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狱戒》第127章


“我们……。以后怎么办?”陈灿,眨着眼,干哑着嗓子,问道。
池卫,眼神悠远,好似也在慎重地考虑这个问题。平淡的笑意,轻松的心态,“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你想,他们会怎么办……。。”
“不知道。远走高飞?还是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谁猜得出呢……。”陈灿,很泄气地揣测。
“天下,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池卫,看似愤慨,实则意有所指地感叹。眼底,闪过一丝狡诡的冷光;转而隐匿于深沉的笑容里。
陈灿,嘴巴弯弯的,一抹心机的狞笑;时隐时现地明灭在玲珑五官的细纹中。面如美玉,柔情万种:四分粉饰,三分情真,三分夷犹。
“不管怎样,我在你身边。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不会离开……”
灿,手搭在池卫光裸的胸膛,脸颊边印下一吻,软哝细语。
“好……”
池卫,回以一记深吻……。身体,又伏了上去。
陈灿与池卫颠鸾倒凤厮混了三天,才重新出现在罗修的公寓。
这其中的内情,握雨携云度几回,阴谋诡计计多少,也不是外人所能知晓的。
总之,罗修和方亦淅春风一度后——第一个意识到的,绝不是浑身的伤痛和肢体的僵硬;而是,四肢被缚住的惊骇!
一枕风流黄梁梦,堕入人间炼狱。
二人身体软绵绵的,拿不成个儿;巴巴地望着对方和自己相同的懵懂无知的神情,方觉这不仅是一场恶梦那么简单。
况且,用不了多久,陈至荣冷若冰霜,阴气沉沉地脸,便出现在视野之中。
陈至荣很是认真地上下打量他们一遍,仿佛是看着待宰羔羊一般,在潜心研究该在哪里动刀子合适似的。
“陈叔,这是怎么回事?你……。在做什么?”罗修一张嘴,才惊觉自己已经无力到说话都拿不出气势了。
“放…。。了…。。我们……你这么做是犯法的……。”方亦淅是第二次面对这么阴鸷狠绝的陈至荣,心下明白这是来者不善。
这话基本等于白说,陈至荣当然知道,他的这种行为是犯法的。
☆、第一一九章 九狱(三)完结篇上
隔河而笑,相去三步,如阻沧海。
陈至荣好像是失聪了似的,充耳不闻。间或,撩起眼皮,眼光冰冷地扫过他们——一句话不说,惜字如金。
罗修心上那种压制的不祥预感,愈发的强烈了。
陈至荣冷漠的反应,打定主意的不发一语;使他从里到外丧失了见缝插针,兵不血刃寻求脱身的机会。现在看来,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了;只希望,方亦淅的情绪不会支持不下去,不要崩溃才好。
果然,一连三天,陈至荣除了定时每日给他们打针,偶尔递过一杯糖水这可算是“善举”的行为之外;真没有和他们做过一点交流。罗修已然猜到,每天注射到体内的大概是镇静剂之类的药物;要不然他们不会常常犯困,手脚脱力。想来,限制人身自由还不是最大的目的。陈至荣在等谁,想要干什么,罗修不用费多少脑细胞,也猜得到的。
人,求生的意志,是巨大的,亦是可以创造奇迹的。
罗修不厌其烦地试图同陈至荣建立沟通,哪怕对方视若无睹。陈至荣不在时,罗修加倍地给方亦淅打气,让他放宽心,不要害怕,自己一定想办法让他们逃出去。
方亦淅的体质本身就差,再加上这几日的不进食,打针;身体每况愈下。但,有罗修在侧,时时聊天解怀;亦淅倒觉得从未有过的踏实和快慰。
罗修原想着,借着去洗手间双脚可以暂时获得解放的机会,想办法搞点什么工具打开手拷。孰料到,陈至荣,盯犯人的本事是一流的,且经验丰富;一点小动作都难逃他老人家的法眼。罗修几次三番的努力,付之东流。
罗修满身的本事,奈何束手束脚,陈至荣又是一问三不知,他是龙困浅滩,无处施展。强壮的体魄,在药物的摧折下,也逐渐失去了先天优势。他是恨不得自己有着七二般变化,否则真是脱身无望。
绝望中,唯一生出的一点渺茫的小希望:是寄于池卫能够发现亦淅的失踪,派人找上门来。那么,事情还有翻盘的可能。但是,随着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池卫那边竟也是丁点儿动静皆无。
不光是罗修感到奇怪,方亦淅自己也纳闷儿得很。
池卫,按道理说不是嗅觉如此迟钝的人啊。
他们哪里会想得到,池卫沉醉在灿一手编织的温柔乡里,梦游仙境呢!
