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忘者手记》第17章

这时我又注意到另一面墙上高低错落地挂着好几张照片。虽说我也觉得首次拜访人家住处，还是比较私密的书房就那么好奇实在是有失稳重，但是那几张照片上的人实在太眼熟。眼熟到我很没有礼貌地几乎把眼睛贴在上面。
然后我退了几步定了定神，指着最大一副照片问朱老：“朱老，您还给他老人家看过病？”
朱老没有半点不耐，笑呵呵地说：“那个时候我才刚从事工作，还没有资格给他老人家看病。只不过是医疗组一个打下手的而已。连话也没有说上几句。”
然后他凑近指着这张照片上的一位中年人说：“这才是他随身保健医生，王老师。其实他老人家的身体很好，就是有严重的便秘。不过在我看来应该是心因性的。和精神紧张有很大的关系。黄帝内经上说，中央脾，在志为思，思而为结。说的就是这种情况。思虑过多，侵乏脾胃啊②”
接着他感慨道：“我自小学的就是中医，但也不是自卖自夸。中医确实是我国传统文化中的瑰宝。在西方心理学发展出来之前，先人早就总结出来情志和身体疾病的关系。”朱老指着旁边一张照片，“比如说他。”
我凑近一看，上面是年轻时的朱老正在给一位面目清秀的小个子老人把脉。“灵枢上面说，恶人（笔者注：不是坏人，是侵害人体的意思）于火，闻木音则惕然而惊，心欲动，独闭户塞墉而处。说的就是他的病情。按照西医的说法就是神经衰弱。”
我疑惑地道：“不是说他在抗战的时候受过严重枪伤，这之后一直受病痛的折磨？”
朱老沉吟道；‘我研究过他的病历，直到六十年代还不是很严重。后来嘛……②”他摇了摇头，住口不语。
我也乖觉地换了个话题，指着另一张合影问道：“朱老，您也给这位首长瞧过病？”
朱老用手扶了扶眼睛，回答道：“这倒没有，后来我也是接受他的命令，被调到中科院从事研究工作。我们当时相关工作都是由他亲自主持的。”这个时候他重重叹了一口气，“也因为那样，我离开中南海之后就很少有机会见到首长。等到后来我们在帝都开会遇见的时候，他的病灶已经癌变了。当时我就提醒他要注意身体，可是……”
他摇了摇头，略显颓丧，然后取下眼镜，用手帕擦了擦再带上：“这个也是我一生的最大的憾事，如果我早几个月遇见他，那也不会走得那么早啊！③”
我俩半响无语，最后我打破了沉默：“那这位？”我指着最后一张照片问道。
“哦，他啊，对我们的工作非常关切。几次到我们研究所来视察我们的工作。他的身体不错，就是爱抽烟。不过后来还是听医嘱戒掉了④。所以啊，小高，你也要想办法把烟戒掉。”朱老微笑着回答道。
“我可不敢和他比！”我压抑不住好奇，“朱老，您后来从事什么研究工作？”
朱老笑着岔开话题：“我说小高，你看了半天照片了，总该帮我看一下电脑吧。”
我尴尬地笑了笑，走到书桌前开始帮朱老搞电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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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不解释你也明白的注释（笔者信任大家）：
①
上只角，指的是上个世纪三十年代高等华人居住地方，相当于现在上海淮海路（包括）西南地区。魔都的精华就在那个地方。所以去魔都旅游除非购物不要去闹市，相反去思南路、武康路、岳阳路等等等，总之淮海路周边的地区才有点意思。那里的道路很幽静（相对来说），有很棒的酒吧咖啡馆西餐厅（新天地是糊弄旅游者的），很多服装店里的衣服是店主亲自从欧洲淘回来的……说多了就小资了，不过说穿了魔都不小资，就啥玩意都不剩了。
②
康生。不管后世对其政治品格评价如何，但是此人书法确实一绝，诸体皆能，左右能书。此人对自己书法水平也是自视极高，曾言“郭沫若那字也叫书法，我用脚指头夹根木棍写的都比他强”。
鲁赤水是他针对齐白石起的名字，由此可见其人一斑。
③
