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爷刀》第66章


零花银子亦不在话下;我一再点明了,你却听不入耳,不把我的话往脑子里记,现在可不又出了继漏?千家万户你不挑,愣是闯进了盛家大门,闹出这么一个结果,你,你就不替我爹娘想想为我想想?”
君不悔张口结舌了好一会,才吃力的道:“你先别生气,小丽,不错,你是提过有这么一个亲近长辈住在‘顺安府’,可是,你一直没有说明你这位长辈姓什名谁,宅第座落何处,我又如何知道我要找的人便是你的这位尊长?天下事,巧到这个地步,亦未免有些离谱了!”
小巧的嘴唇一抿,方着丽佯嗔道:
“亏你还好意思分辩!我问你,若是你早知道盛家伯伯和我们的关系,你又打算怎么办?”
略略迟疑了片刻,君不悔坦然道:
“如果知道中间这层牵连,我会事先与你商议定当,再上门请益,原则不可更易,方式却尽量求其婉转,总之怎么做不使你为难,我便必然怎么做……”方若丽自是明白君不悔的苦衷,上命所遣,为情为义,皆难以推倭不前,要他打消原意,不啻陷之于忠信两失的境地,这便是害他了,如今有此一说,虽然仍欠圆满,却足见君不悔直心直肠,未藏机识,到底还是个血性汉子,而且,总还是顾念着她方家;面色稍微缓和了些,她慢吞吞的道:“这几句话,倒还中听;前早你提起要到‘顺安府’办事,要去了却一桩心愿,就是这档子麻烦?”
君不侮点头道:
“就是这件事,吉大叔的嘱咐,不能不办。”
方若丽忽然又提高了音调:
“君大哥,就算你急着要替你吉大叔偿还心愿,也不该就这么不声不响的走人吧?你明说了,莫非我们会使绳子拴着你不让你去?你不想想,身上带着伤,体气又那么弱,就这样猛古了不见了人,我们慌不慌,焦不焦?你光顾自己,一点也没有为我们设想--”把位置挪近了些,君不悔放低声音:“小丽,你是真不明白,抑或故意装迷糊?”
呆了一呆,方著丽不由怒火上升:
“君不悔,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该明白什么事,又几时故作迷糊来着?”
轻咳一声,君不悔忙道:
“稍安毋躁,小丽,我一说你就清楚了,我问你,在我失踪之后,你们有没有发觉什么异状?什么不寻常的痕迹?”
回思着,方若丽满脸迷惘的摇摇头:
“没有呀,一切都和平时相同,只有你房里少了你这个活人!”
轮到君不悔纳闷了,他急切的道:
“我住的房间里也没有异状,譬如说桌翻椅倒啦,窗户破裂啦,地下的血迹啦等等……”方若丽没好气的道:“你说的不就是一场打斗后的残局吗?假如你房里凌乱到这个地步,我们还会看不见,还会没有反应?你的房间可整齐着呢,干干净净,一切如常,别说没有桌翻椅倒、窗户破碎的情形,就连你床上的被褥也折叠得有棱有角、一丝不乱;君大哥,你要嘛就说真话,要嘛不说,编故事给我听,我已不是那个年龄啦!”
用双手捂着面孔,君不悔懊恼的低叫:
“厉害,委实厉害,这些人真个称得上阴毒……”方若丽也觉得君不悔是遭遇过什么屈难,不像是在编故事哄她;轻柔的拍拍君不悔的大腿,她细声细气的道:“君大哥,你别烦,把实情告诉我,让我帮你琢磨琢磨,难道说,在你离开我家之前,还被什么人狙袭过?”
捂脸的双手使劲一搓,君不悔恨恨的道:“狙袭?小丽,你未免说得太轻松了。这不是狙袭,他们是打算要我的命,一上手就冲着致死的地方来,根本不留余路,可谓招招狠绝,式式歹毒,要不是我反应快,还有那么几下子保命的方法,恐怕早吃那干人熊丢到乱葬岗去喂了狗啦!”
起了声干呕,方若丽又惊又悸:
“到底是哪些人这么心黑手辣?君大哥,你认不认得对方?”
君不悔错着牙道:
“当时虽不认得,事后还忘得了?那晚上--就是我无端情绪不宁,你来陪我聊了大半宿的晚上--你也只是前脚才走,他们后脚即到,还是一对夫妇,男的叫骆干、女的叫马秀芬,号称什么‘骆马鸳鸯’,又叫什么‘骆煞马绝’,是专门干杀人领赏营生的两口子,这两个牛头马面一进门,没几句话就开始了他们的催命勾当,真是狠呀,夫妻同心,一鼓劲的待送我上道,幸亏我拼力抗拒,破窗突围,才险险拣回了老命,只差那么一半步,就叫他们活坑了!”
