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选调生的警察生涯》第83章


“所以人还是要老实一点,老实在某种程度上虽然会吃点亏,但最终还是会有好报的。”崔永生一番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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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实有什么用,你一老实就什么都享受不到了。像我们现在局里有些人牛得不得了,哪怕就是一个小小的股级干部,也都是一部专车在手,而且相互攀比,你坐丰田我就买本田,反正是公家的钱。”
这两年来公安局的车辆猛增,大多是公车,前几年宝贝似的的桑塔纳现在好几部了,当然也有些走私车,说不清道不明怎么来的,甚至还有的买了私家车,当然也是走私车。就拿温和派出所来说,李所长上任之初就买了一部丰田的车,一天到晚宝贝似的在手上开着,其他人难以染指,虽说引起了一些非议,但风气如此,慢慢地大家也见怪不怪了。所里毕竟还有两个副手,所长就发话买了两部新的摩托车,我和副指导员一人一部,虽说明显地待遇就是不一样,但我并没有去攀比,我知道,心里有想法也没有用,人家毕竟是一把手,这个位置我还是摆得很正的。想当初,在政工科连一部摩托车都没有呢。
“是呀,还有一些权力部门的人,一天到晚和大老板在一起吃饭喝酒上歌厅按摩赌博,真是什么事情都敢干呀,他们活得可比我们潇洒多了。”彭勇说,流露出羡慕之色。
“咳,有些事情真是说不清,上面五条禁令都有了,还有的人就是不怕,不怕踩线,不怕处理,真是搞不懂,你说中午不准喝酒,不准酒后驾车,真的做到了令行禁止?还不照样有人顶风违纪,只不过是不要倒霉罢了。局里现在慢慢地不就有人在偷偷地喝?喝了酒还驾车?还有不准赌博,白纸黑字,写得那么严厉,现在不是还有人在赌。你们没有听说局里有些人不知哪里搞来这么多的钱,和社会上的人经常在一起赌博,而且听说赌得很大,输赢就是几万,搞得人家都说公安的自己都在赌,怎么去抓人家的赌。”崔永生摇摇头说。
我随声附和:“是呀,我好几次抓到别人赌博,有的就公然对我讲,你们公安的自己赌博谁去抓?我们平民百姓玩一玩就抓,这哪里公平,弄得我每次都是哑口无言。”
“现在就怕公安部、省厅督察总队的来明察暗访,市局的都不怕,县局督察的我认为是形同虚设,大家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谁好意思抹下脸来让你下岗让你关禁闭甚至辞退或开除你?”
“我们的戈指导员差点去了督察,还好没有去。”彭勇突然说、
“是呀,差点就去了。”我点点头。
“其实在哪一个岗位都有它的利弊,当所长有当所长的好处,有权但压力大,当指导员有当指导员的好处,多少有点权力还轻松,干督察嘛,虽说在县里没有什么权力,但一般人也懒得去得罪你,饭还是有吃的。”崔永生说。
“唉,我们的戈指导员不知道在指导员的位置上要干多久喽,像他这种性格呀,再不去运作运作,那就麻烦了。”彭勇又在“哀我不幸”。
刘闯说:“人家都说,生命在于运动,当官在于活动。不跑不送,原地不动;又跑又送,提拔重用。我看老兄这事儿你是得跑跑。都锻炼这么多年了,还没有一点起色。”
我叹口气说:“你忘了一句,只跑不送,跑也没用。读书读久了,我这思想可能是有些僵化了,我平生最看不惯跑官要官的,让我找领导们说这个事情,实在拉不下脸皮;生怕人家说你作为上面派下来锻炼的优秀大学生,也去做这样的事?让人家知道,岂不是羞死人的事?再说,向上边跑,都说没有银子办不成事情。我又不同于科所队的那些头头,平时看到领导就像看到爷一样,吃吃喝喝,过年过节还可以堂而皇之地去拿公款送礼,送礼还可以以单位上的名义,真是笑话,可在送礼的时候,人是自己去的,自然这份情就算在了个人的头上,其实这也是一种腐败呀。可我呢,有什么资本?要送礼还得自己掏腰包。你嫂子在那么差的中学教书,我俩工资加起来一个月还不到两千元钱,有多少钱去送,刚刚搞了房子,欠了一屁股的债。我算一算,仅是买两条名贵的香烟,弄几瓶好酒,就够全家一个月的生活费了。找一个领导又不行,找多了,花费那么大,我哪里出得起?唉,还不要说,即使有钱,有时还送不出去呀,像那次我妻子调动一事,钱都准备了,可送不出去呀。”
