜,又把成名神剑“日蚀”送了给他。
可惜也没有用。
还是任一把随意的剑好使好用。
边惜鞋再回到他家大宅的后院巨树时,忽然觉得:这棵树老了,树身上的剑痕愈是深刻,愈是沧桑,愈是磨不掉岁月的痕迹。
他也双鬓渐白,老了。
树已开始落叶了,落叶的同时,却也见新芽萌生。
他顿悟到他自己就(才)是那把剑、在他练习剑谱所载的同时,那剑谱也正把他打磨淬厉成一把剑……
一把唯一适用于这《自创剑谱》的剑。
而他,已妻离子散,功名俱灭,只剩下孤身一人和他的剑谱。
他不禁向天自问:
究竟是他练好了剑法?还是剑法把他练好成一把剑?究竟人练剑?还是剑练人?到底是人遇着剑谱?还是剑谱找到了主人?他是人?还是剑?
稿于一九九二年九至十月“十年来至卜时期”
修于九二年十月九日越南餐厅遇谢姓读友
人形莲藕
为争夺这“人形莲藕”,已经丧命的有六十三人了。
六十三个都是武林高手。
不。
前一句错了。
是六十三名高手里的绝顶高手,武林中的精英人物。
死的人包括了点苍派第一高手“斩崩刀”谢不得,五省十六州第一气功师沙龙,武当俗家第一名手“空无居士”张剑桥,雁荡派不世奇材“一戟必杀”尚塞,点苍派第一剑手“屠狗刽”牛敦……这些人,任何一人,只要活着,都是不得了的人物。他们咤叱风云,纵横天下,仆从如云,笑做江湖,一句话可顶一万句,一个人可打一百人。
可惜……都一一死了。
就为了“人形莲藕”。
“人形莲藕”,是武林传说中的至宝,江湖传奇里的神物,据说一千一百一十一年才因各种时机因缘凑合,得现一次,别看它黑忽忽、乌溜溜的一截,但长得却似人形,有眼鼻耳口舌,且长有细茎四枝。一如孩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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