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前男友在选秀节目上出道了》第170章


于斐的眼睛猝不及防一酸,眉毛一皱,他佯装不在意地别过头去,嘴唇发颤,几乎要落下泪来。
花洒里的水还在淅淅沥沥地下落,乐时忽然伸出手,左右食指点住于斐的嘴角,挤出一个不大好看的微笑。乐时微笑着,哭肿的眼睛眯成柔软的笑弧,他柔声说:“阿斐,不管怎样,你都该笑笑。”
“我最喜欢你笑起来的样子了。”
作者有话说:
题目是五月天同名歌=3=起名废在最后的时光里会这么起标题!
第99章 烟火里的尘埃
乐时是被屋外窸窣作响的声音吵醒的,他迷迷糊糊地动了动,睡前哭过,又因为体力透支,眼睛黏黏糊糊地睁不开。
他往于斐的胸口蹭了蹭,对方低沉地哼了一声,摸索地揉他的后脑勺,把下巴贴在他的发顶上,发出倦怠的鼾声。
乐时微微挣了挣,觉得口干舌燥,嗓子像是烧起来似的,一抽一抽地发疼,
“唔……乐乐。”于斐感觉到了他的挣动,哑着嗓呼唤他的名字,不清不楚,声音发着陷于酣眠与初醒边缘的柔软,他收紧了拢着乐时肩膀的手,鼻尖无意识地蹭着他的耳朵,温热的吐息和呢喃一起,黏黏糊糊地沾在乐时耳边:“别走……别走。”
乐时怔忪一阵,伸手摸摸于斐的后颈,他被抱得有点儿汗热,两个人的距离太近,一动就要亲到于斐的脸。
有脚步在屋子的门口来回移动,发出刻意放轻的嗒嗒声,乐时这才从迷茫的天旋地转里回过神,妈妈醒了,他这是在家里,和于斐亲昵缠绵地相拥而眠,像每对交颈的爱人一样。
乐时带着清醒的迟钝,心跳得越来越快,他费力地把于斐搂在肩膀和垫在后颈的手挪开,腰酸腿软地坐起身,检查身上的痕迹,昨晚疯归疯,没留下太多痕迹,于斐只是按照习惯咬他的后颈,那地方突突地跳,还有点发热。
于斐嘟嘟哝哝,话里蕴藏着一捧朦胧的委屈:“你别走……对不起……我不会再……”
乐时没听清楚,好奇地凑近,在初亮的天光里,他看见于斐的嘴唇轻轻翕动着,说着不安的梦呓,乐时忍不住伸出手,把他睡乱的额发拨开,指尖感受到些微潮湿的汗意。
“我不会再……惹你不高兴了……不要走。别走……”
像个丢了糖果和玩具的孩子,甚至深深地抽了一口气,乐时心底涌上酸软的热流,他摸摸于斐的脸颊,又热又烫,乐时低头亲他的嘴唇和眼睛,小声说:“我不走。”
于斐好像受到惊扰,皱着眉头睁开眼睛,似乎被一场噩梦惊醒。看见乐时在闭着眼低头亲他,他目眶发热,心中震动,梦中的分离好像触手可及,梦外的亲近又似乎近在咫尺,他几乎分辨不出真假虚实,只闷闷地呻吟几声,伸手勾紧了乐时的脖颈,回应他的亲吻。
初醒的力度没头没脑地大,牙齿发出磕碰的声音,他急于夺回主动,又像急于求证真实,不知不觉把乐时压在身下,亲得他喘不过气地不停挣扎才够。
乐时推他的胸口,掰扯他的手,狠蹬他一脚,没想到自身难保,滚身就要掉下小床,于斐赶紧扑过去捞他的腰,床铺发出了不小的声响,脚步在门外停止,两个人如梦方醒,异口同声说了一句:“不要紧。”
相视一眼,他们半是好气半是好笑地放开了扭打的姿势,乐时扣上睡衣被蹭开的扣子,笑着说:“于斐,你真的是有病。”
下床的时候他哼了一声,于斐在后面拖住他的腰,以额头拱他的后背,不让他走,乐时回头狠揉他的脑袋,说:“别闹了。我腰很疼。”
于斐被揉得头发蓬乱,不断地躲避着乐时的手,发出闷声闷气的笑,他说:“我做梦了。”
乐时垂眼看他,眼色温柔:“梦见我走了?”
于斐抓住乐时的手,用嘴唇蹭蹭他的手背,问:“你怎么知道的?”