方若丽大睁着两眼:
“就在我家后院,在你住的那间房子里?”
君不悔气愤的道:
一可不是,我就不明白,两边打了好一阵子,声响也不小,偏偏没有人过来查看,甚至连一点反应都没有,府上各位,全像吃了蒙汗药迷睡晕死啦,这还不怪,怪的是第二天居然丝毫痕迹不留,把那间房子收拾得如此平整周齐,不透异状,你说这般人用心多密,行事多狠!”
方若丽霎动眼睛,似有所思的道:
“君大哥,那什么‘骆马鸳鸯’怎会巴巴找到你头上下此毒手?你以前可曾得罪过他们?或是与他们间接结下梁子?”
君不悔道:
“我根本和这一对夫妇素昧平生,三鞭子打不着,八竿子捞不着,何来恩怨可言?他们彻头彻尾就是两个以宰人为业的杀手,何须另找行凶的借口?只要有人出银子委托,自然六亲不认,上扬开刀,对方与他们有没有结梁子,全不算一码事……”方若丽谨慎的问:“那么,你可知道是谁委托这两个人来谋害你?”
额门两侧的太阳穴“突”“突”跳动,君不悔的声音并自齿缝:“说出来你也不会意外,委托他们下手的人,就是“聚魂刀”顾乞,你的那位顾大叔!”
身子倏然一震,方若丽惊窒的低呼:
“竟然是他?”
君不悔老大不高兴的道:
“看样子你还不大相信,我不喜欢这顾老乞没有错,却不致于含血喷人,栽他的脏!”
连忙展现一脸的情笑,方若丽柔声道:
“我不是不相信,只是多少有点突兀的感觉,君大哥,你却是如何得悉那背唐主使人的底蕴?该不仅仅是靠臆测而已吧?”君不悔闷闷的道:“这种事怎能端凭臆测?我当然有依据--乃是那‘骆马鸳鸯’亲口相告!”
方若丽沉吟着的道:
“奇怪,照说干他们这一行的极少会透露雇主的名姓,他们却大大方方的明说了,这又是代表什么意义呢?”
唇角一撇,君不悔气不顺的道:
“一点也不奇怪,他们这一行规矩,不但不作兴透露雇主的底细,连他们自己的出身来历亦不能稍有泄露,然而这两口子却毫无忌讳的告诉了我,你要问是什么原因?原因很简单,因为,他们自认吃定了我,业已把我当成个死人看待,对一个死人,还有什么不能讲,不可说的?”
僵默了一会,方若丽喃喃的道:
“天底下也真有这么自负,这么狠酷的人……”君不悔拉长着面孔道:“顾乞玩这一手,必然是早有预谋,那天晚上,他们先编排了个理由,把你令尊骗将出门,再找些话题黏缠着他,说不定还给令尊灌足了老酒,使他无法抽身,调虎离山之后,他们才暗里展开行动……”回思着,方若丽道:“但是,娘和我都在家里呀,尚有十九个下人里外侍候着,那几天正逢事忙,爹也有几位老友住宿家中,他们个个俱有一身好武功底子,不可能在发生异变的当口懵然不觉,尤其是我,刚刚离开你那儿没多久,怎么大伙都会酣沉如此呢?”
君不悔眉心拧了个结,沙沙的道:
“这件事,我也在过后反反寻思,结论是只有两个可能,其一,你们家里的亲朋戚友,包括一干下人,或者有部份与顾乞暗中勾结,被他买通,其二,他难以勾结的人,比如令尊令堂和你,就干脆给上了蒙汗药,叫你们黄梁一梦到天光,任什么情况全不知晓;否则,他如何有这等出神入化的本事,隐瞒得严丝合缝、滴水不漏?”
方若丽慢慢的道:
“让我想想……那天晚上,我回房的时候,已经三更敲过了,我有点乏,并没有吃什么东西,只是略微嗽洗就上了床--不,慢着,上床之前,我喝了几口妆台上棉套里掖着的参茶,那是我一向的习惯,阿巧从没忘记在我就寝以前把参茶泡好保温,但,我仅仅喝了三两口而已,况且亦不觉茶中有什么异味,再说,阿巧也绝对不会背叛我……”君不悔间道:“第二天你是什么时辰起来的?有没有比平常迟?另外,身子可有哪儿不适?”
一下子直坐起来,方若丽失声道:
“亏你提醒了我!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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