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时演员 作者:阿葱葱》第18章


其妙,松开拳头,转身就要走。 
“你上哪儿?” 
“回家,还能上哪儿!” 
于啸天冲那不到三米的背影儿叹声气,而后开口,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我这会儿怎么想的,小王八蛋,你得让我想想。 
语气温柔得让孟宇掉一地鸡皮疙瘩。 
孟宇顿住步子,说,成,我让你慢慢儿琢磨,您想好了再找我! 
说着这样的豪言壮语,谁又不知道,为跑了龙套,俩人天天都得打照面儿。 
于啸天耍赖,不成啊。 
“怎么不成。” 
那谁追上步子,也不敢动手动脚了,就并肩走着,“我哪儿离得开你啊~” 
孟宇说你真恶心,真会唬弄人。 
于啸天耸耸肩,“爱信不信,我是真觉着和你在一起特舒坦。” 
孟宇觉着自己挺贱的,听了这话止不住的弯起眉角来,眼里尽是欢欣,别过头去不让那人看到,久久冒出一句闷声闷气地,“那你不许耍流氓了。” 
“成。” 
这样的相处模式最是舒服,有话直说,咱谁都不藏着掖着,夏夜的空气都暖洋洋。 
齐步并肩,穿过灰砖灰瓦的小院子旁,穿过胡同儿,孟宇盯着于啸天沉思的表情,心里念叨,我的耐心不多,但仅有的,我都给你。
走在胡同儿里,齐齐整整,四合院门口儿挂着鸟笼,大晚上不睡觉,跟那儿瞎叫唤,倒是叫得挺好听,孟宇扒上笼子逗弄它们。鸟儿立马儿不出声儿了,孟宇扁起嘴巴,还有那么点儿委屈,冲着于啸天说,“它们不叫唤了,不好玩儿了。” 
于啸天走上前一拍孟宇脑袋,柔声嘲讽,“那得怪你长得太吓人啦。” 
孟宇倒不生气,继续冲鸟笼的缝隙伸出食指使劲儿够着那只鹦鹉的毛儿,还冲鹦鹉傻呵呵地说,“您跟着我念哈,于啸天是傻逼。”于啸天在身后哭笑不得。 
好半天儿过去,鹦鹉也算出息,学会一句,就会冲着孟宇说“傻逼”,把孟宇给郁闷的,愤愤回嘴一句,你个傻鸟。 
“傻逼!” 
于啸天看孟宇那劲儿,走上前安抚情绪,“好啦,你跟一鸟计较,越活越二乎了还。” 
于是继续往前走。 
谁都知道这是绕着远路,可偏都不戳穿对方,就乐意跟你这么绕弯子。 
胡同儿不宽,私家车只能慢慢儿依次开进来,一辆跟着一辆;老头躺藤椅上,可劲儿摇着蒲扇,依旧时不时冲对门儿糖烟铺子的大妈吹上两句口哨,打情骂俏,老流氓也可以没正形。街巷深处,枣树摇动齐刷刷的声响,在风里听上去格外舒爽,三三两两的学生打电子游戏厅里偷跑出来,猫着身子躲过街坊邻居的视线冲回院子里……孟宇和于啸天谁都没说话,就这么一路走着,不知过了多久,孟宇一脸满足,心底什么地方此时格外柔软,开口感叹,“对嘛,这才是北京嘛。” 
于啸天点点头,指指前方一条出口儿,“打这儿穿出去,就是我打小儿长大的地方了。” 
孟宇眼睛亮了亮,“去看看?” 
“成。” 
穿到另条胡同儿,这儿比起方才走过的街道,要安静许多。于啸天四下看着,望到不远处街灯下蹲着一老爷们儿,乐出声儿来,“得,他还跟这儿呢。” 
“谁啊?” 
“就蹲那儿那位,那么多年了还跟这儿卖碟呢。” 
孟宇脸红了红,“什么碟?带颜色的?” 
于啸天用手肘撞撞孟宇脑袋,说脑袋瓜子里装什么呢,净瞎想这些,是游戏光盘儿。 
“噢。” 
“我可记得他了,那会儿我们家刚买电脑,我兴冲冲跟他这儿买了张碟,一拿回去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 
“中毒死机了。”于啸天一脸囧样,“那可是我人生中头回碰着电脑哈,就给他一张盘儿废了我美好的第一次。” 
孟宇乐起来,眼珠子都笑没了,指指那路灯底下蹲着的那哥们儿,“要不要现在我帮你揍丫去,一人斗不过俩。” 
于啸天说你神经病。 
然后他俩老大不小的人走进噪杂的电子室打电玩,吵吵嚷嚷的,室内放着三俗到不行的乡土摇滚,几乎震耳欲聋,于啸天孟宇一边握着手动使劲儿往下按一边儿笑得不行,两个疯子,谁都不亦乐乎。 
电子室内实在太吵,孟宇只好捂着耳朵冲眼前几乎贴着的人吼,“你干嘛要带我来这儿玩儿!” 