“你一直在说梦话。”乐时捏了一下于斐的脸颊,“一直说‘别走’。”
“嗯。”于斐应了一声,“我梦见……”
乐时的妈妈停在门外,敲了敲门,说:“早饭我放在桌上了。准备去上课。”
乐时拍拍他的手背,说:“我去给我妈妈道个别。”
于斐点点头,知道这一次寻常普通的分别之后,他们又该从日常生活回到那片涌动不休的波澜里去,贴近于日常生活的这一天,恍如梦境一般。
那告别似乎特别简短,于斐在床上坐了一阵,一声门关的震响,四下归于平静。
过了许久,外面才响起稀稀疏疏的脚步。于斐打开房门,看见乐时站在厨房的水槽前,正从破壁机向外倒豆浆,他走过去,从身后搂住乐时的腰,手指捏着乐时睡衣的扣子,推开,又扣上。
于斐将下颔抵在乐时的肩膀上,沉声说:
“你妈妈对你好些了吗?”
“嗯。”乐时回答,两个相同的杯子并列地放在桌上,“我不该和他们吵架的。我知道他们爱我。”
静了好一阵,乐时才接着说:
“舍不得丢掉的书,一模一样的陈设,好吃得不得了的菜,用了好几年还是一样的沐浴露和洗发水的味道,”乐时轻声,向后靠在于斐的怀里,“尽管之前很纠结,也因此难过,但是真正再接触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原谅他们。明明知道我的事,”他顿了一下,握住了于斐的手,“我们的事。”
“我有一天,会不会再和他们争吵,再离开这个地方。我不知道。可我明白,自己是爱他们的。”
于斐静了一会儿,手掌轻轻揉着乐时的肚子,一阵一阵的酸热泛上来,激得乐时发出舒服的轻哼。
乐时端起杯子,抿嘴喝了一口,于斐凑在他的耳边说:“不会吵架。慢慢来。我决定了,等比赛结束之后,就带你去见我爸妈。一切事情都有慢慢接触和消化的时间,我不会怕,你也不要怕。”
乐时没有正面回应这句话,只说:“你去洗脸刷牙。半个小时之后监督过来接我们,要回去了。”
于斐没动,说:“还有半小时,让我再抱会儿。”
“唔。”乐时应声,于斐的手伸进他的衣服里,撩起小小一半,温暖粗糙的掌心贴着肚腹上的肌肉捏,那地方光滑平坦,温暖得像烧着捧炭,两个人贴在一起,没有半点黏黏糊糊,倒是自然而然。
乐时眯着眼睛直犯盹,心里反复回响着于斐的话,末了低声说:“比赛还没有结束,还有很多烦恼。可我还是想进入出道位,告诉他们……用自己的能力,也能做到那样的,近似于奇迹的事情。”
“虽然说着追梦之类的话,但消磨着这样的时光,父母却在老去,我对此觉得自责。”乐时搁下杯子,“我爸爸一直很忙,很多时间都在外出差,妈妈身体不好,当着高中老师,每一年都为学生、家长还有升学率操心。昨天吃饭的时候,我才第一次想到,我不在的时候,他们都吃些什么、做些什么呢?爸不在的时候,妈她一个人——她说她很久没有做过好吃的菜了,她说我瘦了,但她自己也——”
于斐的手臂收紧了,听见乐时沉闷的声音:“我真是太不温柔了。和父母,和你,都是这样。”
于斐再也忍不住,把乐时从怀里扳过来,握着他的肩膀看着他,紧紧地拥抱他,力气大得乐时气息不稳,轻轻咳嗽,但他并不挣扎,任于斐抱着他,自顾自地说:“我也很矛盾,不知道该怎么做。要继续下去吗?我做不好,我不争气。我怕无论是表演还是生活,最后都失败。”
“我想我的二十岁就这样永远地过下去。时间停住脚,一切都变好。我爱你,也爱爸爸和妈妈,还有我的队友,我的老师,我的粉丝。”乐时自我解嘲地笑了一声,“我好蠢。我不该说这些话的。”
于斐不禁睁大眼睛,听着乐时一句一句地说着内心深处的话,他该怎么安慰乐时,一筹莫展,轻轻地否认他的话:“你没有做不好,也没有不争气。我也爱你。以后还会有更多人爱你。”
他突然才意识到,原来乐时也这样怕,但他除了拍着乐时的后背安慰地说不要紧,无法给他确实的东西,实在太无力了——太无力了。
他们也不是全知全能的人,像他做出每个决定的时候,都不知道前方究竟面对着什么,他无法给出一个确定的承诺,这样的无力感从登台伊始就一直伴随着他,无论是向观众许诺一个出道席,还是如今的展望未来,一个人的力量太弱小,自全其身地冷暖相呵,就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事情。
乐时轻轻地推了推他,声音又恢复了静冷的镇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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