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墙》第25章


“我也不喜欢你,你也知道原因。”
“噢?这麽说你对萧霄……”
“我只是觉得你不配。”
“我和萧霄配不配,不是你说了算的,至於我和他的事,你又了解多少?两个人能在一起,没有你想象的那麽简单!”锺浩之的单凤微微一眯,而後又睁开“就像你和徐肃,说真的,我不看好。”
见程俊就要发火,锺浩之用食指比了个“嘘”的动作,而後又指了指厨房的门,才又开口说:“我和徐肃不熟,但这些年因为工作见到他的次数也不少,每次总觉得这个人可有可无。”
“你到底想说什麽?”程俊压下怒火,却无法掩饰满脸的不悦。
“萧霄一直很担心徐肃,所以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下,对徐肃来说你太耀眼,你们两个一个天一个地,你越想努力的靠近他,就越会把他拖入黑暗。”
“什麽狗屁理论。”
“就像当年我和萧霄,我是个穷学生,他却是有钱人家的独生儿子,就算他为了和我在一起离家出走,但结果呢?还不是分手告终?虽然我们现在是复合了,但这麽多年里,我是怎麽过来的,我自己心里有数,而他受过的苦,我知道的不知道的又有多少!那你和徐肃呢?你们现在的情况比我们当年还不如。先不说他是个男的,他曾经是做什麽的?你不介意,你家里人会不介意?你有认真想过这些吗?你将来要怎麽面对?又要怎麽让徐肃知道你会坚定地站在他身边?你确定你不会打退堂鼓?你又能确定你不会爱上别人?”
“我当然确定!”程俊毫不犹豫地说。
“别回答的太快,你需要认真的想一想,而不是靠一时感情冲动。爱一个人不是光有爱就够的,要保护他照顾他也不是光靠牵个手吃顿烛光晚餐就行的。程俊,这是一辈子的事,你有这个觉悟吗?”
“我只知道,我要和他在一起。”程俊沈下脸,声音很低,却字字清晰。
咕噜噜,咖啡机停了,咖啡香四散,带著滚烫的温度。
将四个杯子满上咖啡,程俊正要端著往外走,却又被锺浩之挡住:“萧霄不喝清咖的,牛奶在哪?”
“冰箱。”
“我来拿。”
锺浩之从冰箱里取出盒装牛奶,又从一边拿了两包白砂糖,随口问了句:“徐肃的咖啡要加糖吗?”
“我不知道。”程俊看了看锺浩之手里的两包白砂糖,认输般地叹了口气,“我是不是真的做得还不够?”
“有心,就不怕。”
程俊闻言一震,忽然笑了声,摇著头说:“难怪当初我会输给你。”
“废话,萧霄注定是我的,至於你的人……”锺浩之朝客厅的方向抬了抬下巴,“加油吧!路还长著呢!”
“恩!”
两人的宿怨,似乎在这一个小小的厨房里,用煮一杯咖啡的时间解开了。
徐姚去世後,徐肃的身体一度因为悲伤而虚弱,饭量也明显减少,有时候一天才吃一顿。
顾虑到这些,程俊整整一个星期没有碰他,每晚只是短暂地亲热一下,就抱著他安稳地睡去。而因为有了许多空余时间,徐肃在程俊的鼓励下也重新踏进画室,偶尔涂一两张素描打发时间。
这一日,程俊百无聊赖地趴在椅背上,看著认真画著一个水果盆的徐肃,抱怨道:“水果有什麽好画的,你应该画我!”
“太久没拿笔了,你等我把基本功练回来再画人像。”
“那第一张一定要画我,你答应过的。”程俊嘀咕著。
“什麽时候?”徐肃转过头问他。
“你居然忘了!”程俊噌一下从椅子上跳了下来。
“你说呢?”徐肃笑著扫了他一眼,随後又把注意力放回到面前的画纸上。
“你要是敢忘我就做到到你三天下不了床!”
程俊的豪言壮语一说完,就见到徐肃的脸红了起来,不过他还是没有再看回来,只张了张嘴,说:“说好半年後的。”
“那是那个时候,现在不一样……”
突然,程俊闭上嘴。
那个时徐姚还在,那个时徐肃还在为了钱做男妓,那个时候自己尊重他的选择放他回“月色”,那个时候自己在这个画室里握著拳头等到夜深。
那个时候他说“肃肃,半年後你能帮我画张画吗?”,他说“好”。
可是半年没到,就翻天覆地了。
“程俊。”徐肃的声音温柔而低沈,有点沙沙的。
程俊猛得回神,问:“什麽?”