本朝太祖高皇帝。网上有人取谥号为武，（威强莸略弧拔洹保克定祸乱曰“武”，刑民克服曰“武”，夸志多穷曰“武”）。但是笔者觉得应该比照前朝，谥号为高。朱重八得国至正，逐蒙元于北漠，复我汉家河山，谥高当然名副其实。但是老酋有什么面目称高皇帝？况且在笔者看来，满清是伪朝，和蒙元、蒋氏民国一样不应计入我华夏法统。本朝承袭的是北洋民国之法统。
算了不拓展了，不然又是一个千字左右的吐槽。
④
本朝戾太子，不悔前过曰“戾”。
⑤周文正公，本朝东西两厂锦衣卫都是他一手建立的。那么他主持建立异能机构也是顺理成章的。其实刘修养同志也对气功研究工作做过批示，要求对其做科学研究，并指示成立气功疗养所。
⑥
本朝太宗文皇帝（经纬天地曰“文”，道德博闻曰“文”，学勤好问曰“文”，慈惠爱民曰“文”，愍民惠礼曰“文”，锡民爵位曰“文”）。他和太祖斯大林丘吉尔被称为20世纪四大瘾君子。
第十四章　惊闻噩耗
朱老的电脑除了中了几个木马，没有什么很大的问题，我随手帮他整理了一下系统，把防火墙重新设置了一下，更新了几个软件的版本。
一边弄电脑，我一边顺口问道：“朱老，您也经常上网？”
“恩，是啊。有网络就是方便。”朱老在我身边很认真地记着笔记，把每一步都很认真地记下来。
“那您上网是为了和子女联络吧？”据我知道，很多老人开始使用电脑只是为了和身处异地的子女视频。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如果您身处异地，请多于父母联络，不要不耐烦。有时候笔者想到以前在异地接到父母电话那种不耐烦的语气就会脸红。）
朱老有点尴尬的笑了笑：“这个我倒不大弄，我老伴倒是爱干这个，有的时候能和别人絮絮叨叨聊上一小时，都是育儿经。你知道她就是妇婴保育专业的。”
“那您……？”
“我主要是找资料，还有和一些同行联系。虽然一直从事研究工作，但是从来没机会写点真正自己的东西。所以乘着退休有时间把自己的心得体会梳理一下。”
这个时候我实在忍不住好奇心，犹豫地问道：“一直听说您从事研究工作，不知道您到底从事的是哪方面研究工作，当然，如果不方便说那就当我没说过。”
朱老沉吟了一下，然后缓缓地开口对我说：“按照纪律来说，我是不应该透露这方面信息的。不过那，我一见到小程，就觉得她的能力应该是读心。因为她的生物磁场和我以前一个同事很像，都是不断的改变波段同周围人变得相同。所以我想既然藏不住自己的念头，那么稍稍泄露几句也不为过。后来发现你也是……”
他笑了笑继续说道：“还有，既然现在国安那边都开始普查了，那么该知道的你到时候总归会知道的。”
我点了点头，乖觉地把话题又转到电脑上面。
等我弄完电脑，我们又重新来到客厅。朱师太和心妍聊得正起劲。在一对一的谈话中，心妍能倾倒任何男女老少，只要她想。我有时候再想，她确实是深受这个能力折磨，这是事实。但是这何尝又不是老天给了她一个大大的金手指后，不得不搞的一个平衡那？
朱师太看到我们过来，就不顾我和心妍的推拒，去厨房要为我们亲手整治药饮。
朱老和我坐了下来，也开始聊了起来。不一会儿心妍就把话题转到朱老周末去医院坐堂上面。
朱老笑呵呵地解释：“世易时移啊，现代人的身体状况同以前完全不同了。很久没有做临床，很多观念和思路完全跟不上时代了。虽然每次只有十几个病例，而且都是比较偏的那种。但是这些疑难杂症也算是现代人健康状况的一个缩影。”
“西方有种说法，人类的身体构造和生理特性仍然和十万年前没什么不同，但是现代城市生活和十万年前大大的不同，人类还来不及进化成适应现代生活的物种。比如说，我们本能就偏好摄入高糖高脂肪的食物，然后把多余的能量转化为脂肪储存起来。因为对原始人类来说是不能像现代人这样，随时保证食物供应的。有吃了不胖基因的人在冰河期就淘汰掉了。这也是为什么肥胖现在成为现代人一个很大的问题的原因。”
朱老越说兴致越高，他继续道：“当然人类也不能说全无变化，小高刚刚问我研究的是什么课题。其实我研究的就是这方面的课题。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