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花园》第10章


叵怠?br /> 是盘根错节的大树,也是丝丝相关的蜘蛛网。
所以,即使是完全不插手生意场,一心扑在科研上的周怀洛,也对其他“根须”和“蜘蛛丝”有非同寻常的敏感与警惕。何况是现在最地动山摇的费家和三江集团。
他理解地点点头,但无话可应。
周怀洛接着说:“我们学校有很多研究项目,三江都有投资的。本来老叶的研究室,他们也有意向资助。但老叶很讨厌之前那个市长,三江却和那个市长关系密切,老叶不愿意跟他们扯上关系,所以就没谈下来。”
说着,他转头看夏麒的反应。
夏麒没有反应。
他不是不想有反应,只是不知道怎么反应。他不过是外校调来参与单个项目的人,叶教授的研究室有谁投资跟他毫无关系。
周怀洛见状,语气忿忿:“老叶说你住的是费家,我第一反应就是,这不是冤家路窄吗?而且你不觉得,你跟他挺有缘的吗?要我说,就是孽缘!”
话到这里,好像再不给点反应就过于冷场了。虽然夏麒自己不介意冷场,但周怀洛毕竟算得上朋友了,对朋友应该友爱一点、包容一点。
于是他想了想,勉强回答:“偶遇是挺多的。”
周怀洛听了,一脸“我真是对牛弹琴”的表情,气得不说话了。目视前方,貌似专心开车。可眉心夹着的忧愁,却证明他还憋着满肚子话。
夏麒对此泰然处之。他也不是第一次不会聊天了。反正搞科研不用总是聊天的,交际能力有没有影响都不大。他一点提高改进的意愿都没有。
周怀洛一直憋到三江集团大楼下,停好车,指指副驾座前的抽屉,硬邦邦地说:“里面有雨伞。”
他以为夏麒是来找费天澜。
夏麒不是。可也不好说自己只是过来看一眼这栋楼,那比找费天澜更奇怪。于是他点点头,打开抽屉拿出雨伞,对周怀洛致谢,然后下车。
“喂,师弟!”周怀洛还是没忍住,降下车窗大声叫住他。
夏麒回过头,见周怀洛一路的忧愁都荡开在了表情上、眼神里。要是不把憋着的话说出来,搞不好能憋死。
他一脸正色,严肃道:“我觉得你们还是不要走那么近了,你只是过来几个月,我们项目完了你就回家去,干干净净什么都别沾。”
夏麒一怔。随即笑了笑,回道:“我和三江没有那么深的关系,你多虑了。”
“我不是说你和三江!”周怀洛瞪大眼睛,好像很气恼夏麒居然没听懂。
夏麒这下真的不懂了。
周怀洛急了,像是要跟雨声争声量似的,几乎是吼道:“我是说你和费天澜!你这个笨蛋,不要对他动心!”
吼完,看夏麒还是一脸茫然,简直有点恨铁不成钢了。夸张地叹了口气,气呼呼地关上车窗,然后把车开得轰轰响,水花四溅。
夏麒独自站在雨中看着那辆车飞驰而去。良久,才动了动唇,声音淹没在雨中,连自己都听不见:“很明显吗?”
