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着爱你》第39章

折腾了一会，辛黛穿上家常穿的一套小棉袄，走出睡房。来到小客厅的沙发上，她拧开台灯，灯下闹钟的时针正稳稳地指在夜里一点的位置上。辛黛叹了口气，抽了一本深奥的传媒理论书籍来，决定以此来寻找自己的瞌睡虫。刚看了一会，手机的铃声在静谧的深夜里尖锐地响起。
这么晚？是谁？辛黛皱眉摸过手机，一看，就呆住了，居然是黎聿辰。
会不会是出了什么事？
她心跳加快，不假思索地接起：“喂！”
“辛黛，呵呵呵。”黎聿辰低沉的笑声传了过来。
“你怎么了？”辛黛听出不对。
“辛黛，呵呵呵……我疼……呵呵呵……不对，不疼……我终于放下了……我才不稀罕……辛黛……我终于松了一口气了……”
听着电话里断断续续的话音，辛黛心里发慌，急忙问：“你在哪？你喝酒了？”
“喝了……呵呵……没事……不用担心。”黎聿辰含混地答。
“你到底在哪？喝了很多酒吗？”辛黛真有点急了。
“辛黛……对不起……太想听你的声音了。灯亮了……你没睡……我忍不住……”黎聿辰带着鼻音，低低地说。
辛黛脑子里灵光一闪，立刻扑到窗边向下看。果然，那个路灯下立着的人还在。可是天上下着雪，实在看不清到底是谁。
“聿辰，你是不是在我家楼下？”辛黛立刻问。
“辛黛，晚安……”黎聿辰的话音还没落，电话已经挂断了。
辛黛又往窗下探看了一下，那个人还没走，但看不清有什么动作。她咬咬牙，在小棉袄外面裹上羽绒服，踩上棉鞋，急急奔出家门。
来到楼下，推开大门，风雪铺天盖地地袭来。冷风卷着雪花吹进脖子里，她冻得一哆嗦。小跑了几步向路灯下看去，那果然有个人。
再走近几步，借着昏暗的灯光，辛黛的眸光穿透满天风雪，清清楚楚地看见高大地黎聿辰此时正依着灯柱坐在地上，闭着眼睛似乎睡着了。
辛黛心急如焚，立刻扑了过去。只见黎聿辰的肩膀上、头上盖了厚厚一层雪，五官被雪盖得白花花地几乎让人认不出来。而他的手机，就随随便便地丢在雪地上。
辛黛慌忙把他头脸上的雪扫下去，拍着他的脸大喊：“聿辰，聿辰。”
黎聿辰稍稍动了动，闭着眼没反应。
辛黛吓得要哭出来，她把黎聿辰的手机拾起来，使出浑身的力气想去把黎聿辰扶起来，大喊：“聿辰，快起来，聿辰！”
黎聿辰高大的身躯被拉得向前倾，他的眼皮一颤，终于缓缓睁开眼睛。半仰着头，目光迷蒙了半天，才看清眼前辛黛那张满溢着焦急关心的脸。
“辛黛？”黎聿辰露出惊喜的神色，下意识地一扯，就把辛黛扯倒，揽进了怀里。
辛黛双膝着地扑进黎聿辰冰冷的怀里，一股浓烈的酒味直冲鼻际，她手忙脚乱地推黎聿辰：“聿辰，快起来，这里太冷了，你都快冻僵了。”
哪知黎聿辰似乎神智未清，他搂着辛黛怀里不松手，带着冰碴的下颔贴在辛黛温暖的脸颊上不断地摩挲，他喃喃地说：“辛黛，你真暖和。”
“聿辰！”辛黛猛地推开他，双手拍了拍他的脸，逼他和自己正视，“聿辰，你快冻僵了。你得自己站起来，我扶不住你。快点，拜托了，快站起来。”
黎聿辰带着血丝的眼睛盯着辛黛严肃的面容半响，似乎听明白了，慢慢挪动着双脚想起来。可是不知是他冻得僵了，还是酒喝得太多了，他的手脚都有些不听使唤。辛黛扯着他又摔了几次，才勉强让他靠着自己站稳了身体。他高大身躯的力量全都压在辛黛身上，辛黛歪歪扭扭地勉励支撑着，好容易才把他扶到电梯里。
“辛黛，你别走！”黎聿辰靠着电梯壁，搂着辛黛不松手。
“聿辰，你好好站着，我扶不住你了。”辛黛辛苦地支撑着。
幸亏房间离电梯不远，辛黛费劲开了门，把黎聿辰弄到房间里。一进去，她力竭地手一软，两人立刻瘫坐在地上。黎聿辰靠在鞋柜上轻轻地哼着，手尚拉紧辛黛的手。
辛黛猛喘了几口，大力抽出自己的手，赶紧把他的鞋子、大衣、西装都脱了下来。
这时，黎聿辰脸色泛青，雪水把他的头发都润湿了，一滴滴的水直接滴进他的脖子里。他的身体不断地颤抖着，眼睛紧阖，嘴里不知在喃喃着什么。
辛黛从没见过黎聿辰这样狼狈的摸样，心里七上八下地，担心他冻坏了身体。