三日后,月朗星稀的春夜——陈灿,穿着一袭白衣,捧着一大束黄色的郁金香,飘飘若仙走到了他们面前。
罗修和亦淅在看到他进门的那一刹那,都有些呆呆出神。
眼前的陈灿,俊美身姿,灵气逼人;眼底眉间,尽透春—色;藏不住的雨露灌溉特有的媚态。
罗修也是在这个时候,忽然就明白了陈灿的全部意图。
陈灿,倒是悠哉自然地绕过两人,把新鲜的花插入注了清水的花瓶,枯萎的旧花扔进厨房的垃圾筒。他,有条不紊地做着这些:整理花束,修理花枝,表现出了超乎想象的耐心。
弄好了花,他绽放出了满意的笑容,方将视线落在被绑住的两个人身上。
“修,这花漂亮吗?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喜欢黄色的郁金香吗?”灿,扑闪着发亮的眼珠,笑如赤子一般的纯真,问道。
罗修直直在看着他,眉头紧锁:“黄色,代表着失望和不被期待的意思。花是很漂亮,我建议你买别的颜色……。”
他说得心平气和,稳稳当当,就如坐在诊室里做心理疏导。
“对哦,我忘了,你是学‘心理学’的。多多少少也能洞察到别人的心里去。”陈灿,很有兴趣地边说边点着头。
“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为什么还是要让我伤心呢?……。”陈灿的眼睛,蓦然狠厉地亮了起来,迸射出慑人的光——如一刀锋利的匕首:“黄色郁金香,代表着绝望的爱情……。。我每隔几天,买来一束这种花,就是想让你知道我心里有多痛苦,多么的彷徨,想让你懂得我对你有多么的失望!”
“可你呢,就算是知道,还是我行我素,由着我不安,由着我伤心………”
罗修身心一震——错愕地盯着陈灿期期艾艾的面容:有点吃惊,有点费解。
“我做了什么,让你这么想?我,我一直以你为先啊……。”
“以我为先?呵呵……”陈灿,满面嘲讽地冁然而笑:“你没有偷跑到医院去看他吗?你没有和他鬼鬼祟祟地躲到洗手间去偷欢吗?你在床上和我做的时候,不是想着他才能高…………兴吗?……。。你当我是块木头,没有感觉吗??”
陈灿,每质问一句,罗修的面色就黯然一分;陈灿问得气势逼人,罗修显得理亏词穷地步步退让,找不出一字半句来反驳。
方亦淅听着陈灿的斥责,睁大了眼睛,差点惊掉了下巴。尤其是,陈灿提到罗修在床上,对着陈灿假想的竟然是他,更是觉得心头百味交集。
从来认为,自己在罗修的心里充其量是个过客,无关紧要的充……气娃娃的角色;没想到,灿是他的替身。这是喜悦?还是悲哀呢?
陈灿,这样的怒目而视,这样的不甘心;一旦动了杀念,也不会心慈手软吧?!
“灿,你想要什么呢?”方亦淅,满目哀痛,嚅嗫着开口:“其实,你不觉得修把他能给你的,都给了你吗?你还想他怎样?想要我们怎样,你才满意?”
陈灿,讪讪一笑,:“哎哟,心疼了?真是患难见真情啊……。”他,兜过脸,端正地对着方亦淅:“我想要自己对爱的信仰,对人心的信任,他能给我吗?你能给我吗?……。我想要多年前那个简单,纯洁的自己,你们能给我吗?……。”
陈灿,笑得风过枝角,咄咄之势。
在场的人,包括陈至荣在内,眸底满浸着无以言之的忧伤。
昨日之事,不可留,不可追。我们逝去的,是一段无法再去复制的美丽流光。空留山河依旧,徒增一世离愁;失去的,仍是宿命的失去。
罗修心痛地合上了双目,复又睁开,真诚地说:“灿,过去的事情,我们都有对不起你的地方,但已经没有办法改变了。我能做的,我尽力了……。虽然做的,可能不够好………可你,一定要用复仇的这种方式来消除你的怨气吗?”
“我,为什么不能?”陈灿,故做轻松地笑道,意味深长地说:“你有没有听过这么一句话:复仇是冲动,也是正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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