“小费总,这就是董事会的决定,是除你和老费总之外所有股东投票的结果。”两个多月前,同样是在这间会议室,最热情带领大家为少主上任鼓掌的副总,此刻宣布起少主的降职处理,也最为坚定。
费天澜坐在他的对面,面无表情。过去两个月,他练就的最实用的技能之一,就是面无表情。费三江说过,当你的底子还不足以让你真正宠辱不惊的时候,就把脸皮当面具,并在面具上画最不容易出错的表情。
他现在愤怒、不甘、屈辱,甚至有一丝没用的委屈。他肚子里的脏话多到直顶喉咙。他想骂人,想质问,想据理力争。如果更放飞一点,他想掀桌子揪领子,想揍人。可是这一切都不行。他最好一丝情绪都别泄露,所有的想法都尽可能藏在人皮面具之下。
仿佛是思考,又好像只是纯粹需要一点时间消化副总“代为宣布”的处理公告,他面无表情的样子维持了好几秒钟。
最后,他点点头:“我知道了。”他的语调平静得像僵硬的机械,“我服从董事会的所有决定。我还太年轻,经验和能力都有很大欠缺和不足,赶鸭子上架对三江的未来并没有好处。今后,我会在基层工作中贡献自己的力量,与三江共患难同风雨。”
他停顿片刻,接着提起两端嘴角,目光扫视同桌的所有人,语气中生出点近乎悚人的意味,重复第一天进来的话:“我们继续一起把剩下的硬仗打好。”
这话还是泄露情绪了。
但他觉得说完这话之后,所有还不能做的事情,所有愤怒委屈和不甘,都开始缓缓地、心甘情愿地往心底深处那个坑走去了——人总归不是机械,无法完全执行最完美方案。即使该方案只是“面无表情。隐藏情绪”。
他必须泄露一点点,哪怕只有头发丝大小,才能安抚那些憋屈。
要是费三江在,一定会给他这局的表现减分。毕竟,费三江从来不会给他加分。他看不到他这两个月的努力,就像看不见他高三那年刻意等着他发现的寒窗苦读。
但既然干的、打分的,都只有自己,那“完美”什么的,就无所谓了。
“那,我们就祝小费总今后工作顺利,早日再担大任。”副总说道,然后带头鼓掌。
费天澜静静地等他们鼓完这个掌。
这掌声挺响亮,和窗外的雨声交织在一起,谁也没盖过谁。
过了一阵,他重新为自己的人皮面具画上“淡定”的表情,说:“处理明天生效,所以,我现在还可以对大家说一声’散会’吧?”
众人听了,神态各异。但都接连收拾文件,起身离去。不一会儿,会议室就空了。
费天澜仍旧坐在位置上,盯着不断被雨水重刷的玻璃。会议室的门又被推开,进来的是王叔。他“嘿”了一声,十分不爽,好像碰了什么晦气似的。
费天澜回头看他,终于露出疲惫:“叔。”
“还呆着干嘛?下班了回家啊!”他走向窗边,一边下百叶帘,一边说,“这样也好,一步一步来,稳扎稳打。三江一开始姓费,以后还会姓费。叔相信你能行!”
费天澜苦笑:“只有你相信我。”
“胡说。”王叔回头,横眉瞪他一眼,“这两个月,你把三江的新旧关系都处理得很好,顾书记还是认可我们龙头企业的地位,你算给三江拿了半道保命符,而且你还能给三江挣钱……他们这些人,哼,他们打心里也信你扛得起三江。就是信,才怕你,才害你。”
费天澜听了,苦涩的脸上泛起一丝感激又单纯的笑,心情轻快了一些:“叔,你有时候挺会说话的,会说话就多说几句呗!”
王叔不吃他的恭维,摆摆手继续放帘子。放了到最后一扇,惊讶地“咦”了一声,冲费天澜招招手:“你看楼下有个人,是不是小夏?”
“哪个小夏?”费天澜的思维还在刚才的会上,下意识搜索与会人员哪个姓夏且年轻的。答案是没有。他灵光一闪,才反应过来,夏麒!
仿佛是应着他的想法,王叔道:“除了你家里那个小夏,还有哪个小夏会来接你?”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那我就先回去了。”王叔把费天澜和夏麒送到家,稍作停留,便起身告别。
费天澜听了,无声地点点头。
其实他一路上都没什么话。王叔在车上给夏麒讲今天的事,他旁听无言。既看不出愤懑,也没有特别低落。只是沉默,偶尔点头,像是在表达赞同。他仿佛在听别人的事情,有一种……事不关己的客观。
这当然不会是他的真实心情。他只是习得了良好的应对负面情况的技能,目前也算运用熟练。
王叔不善安慰人,见他沉默,也不知道多说什么。便望向夏麒,道:“明天周末了,他难得过个周末,你们没事的话可以出去玩玩逛逛。”
夏麒却做不了这种主,本身也不是爱出门的人,听了这话,头点得勉强。
“有什么事情就给我打电话,我随叫随到。”王叔又道。
“嗯。”
好像彻底不知道说什么了,王叔顿了顿,一脚跨到门外。看看天空,又回头望望费天澜。后者在低头看手机屏幕。
轻叹一口气,王叔转身走了。
费家偌大的一楼客厅里只剩下费天澜和夏麒,两人默然相对。费天澜正专注于手上的事情,看表情像是处理什么重要问题,眉头微皱面带思考。
“你晚上想吃什么?”
“去海边怎么样?”
静默片刻,两人几乎是同时开口。话音落下,彼此都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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