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水绝》第8章


牧野歌苦笑道:“我保证,她们肯定不会有事的,你不要去了。” 
慕容涓涓跺脚佯怒道:“你这么油腔滑调,我哪里敢相信你?我得跟去看看。”她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听雨楼如此隐蔽,你怎么知道听雨楼在哪里?” 
牧野歌笑嘻嘻反问道:“既然这么隐蔽,鹤影剑派又如何知道在哪里,走错路怎么办?” 
慕容涓涓又哼了一声:“我们自有线索和地图,这可是掌门费了千辛万苦才得来的。” 
牧野歌默然半响,叹了口气,没头没脑地道:“既然你想来,便跟着吧,我又能把你怎样?” 
他们走出几步,却见眼前白影翩然,原来那小女孩又跟了上来。牧野歌哭笑不得:“难道这下我们还得顺路领她回家不成?” 
莫之然 编辑于 2005…08…29 04:21
作者 新刺客列传之春水绝 '精华'
莫之然 
于2005…08…29 04:23 
新刺客列传之春水绝 
□ 莫之然 
春水绝 中 
这听雨楼果然藏的隐蔽,牧野歌在山峡石涧间绕来绕去,两旁石壁刀削斧砍一般冲上去,头顶只剩一线蓝天,日头偏西,慕容涓涓只觉遍体生寒。她担心师姐师叔,急道:“怎么还没到啊?” 
牧野歌笑叹道:“听雨楼藏的如此隐蔽,七大剑派明察暗访已经多年,也没摸清楚到底在什么地方,我不过知道几条含义模糊的线索,还得找找,哪里有这么快的。” 
慕容涓涓听他意思,正要发火,却听见空中传来一阵阵极轻极脆的铃声: 
叮叮,叮叮…… 
仿若极薄极轻的雕花琉璃,自在清风中微微碰撞。那叮咚的铃声在辽远空旷的山谷间回响不绝,清脆动人。 
慕容涓涓心头只叫不好,她猛然想起来牧野歌之前所说的那掌铃人被他打伤遁走之事,现在离听雨楼已近,身边又跟着这白衣女孩。 
岂不是上门送死?她悚然一惊,却有一只手摁了摁她的肩膀,她不解地回头,却见牧野歌微笑着摇了摇头。 
铃声叮咚不绝,清旷悦耳,隐隐间似有一曲小调,似满天花雨,似玉石投泉,似莺燕啁啾,慕容涓涓细细听去,只觉得那铃声粒粒落下,似在虚空之中激起圈圈水纹一般,空谷回响,清越不绝。 
世界上居然有这样的铃声和曲子。慕容涓涓蓦然觉得那铃声中似乎还有一点什么东西,好像在哪里听过,但又说不出来。 
那白衣女孩静静站在三丈之外,侧耳细细听着那空中雨花般的铃声,她似乎只向前跨了一小步,白衣残影轻轻一飘,已经站在二十丈外,一处绝壁的路口前。 
她回头望了望牧野歌和慕容涓涓,灿然一笑。牧野歌连忙拉了慕容涓涓跟了上去。 
我们难道还要靠她来带路?慕容涓涓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不只转过了几转,眼前蓦然一亮,豁然开朗,只见的青灰色山谷展开,在沧澜江畔围出一片平缓的江滩。白沙细石之上,芳草如绒毯铺开,琼花满枝招展,彩蝶纷飞。 
只见的精舍几间,翠竹几丛,芭蕉掩映间,一座精致之极的紫竹楼阁立在江边,楼下一位妇人,青袄环佩,迎风侧立,鬓发半白,却隔的远了,看不清相貌。 
她左手上一串小而精致的铃铛,镶金嵌银,精丝细绘,列在兰花藤萝一般展开的金丝上,错落有致。在风中盈盈晃荡,犹如玲珑剔透的风铃一般。 
那白衣女孩见了那妇人,脸上便漾起开心之极的笑容,奔上去亲亲热热拉着她的手。 
她低头轻轻一抚那女孩的头顶,兰指微移,压在一个小小的机关上,满天花雨碎玉便哑然无声。 
刹那间四下里一片沉静,只见得夕阳西斜之下,那小楼前的沧澜江如浩荡血河,奔流不止。 
牧野歌早扔掉拐杖,一手按着腰间刀柄,一步一步挪了过去。他还是笑得那样满不在乎。但慕容涓涓还抓着他的手,便知道他此刻已经如同一根绷紧的弦,随时可能将利箭射出去。 
利箭对准了那个青袄环佩的夫人,她低头轻轻抚着那白衣女孩的头顶,一言不发,似乎全然未觉自己正处在牧野歌灼灼逼人的杀气中心。 
但她始终轻轻扣着那串可以发出绝杀之令的铃铛。而那白衣小女孩就在她身边,她仰起的脸笑得开心而甜美,但她的左手的青丝剑还笼在袖中。 
牧野歌走到她身前一丈之处,方才停下,他们就这样冷冷的对峙着。不知过了多久,她方才抬起头来,静静的看着牧野歌和慕容涓涓。 
她的头发都已经花白了,但那张脸依然姣好光洁,淡雅素净,仿佛一张精美的玉石面具,冷冷的没有一丝表情。不知为何,慕容涓涓看到了那张脸,便想起了秋叶山之夜那清冷的月亮,遥远而朦胧,美丽而孤寂。 
但那脸上还有一点什么东西,似乎很熟悉,但慕容涓涓却看不透了,她觉得这就像刚才的铃声中那一种她听不透的感觉一样。 
气氛依旧冰冷而阴郁,她只好靠的离牧野歌更近一点。 
那夫人终于缓缓开口,她的声音跟她的神情一样冷淡漠然:“你居然找到这里来,不怕死么?” 