“谢谢你。”
一声谢谢,包含了太多,程俊觉得自己能明白,却似乎又遗漏了一些。
他习惯性地抓了抓脑袋,鸟窝一样的头发更乱了,可他却没有在意,只把一双眼放在徐肃身上,看著他柔和的侧面,认真作画的眼神,微微抿著的双唇,还有不时扫动的手腕。
明明那麽普通的一个男人,在他眼里,却一天又一天地变得无人可比。
锺浩之说“这是一辈子的事”,他想,他没有比现在更清楚得知道,自己是要一辈子和眼里的这个男人在一起的。
十几天一过,就到了下月初,寒冷的十二月夹带著呼呼的北风,扑面而来。
厚厚的羽绒服将徐肃裹成了粽子,反观程俊,一身剪裁贴身的呢大衣,脖颈处围著一条Burberry的格子围巾,怎麽看都是穿得够好看却不保暖的样子。
明天就要飞去巴黎,可给哥哥的结婚礼物还没买,程俊只能急吼吼地拉著徐肃出门,跟个无头苍蝇一样乱撞。
“肃肃,你说结婚到底应该送什麽啊?”
“你问你哥缺什麽不就好了?”
“多没新意。”
“那你哥喜欢什麽?”
“不知道。”
“你未来嫂子喜欢什麽?”
“更不知道啦!”
“你怎麽做人家弟弟的!”
“我跟我哥没那麽亲。”程俊仔细想了想,又补充说:“也不是不亲,就是我哥从小不爱跟我玩,等他继承老太爷的公司後就变得更严肃,不是有句话说‘长兄如父’吗?我哥跟我就是这样,还不如我跟表哥来得亲。”
一提到表哥白如风,程俊和徐肃一起怔住了,两人同时想到了程朗的婚礼上白如风一定会出现,可白如风是在“月色”里认识徐肃的。
徐肃手脚冰凉,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朝程俊靠地更紧了。
程俊这时也想著白如风的事,见徐肃紧贴著自己,以为他冷,於是干脆牵住他的手往自己口袋里塞,而那双簇起的眉却泄露了他此刻心里的担忧。
好不容易程俊想起程朗喜欢喝红酒,在徐肃的建议下,程俊挑了瓶2006年的玛歌及一对水晶酒杯。
徐肃看著从程俊信用卡里刷出去的巨额数字,眼皮一跳,刚想问他是不是自己也该准备礼物,就听程俊说:“没想到你会挑红酒,正合我哥的喜好!我们两个人送的这份大礼他应该会很满意!”
“其实帕图斯更好,就是实在太贵了。”徐肃又看了眼酒窖的大门,叹了口气。
“那个太贵,买回去的话我哥是高兴了,可妈咪一定会骂我败家。”
接过酒袋和礼品袋,程俊心满意足地搂上徐肃的腰,在服务员诧异的眼神中大摇大摆地走出了红酒店。
回到家整理好行李,将两个旅行箱齐齐摆在客厅沙发边,抬头一看时锺,已经超过十二点了。
又看了眼摆在一边的机票和护照,徐肃坐在地板上呆了片刻,才揉了两下腰爬起来。
“肃肃,洗澡水放好了。”程俊撩著袖子管从卧室里走出来,身下穿著的运动裤也有点湿嗒嗒的,显然是在浴室里沾到了水。
“来了。”徐肃朝程俊走去。
“你先去洗,我再去检查下行李。”
“好。”徐肃很快进了浴室,关上门。
程俊等了会,见他没有出来,才掩上卧室门,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嘟嘟两声响後,对方接起了电话,吵杂的音乐声瞬间从另一端传来。
“你怎麽还在‘月色’啊?”程俊在这头笑著问。
“不然我还能去哪?”那头是白少白如风。
“你什麽时候回去?我哥婚礼你不会不来吧?”
“大後天一早的飞机,你呢?”
“明天。”程俊拿过一边的飞机票又仔细看了一遍。
“你现在打电话给我有事吗?
“表哥,有件事想求你帮忙。”
程俊难得的一声“表哥”把白如风的酒都吓醒了,他只说了句“你等我一下”,然後就没了声,只有震耳的音乐声一波波地传进程俊的耳朵里,熟悉却也让人厌烦。就在他等得不耐烦的时候,忽然对面刹时清净下来,白如风的声音也在这时重新出现,“Jeffery,你可以说了。”
“你还特意跑出去打电话?”
“废话,难得你求我一次,我当然要听清楚听明白!”
白如风实际比程俊大两岁,两人从小玩在一块,关系到是真的不错,只是大了後白如风在行事作风上成熟许多,也多了份商人的脾性,相比下只有程俊依旧是副桀骜不训的臭样子。
偏偏这个谁也不服的程俊今天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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