“我觉得啊,这根本原因不在这里,并不在你有没有这个送礼的钱的多少,而是你主观上排斥那一套,为什么我们局里有些人不学无术,鸟本事都没有,但上得就是比你快,他就是比你有关系,即使没有过硬的关系,但他善于经营关系,单拿一点来说,领导来了,你要陪吧,可在桌上,你又不喝酒,你在基层这么久了,也知道喝酒是增进感情的有效手段。是一种工作能力。在平时上班不敢不好说的话,说不定到了酒桌上就有这样的机会,与领导相处,端着酒杯和拿着笔记本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把喝酒和提拔联系到一起,虽然有些勉强,但这种现象肯定存在的。还有,你要知道,溜须拍马是一种高级艺术。千万不要以为它只要豁出脸皮就行,或者送一次礼就行,它需要长期的经营,需要时间作保证,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这句话也适用于官场,拍马就是为了得到上级的赏识,而上级的赏识是升官的唯一途径,别的都是形式,这一点不可不予考虑呀。”崔永生一本正经地说了一大通。
“唉,我何尝不知呢?那些官场小说里句句都是经典,有理论没有实践,说什么都是白搭,算了,认命吧。”我叹叹气。
彭勇无可奈何地说:“看来你真不适合在基层呆!近乎有点孔乙己的迂呀。”
“不说了,吃饭了,我们谁也不能左右这个社会和现实,还是好好过好每一天吧。”
我手一摆,结束了这场谈话。
4
第二天是一个风和日丽的好天气,刘闯就提议说这么一个好天气,我们几个人不如到哪里打靶去?
这个想法得到了崔永生、彭勇的一致赞同,更何况好久没有进行实弹射击,手都有些痒痒的了。本来像实弹射击这类活动是要经过严格审批和把关的,原因很简单,枪这个东西是开不得玩笑的。
我想了想,刚领不久的新枪还没有试一试性能怎样,而且县武警中队的中队长曾给了我一盒子弹,干脆干掉它算了。
我偷偷地到政工科把胸环靶拿了出来。在政工科呆过几年,这点面子还是有的。欧阳为民心照不宣,说:要注意安全哟。他是武警支队教导大队出身的,手枪射击成绩历来是顶呱呱,上次岗位技能大比武他就代表县局到参赛呢。
我笑一笑:都是老警察了。
事实上正是老警察,才让我们疏忽大意,差点出了大事。
我们四个人开了一辆车来到新安市一个已废弃的老军用靶场,这个地方一般人很少来,就觉得把他作为靶场真是再安全不过了。
我视察了一下地形,靶场三面环山,正对面还特意开辟了一个以山体为依托的靶墙。觉得安然无恙了,便将胸环靶竖在离我们25米远的地方。
我给每个人发了五发子弹,说我们来比试一下看哪个打的环数多。
将子弹给刘闯的时候,我说:我们来赌一把如何,输了的请客。
刘闯年轻气盛,他撇撇嘴:你天天枪在手上,赌我就不跟你赌了,但你也别吹牛,走着瞧吧。
先是彭勇动枪,只见他小心翼翼地接过我的手枪,上膛,成跨立式站好,枪口向前瞄准击发,一系列动作倒也规范。不过五发子弹一下来,成绩却不怎么的,25环,两发脱靶。
彭勇似乎还不相信,睁大双眼,在靶纸上试图再找出一个洞来,结果无济于事。
崔永生参加过多次培训,不用我在旁边提醒注意事项,“叭叭叭”几发子弹就打出去了。弄得我还以为是那种百步穿杨的势头,一看靶眼,大家哑然失笑:
36环,比彭勇稍微好一点。
“唉,好久没有打了,生疏了。”崔永生自嘲。
轮到刘闯了,我就笑他:“你还是拿手术刀厉害一点。枪这玩意,你恐怕就差了一点吧。”
刘笑着说:“你不要笑,你说不定还打不了我这么多。
我将压好了5发子弹的弹匣递给他。再次叮嘱了一句:我知道这小子有些毛头毛脑,要注意枪不要乱晃。
刘接过弹匣,将弹匣压进弹仓、拉套筒、上膛。
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大家明明看到他枪口朝下、上膛以后就要将枪举起来的时候,突然听到 “叭”地一声炸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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