“聿辰，你到底是冻了多长时间了？喝这么多酒干什么？”辛黛又气又急，犹豫再三，狠狠心开始脱黎聿辰的衣服。西裤、毛背心、绒衣、绒裤全脱了下来，只剩下贴身的衬衣衬裤。单薄的衣服下，黎聿辰的身体没有一丝暖和气，冰得辛黛直哆嗦。
辛黛使出吃奶的力气，半搂半拖地把黎聿辰弄到浴室里去。
“聿辰，你配合一下，要不会生病的。聿辰，你清醒点！”辛黛用身体固定着黎聿辰，一手打开花洒，不管不顾地拥着黎聿辰站到花洒下。
热水滚滚而落，黎聿辰连续哆嗦了几下，缓缓睁开眼睛。
“辛黛……？”黎聿辰嘶哑地问。
“聿辰，你喝多了，又冻着了。你现在能听清我说的话吗？”辛黛身上的棉袄全湿了，脸上头上全是水。
黎聿辰皱皱眉，眼光在辛黛的脸上看了又看，神智似乎开始渐渐回笼。
“聿辰，你在这冲一会热水，我出去给你找干净的衣服，行吗？你自己可以吗？”辛黛扶着黎聿辰，焦急地问。
黎聿辰怔了半晌，缓缓点了点头。
辛黛终于吐出一口气，轻轻说了一句：“把衣服脱了洗。”
然后她放手，看黎聿辰自己站稳，才转身准备出去。
黎聿辰突然从后面扯住她的手，嘶哑的声音响起：“辛黛，谢谢你。”
辛黛顿了顿，没回头，狠心抽出手，出了浴室。
擦掉一头一脸的水，又换了干衣服，辛黛从柜子的底部扯出了一套男用的睡衣。那还是辛黛给祖父买的生日礼物，结果祖父没舍得穿，就仓促的离世了。虽然码数小了一点，但是黎聿辰应该勉强能套上。辛黛又找出了一条大毛巾，和睡衣一起叠好了放在浴室门口的椅子上。
她犹豫了一下，敲敲门，轻喊了一声：“聿辰？”
里面的水声停了下来，有轻轻的一声“嗯”传了出来。
“聿辰，我把衣服和浴巾放在门口了，你洗好了就穿。”辛黛又说。
“好！”黎聿辰在里面答，片刻，水声又起。
辛黛回到客厅烧上一壶热水，呆呆地坐在小沙发上，耳朵里听着浴室里的水声，心里猜测着黎聿辰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
正胡思乱想，一抬头，她发现黎聿辰只穿了睡裤，光着上身，脖子上围着毛巾，依着洗手间的门，静静地看着自己。他的眼光又深又黑，没有怀疑没有犹豫，像孩子般的纯澈，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看得辛黛心里发慌。
“聿辰，怎么不把睡衣穿上？”辛黛迎了过去。
“小。”黎聿辰皱皱眉，踉跄着向辛黛走过来。
辛黛忙过去扶他，触摸摸到健康光滑的肌肤，感觉到他的身体终于暖了起来，这才轻轻吐出一口气。
“喝热水吗？”辛黛问。
“喝。”黎聿辰简短地答。
辛黛给了他一杯温开水，让他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自己则拿起大毛巾，帮他擦干滴水的头发。
黎聿辰好像渴地厉害，把一整杯水都喝完了。然后也不说话，任辛黛在他头上擦弄。
“还喝吗？”辛黛问。
黎聿辰摇摇头。
“那去睡觉？”辛黛咬了咬唇，犹豫，黎聿辰的表现好奇怪，安安静静很听话的样子，不知道他到底清醒了没有。
“好。”黎聿辰答。
辛黛四下望了望，看了看狭小的沙发，没办法，只好扶着黎聿辰的胳膊说，“那进去睡吧。”
黎聿辰听话地起身跟着辛黛进了睡房，辛黛让他躺在自己的位置上，盖上自己的被。黎聿辰什么表示也没有，安静地躺着，眼光在辛黛的脸上流连。眉间带着一点迷惑。但是他似乎很累了，很快就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辛黛看着呼吸绵长、迅速进入梦乡的黎聿辰，又好气又好笑，这人折腾了别人大半夜，怎么自己就这么睡过去了呢？幸好他喝醉了之后还挺听话的，要不真是不知道要怎么应付。
昏暗地灯光下，小辛馨双手做投降状地睡着，一张小脸粉嫩如鲜桃，小嘴还不时动一动，似乎在梦里正品尝着什么美味一样。辛黛忍不住微笑。
黎聿辰这时也把双手举到头顶，身体动了动，又沉沉地睡了过去。辛黛神色一僵，看着面前一大一小如出一辙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