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如戏全靠编剧》第5章

他吃得挺开心，腮帮子一鼓一鼓看着像个小仓鼠，不知不觉就极为放松了。程译倒是兴致不大，碗里就那么点菜他还拿着筷子挑挑拣拣，看得方亭怀直皱眉毛。方亭怀小时候若是这样吃饭，是要被家里老人拿着筷子敲额头的，实在很浪费粮食。
或许是他的腹诽惊动了程译，过了一会儿，程译干脆搁下筷子，撑着头看他：“吃得好好的，皱什么眉？”
方亭怀慌忙道：“没，没有。”
程译轻轻看了他一眼，勾唇道：“嗯？”
方亭怀只好磕磕巴巴地说：“其实，皱了。我就是觉得，你吃饭有点不认真。”
程译挑着眉毛，一副虚心受教的模样：“是哪不认真了？”
方亭怀也摸不着程译是不是生气了，不过看样子应该没有，索性大着胆子直说了：“这菜不是挺好吃的吗，可是你好像都没怎么动筷子，是，是不合胃口吗？”
他用干净的小勺盛了一碗汤，试探性地递给程译，汤里的热气缓缓上升，有那么几秒钟，方亭怀是完全静止的。直到程译伸手接了碗，方亭怀才如释重负般笑了笑，道：“尝尝看，不错的。”
程译倒没抗拒，真端着碗喝了几口，才突然道：“过几天你是不是该杀青了？”
方亭怀点点头，声音有点轻：“是，我的戏份差不多了，再有几天就能杀青。”
其实如果不是程译提，他都快忘了杀青日期了。这个剧组跟他以往呆过的很多剧组都不一样，怎么说，就是上上下下都有一种负责又认真的感觉，不会为了进度拼命赶戏，也没有连台词都背不会的演员。
他忽然，有些舍不得杀青了。
吃完饭程译开车送他回了剧组，时间有点儿晚，所以没什么人注意到他们。
无论多么不舍，戏份也总会拍完，几天之后方亭怀就顺利杀青了。他为人真诚，脾气也好，加上那一张很占便宜的脸，倒是收获了不少剧组工作人员小迷妹。如果不是这部戏保密要求比较高，估计她们就要往社交网站上po照片大肆安利这个不知名的优质演员了。
说来也奇怪，《长钟》从演员到制作班底，都可算得上是一流的大制作水平，但整个剧组对于宣传方面却并没有花什么精力，甚至还有点儿不愿意多透露消息的感觉。之前方亭怀他们拍摄的定妆照也没有被放出来，绝大部分主演的粉丝都不知道这个拍摄行程。
方亭怀倒没对宣传方面有什么意见，安安分分拍完戏就离开了剧组，给经纪人打了个电话报备，便开始了长达一个月的家里蹲休假模式。他不太喜欢出去满世界旅游，如果有空闲时间，他倒宁愿在家睡觉打游戏。
只是天不遂人愿，他才刚在家享受了没几天假期，就被一通电话叫到了酒会现场。
这个酒会规模倒挺大，邀请了不少娱乐圈儿的大小明星，方亭怀和其它几个小艺人被临时通知到场的时候，会场已经有不少人在了。幸好经纪人特地叮嘱了注意着装，否则在家宅惯了的方亭怀说不好会迷迷糊糊地穿着毛线衫和家居裤到场。
时间太匆忙了，公司显然也不会为了他们这几个小明星安排造型师跟着，恐怕这临时的通知到场机会都极为难得，所以方亭怀和其它几个于慧手下的艺人基本上都没怎么化妆造型，更不起眼了。
于慧倒是妆容精致，把他们几个安排好就踩着高跟鞋离开了，其他人见状也都三三两两散开去吃东西，唯有方亭怀和另一个同公司的小明星还留在原地。
方亭怀纯粹是懒，加上本身也不怎么饿，就没走动，找了个沙发座位就近坐下了。他旁边那个小明星也慢吞吞地跟着他坐在了沙发上，脸上挂着俩大黑眼圈，呵欠连天道：“困死了，昨晚……”
他还没说完就被方亭怀眼神示意住了口，疑惑道：“咋了？”
方亭怀耐心提醒：“这种场合，说话还是注意点，别被人听见不该听的。”
小明星“哦”了一声，奇道：“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还挺细心。”
方亭怀微微笑了一下，端了杯面前桌子上的果汁喝了几口。他皮肤白，嘴唇却很红润，沿着透明玻璃杯口这么一抿，倒是特别赏心悦目。小明星支着下巴看了他一会，调侃道：“你挺帅的嘛。”
说完他又换了个姿势，背靠着沙发指了指会场，压低声音道：“知道吗，里头其实还有一个会场，可惜咱们这种人进不去。”