于啸天打死一个怪,得意的笑笑,汗水从额间的头发顺着勾引人的脸流下来,拉高衣袖一抹。孟宇心说他妈的,玩儿个游戏都要搞得像做那什么似的,摆这种高 潮的表情是要给谁看,被一个笑就整得五迷三道,绝不承认。 
于啸天说,我是傻逼啊。照样儿用吼得! 
“敢情您今儿才知道自己傻逼啊!”孟宇回吼完,被模糊屏幕里的老妖怪弄死一条命,暴走暴走,于是一摔手动,又立马儿战战兢兢地捡起来,回头打量老板有没有发现自己个儿跟这儿破坏动作,这一连串的动作全被于啸天收进眼底,笑得意味不明。 
然后于啸天说“我小时候经常来这儿打电动,可挺多年都是一个人来,放学了就跟这儿猫着,不回家,许琛嫌这儿闹,从不陪我。”然后玩笑似的补充,“那会儿可寂寞了。”唇角一扬,回忆起往事的小孤单小情绪,可惜都没藏好。 
孟宇看他一眼,摸摸手动,检查着这玩意儿有没有被自己摔坏。好久没有应声儿,让于啸天几乎以为自己刚才吼得不够大声儿,被那音乐给覆盖了去。 
谁知过了多久,孟宇扯大嗓子,“他不陪你,我陪你。”说完还自顾自嘿嘿的傻笑两声儿。 
肉不肉麻肉不肉麻,毫不惧怕,反正这儿谁都不认识谁,这时感谢起乡土摇滚乐来,不是有这闹心的歌儿跟这儿loop着,怕是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嚎出在意。 
于啸天一愣,眼神沉下去,连连被老妖怪吃掉好几条命,最后屏幕上他这边儿明晃晃的闪出一个“game over”。孟宇没有意识到有什么异样,乐呵呵的说我赢了,你丫也太菜了,转脸去看见于啸天直勾勾盯着他看。 
呼吸一窒,被这样盯着,真扛不住,孟宇问,你丫又干嘛了? 
于啸天说,小王八蛋,以后别对我说这样儿的话,我怕我动摇。眼神儿里居然有些痛苦,孟宇很莫名,直说你动摇了才好呢,我就巴不得你立马儿动摇,倒戈向我这边了。说着不要边际的话,孟宇同志斗志昂扬,无耻者无谓。 
我没皮没脸,但我不偷不抢,我死乞白赖地等着,等你心里没别人了,就是强取豪夺也要占为己有。 
昏暗灯光,嘈杂音乐,于啸天不说话,只是一动不动地看着孟宇,孟宇给他盯得发怵,“您能别盯着我看么。”压下万种情绪,只吊儿郎当的说,“你在这样我会不好意思的,就是我长得再好看,你也不能这么瞅啊。”学起于啸天冲他说过的话,像模像样。 
短暂沉默一下,于啸天才沉声开口,“……得,不盯着你了,咱出去吧。” 
走出电子室,孟宇揉揉耳朵,“耳根子终于清静了,那里边儿放的都什么歌儿啊,忒洗脑了,我现在都会跟着哼了!” 
“别,你可别哼啊,你丫敢哼一句,我就一脚踹过去啊!” 
孟宇走在前头,也不吊儿郎当了,丢下疑问,不懂事故,最该绕过去的话题偏偏不会饶不想饶,哪壶不开提哪壶,“你刚才说要动摇了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孟宇笑笑,像是成竹在胸,“我知道,你有点儿喜欢我了。” 
于啸天像是被点中心思,又沉默起来。 
孟宇也不在意,继续说起来,“喜欢上谁,就想努力得到,给出所有认真。可等哪天,说不定突然想通了,去打通死胡同儿,我就一路朝北走,再不往南墙上撞。”话说得抽象,于啸天却都能听明白,步子重重一顿,眸子沉下去,“你的意思是?” 
“哪天我朝北走了,就是我放弃了。”孟宇咧嘴一笑,“嘿~瞎说的~这意思呢就是逼迫你快点儿稀罕我,要不等哪天儿我不见了,有的你后悔的。” 
于啸天不屑的笑,我后悔,胡扯吧,你有那么大分量么? 
孟宇转身戳戳于啸天胸膛,左心口儿的位置,“有没有那个分量,我不清楚,你这儿清楚。” 
而后转身,嬉皮笑脸,撒着欢儿溜达起来,收起忐忑。 
是真可乐,彼时谁都不安谁都慌乱,拿眼前这个人没有任何办法,明明都动了心,却一个死乞白赖装没心没肺,一个死撑着一口气誓不开窍。 
下雪的故宫最是好看。 
可问题是八月天的北京它不会下雪。 
孟宇帮张煜扬搬着那一袋袋的冰渣子倒在地上,一脸郁闷,“大热天儿拍下雪的场景,这就是铺多少代冰跟这儿都不管用啊,待会儿太阳一出来,全玩完。” 
张煜扬耸耸肩,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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