牧野歌笑了笑:“若你要我死,本来有四次机会可以杀我。以前我还以为那只是我福大命大,直到昨晚我才反应过来,原来你根本就是在试我的武功。” 
那夫人静静看了牧野歌一会,轻声道:“你很聪明。” 
过了一会儿,她才说:“抽刀断水,春江绝流,春水绝刀法,我已经有十年没有见过了。” 
她的话很轻,很慢,仿佛一声长长的叹息,拖过了十年的寂寞的岁月。她看着牧野歌,这个少年总是那样笑嘻嘻的,跟十年前的那个人很像,唯一不同的是,牧野歌笑盈盈的眼神中却有一种彻骨的恨意。 
牧野歌笑道:“你不该放过我四次。” 
“为什么?” 
牧野歌依旧笑嘻嘻的,但慕容涓涓已经可以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恨意和杀意,如同铅沉的霾云,压在这一丈之地。 
“你杀了我新婚燕尔的结发妻子。我的刀很快,虽然比不过这位小姑娘,但仍然很快,我只需要一丈的距离,不需自保,就足够杀了你。” 
牧野歌一个字一个字继续说道。 
“我走了这么远,就是为了走到这个距离,现在已经没人救得了你。” 
“春水绝刀法同归于尽的一招,千里绝流,对吗?他居然连这一招都教给你,”那夫人的声音依然没有一丝一毫感情,“同归于尽是没错,但是你的这位同伴呢?” 
牧野歌耸耸肩笑道:“她是自己要来的,我劝过她,但她非得要跟来,我也没办法。” 
这小子!慕容涓涓气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但他依然笑得沉着很平静。 
“你可以试一试,这个叫做九宫琅缳铃,我现在告诉你,只怕你死了之后都不知道自己是怎样死的,”那夫人举起了手中的铃,“若儿每次来刺杀你都蒙上眼睛,只有三成的速度,所以你未必算得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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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野歌微微一笑:“是啊,既然来了,为何不试一试。” 
他们冷冷对峙着,都不再动,那白衣女孩松开了夫人的手,只是不解的牵着她的衣角。慕容涓涓感到了那种杀意逼人的压力,她屏住呼吸松开了牧野歌的胳膊,退到一旁。 
落日渐渐沉入沧澜江,暮霭沉沉中江风吹起,她禁不住哆嗦了一下。 
就在这一刻,九宫瑯缳铃微微一震。慕容涓涓的眼前只花了一下,听得叮叮响了几声。 
余响未落,这一招已经交过。她惊讶地看见牧野歌的长刀挡在自己身前,而那白衣女孩手中的青丝剑由下而上点在他的胸口,剑尖没入两分之深。她的脸色依然茫然而疑惑,但却坚定无疑执行着九宫琅缳铃的命令。 
原来那一剑竟然先攻向慕容涓涓,牧野歌不得已变招挥刀逼开那一剑,自己中门大开,绝无可守,那白衣女孩却顺势一剑刺来。 
“你为何替她挡剑?你难道不想为你妻子复仇么?”那夫人淡淡问道。 
“你不会杀我,因为你还有话要问我,”牧野歌微笑不改,“但你刚才却有可能杀她。她坚持要来,我拦不住,但我绝对不能让你杀了她。” 
“你真的很聪明,”那夫人蓦地嫣然一笑,竟是风情万种,“我不但有话要问你,你送我女儿回来,我还要好好感谢你,怎么会就这样杀了你?” 
牧野歌怔了一下,旋即又笑笑:“姑苏桥下江心月,手段果然不同一般,我只道是个寻常女孩,却没想到竟然是你的亲生女儿。” 
江心月敛了笑容淡淡道:“只怕你想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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