方亭怀不是个爱八卦的人，可架不住八卦自己找上门来，那小明星看来是个消息灵通的主儿，拉着方亭怀嘚嘚了能有五分钟。
嘚嘚的具体内容大概是这个酒会其实分了两个场，外场给他们这些不太有名气的艺人喝酒吃东西，内场却只向一些特定的人开放。至于到底什么是特定的人，也没有一个很准确的说法，总之圈内当红的大明星和一些大导演大编剧投资人，就都在那个所谓的内场里。
方亭怀听完有点儿懵，只好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他压根不关心什么外场内场，他只关心酒会什么时候结束，好放他回去当游戏宅。
他们坐了一会，那小明星就起身去别的地方搭讪了。方亭怀端着杯子又喝了一口果汁，眼前忽然晃过两个熟悉的身影，方亭怀定睛一看，是经纪人于慧和李默宇。这俩人不知道闹了什么矛盾，李默宇的脸色看上去差极了，一边小声骂骂咧咧，一边还打了几个酒嗝。
第8章　第　8　章
于慧实在是没力气了，一转头看见沙发上正打算站起来跟她打招呼的方亭怀，简直喜出望外，忙道：“小方，过来搭把手。”
方亭怀搁下玻璃杯，起身去帮着于慧把李默宇扶稳了，斟酌了一下称呼，才道：“李师兄……他怎么了？”
于慧愣了愣，道：“你俩进公司时间差不多，算同辈，用不着叫师兄其实。”
方亭怀老老实实道：“师兄资历比我高，就这么叫也没事。”
说了几句话的功夫，李默宇又是一阵摇晃，看上去简直快吐了，浑身酒气熏人。于慧无奈道：“默宇喝多了，我实在是脱不开身。你能帮我……送他到门口吗？我叫了他助理在那等着，他进不来。”
方亭怀很快答应了：“行，交给我吧。”
于慧放心去处理别的事了，方亭怀叹了口气，认命地把这位人型酒气制造机架起来往门口扶。李默宇人是喝醉了，嘴可还没闲下来，一直骂骂咧咧没停。他带着方亭怀摇摇晃晃走出了一个风骚的曲线，略睁开了眼睛看了一眼方亭怀，估计以为是哪个服务生，没怎么在意。继续骂骂咧咧，中间还哼了一声，道：“什么狗屁的内会场，还不让我进去　……操。”
他说完又晃了一下，方亭怀好不容易把人扶到了门口，刚想歇会找找他助理在哪儿，就被冷不丁扑过来的李默宇吐了一身。
方亭怀：“……”
好郁闷。
他没躲过去，倒是正好和门口刚准备进来的程译撞了个正着。
方亭怀：“…………”
更郁闷了。
程译挑了挑眉，一副看戏的样子。他今天穿了身定制的西装，外边披的大衣还没来得及除下，显得人更修长挺拔了。
当然，跟一身狼藉还散发着神秘味道的方亭怀对比也更明显了。
此时此刻挖个洞钻进去也来不及了，方亭怀无奈地推开还扒着他不放的李默宇，略显僵硬地打了个招呼：“……真巧，程编。”
程译颇有风度地点点头，缓缓道：“是挺巧。”
和他同行的还有几个人，有些很眼熟，有些方亭怀完全不认识。离程译最近的那个中年人是圈内知名导演罗昆，他不露痕迹地打量了一下方亭怀，转头跟程译偷偷说：“你朋友？那他今天可够倒霉。”
程译翘了翘嘴角，漂亮的狭长双眼中溢出一丝笑意，不紧不慢地对着方亭怀道：“你这是……”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还醉着酒的李默宇暴力打断，李默宇甩了甩头，拉着方亭怀作势要往他脸上打，骂道：“你这个服务生长没长脑子？还敢推我？本事挺大啊你他妈？！”
程译：“？”
方亭怀冷静地看了一眼李默宇，不怎么生气，甚至还有些同情他。
但愿他醒来不会记起，他曾经在罗昆和程译面前撒酒疯……
当然，同情归同情，他也不可能就眼睁睁看着自己挨打，更何况方亭怀纯粹是做好事帮忙送醉鬼出门口，又不是真的服务生。他稍微后退了几步躲开李默宇，对方一看他竟然还敢躲，气得又追了上去。
站在一边儿的程译收了脸上的笑模样，把手从大衣袋里抽出来，整个人气场有些冷。
这时候旁边冲出来一个战战兢兢的小助理，一边疯狂道歉一边把李默宇拦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