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我是真的决定离开》第133章


可能老年人最喜欢在子女的面前感慨些自己的事儿,老妈扯了半天结婚,后来慢慢有了新的主题,那就是“回忆过去,”谈及之前的生活,那叫一个感慨良多。“我当时和你爸爸结婚的时候是冬天,那天叫一个冷,我们苏家当时可比这宁家强多了,那在村里也算是一大户人家,”老妈眯着眼睛微笑,自豪之情溢于言表,“当时我爹也就是你姥爷非得让你爷爷出定金钱,也就是那几金一银的老八版东西,可是你爷爷家里穷,是屁也拿不出来,你姥姥说,那连这个也拿不出来的就是穷人家啊,那闺女嫁过去怎么能享福?于是死也不想让我和你爸爸来往。可是这闺女要是看上了别人,那就指定是别人的人啦,我就死乞白赖的求你姥爷,说就算是没钱倒贴我也要跟着你爸爸。你姥爷气的呦,好几天不和我说话,到后来见人就说我是赔钱货。”
“可是说的那么难听我也是跟你爸爸了,”她笑容更深,目光却像是辽远了起来,“你爸爸啊后来果真有出息,把事情做的这么大,弄得十里八乡都知道他。你姥爷这才住了嘴,赔钱货才不说了。”
“妈,那你怨爸爸吗?”我仰头看她,“他把咱们抛下了这么多年,一点信儿都没有。”
“怨,怎么能不怨,”老妈看着我,突然又轻笑,“蔚蔚,你记得,夫妻没有隔夜仇,再大的恨也得忘掉。当初咱在国外那会儿,我是回国杀了他的心都有,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人老了,也没那个心思。”
“我常常琢磨啊,你爸爸不是那么绝情的人,他应该是因为什么事情才不要的我们,”她眯起眼睛笑,“其实也不是没要,到后来,不还是把这么大家业给你了吗?这就说明,他还是有几分念着咱们娘俩儿的。”
我心里酸的要命,女人就是这样,等了一辈子,恨了一辈子,不管在外面多么张扬跋扈,对待自己男人犯的错,却只会找自己身上的理由替他洗脱罪名,我豁然想起季南安告诉我的话,“那妈,您觉得老爸除了宁德尧那个人之外,他为什么要让咱走那么远?那么长时间,一个电话也没有?”
“宁德尧咱就不提了,你妈这辈子就喜欢俩人,你也知道,一个他,一个你爹。”她又突然哼笑,摇摇头道,“其实对宁德尧谈什么喜欢不喜欢的,也就是那时候年轻,不懂事儿造下的孽。”
“你爸爸当时发达了,就和换了个魂子似的,三天两头与我吵,这个你也应该记得。”老妈摸摸我的头发,“现在想起来,如果没有宁德尧,你爸爸怕也是要赶咱们走的。我现在想,你爸爸应该就是因为你姥爷对他不好才起了对我恨的心思,那时候结婚的时候,你姥爷瞧不起他,祖宗爷爷的骂了他宁家一群人。估计就是那时候作下的罪,后来又报仇在了咱娘俩身上,”老妈试着分析,“只是如果没有宁德尧,咱们可能会回来,你爸至少会给咱钱让咱生活的。咱们娘俩也不会那么辛苦。”
我努力咬唇,关于宁茂源扣我们生活费的话就在喉间几欲出口,可是还是被我狠狠的咽下,仿佛有一个石头堵在心口,涨涨的,尖利的疼。
我用力微笑,“妈,你说的对,宁德尧不是个东西,”我靠在她胸口,“要不是他,咱们肯定也不至于到现在这个地步。”
“是啊,”老妈摸着我的手,“我活了一辈子,有点骂名不怕,只是你还年轻,你肩上担子又重……”
“我没事,”我将头闷在他怀里,突然想起一个问题,“妈,你想没想过,爸爸是怎么死的?”
老妈身子一僵,似是没有明白我的问题,顿了顿才看着我,“不是病死的吗?蔚蔚,咱俩都是看着的。”
我突然后悔起说起这个问题,只能讪讪一笑,“对啊哈……”
老妈倏的握住我的手,“蔚蔚,你是什么意思?你觉得不对?你爸爸难道是被人害死的?”
“妈,你赶紧去写小说去吧,”我心里一阵烦乱,赶紧说话掩饰,“我就是随便这么一提,当然爸爸是病死的。他那么个宁嘉的大人物,谁敢害他啊……我就是想知道他是怎么病死的?是什么病来着?”
“高血压心脏病都有,”老妈舒了一口气,“都是作的。作孽太多作的。”
话说到这里,我再也发不出声音。
回国这么久,我见识了太多的假惺惺的东西,越生活,越觉得身边人有着连畜生都不如的罪恶。我自己一个人看着这些脏东西就够,我不想让我妈也知道自己家里人的嘴脸,反正现在已然这样,还不如让她蒙在鼓里,稍微惬意些生活。
起码这样,她还会相信这世界上还有美好,还有亲戚可以倚靠,还有真事儿可以信服。
有句话是对的,知道的越少,便越感到快乐。
我和老妈聊了很长时间,从小时候与爸爸一起盖院子里的茅房,聊到在国外过生日的欢乐,再聊到现在这些日子的辛酸。时间在我们的谈话中溜走,仿佛这么多年的日子,就可以在这短短的几十分钟里囊括,后来还是老妈指指表,“蔚蔚,该睡觉了,要不然你明天顶着个黑眼圈订婚,这多让人笑话。”
我看看表,已经到了十二点四十,果真到了该睡觉的时候。猛然起身,心里竟莫名涌上一种异样的情愫,我回头看着老妈,腻歪歪的倚在她怀里,“老妈,今天我和你一床睡吧?”
她愣了一愣。
我以为她会说不,谁知道她却捏了捏我的脸,痛快的应道,“好。”
正文 第146章 决裂,不如杀了我。(9)
更新时间:2011…9…19 19:16:16 本章字数:3310
其实这是很诡异的事情,别说成年以后,就算是成年之前,我也很少和我这娘在一起睡。可是今天,却亲密的躺在了一个枕头上。
我一直觉得人是很奇怪的生物。
譬如我,这一个多月简直是过了猪狗不如的日子,第二天又要遭逢订婚这样的大事,而我,在失眠了N天之后,今天居然一夜好梦。
梦到的全是好事情,梦见很小很小的时候爸爸抱着我,梦见上学的时候爸爸妈妈来接我放学,梦见我们住上大别墅,在老师做家长调查时成为班中最富足一员时我的骄傲;总之,这一场场美满的梦,在出国那天戛然而止,然后便是无穷无尽的被欺负,被凌辱,如同被放逐驱赶逃亡一样的永无至今的生活。
不过,梦是时候醒了,我看了看手表,也到了第二天七点。
九点就要有订婚典礼,我起床后便被拖起来换衣服。我百无聊赖的任发型师在我头上折腾,为了弄出美观发型,一根根头发揪的我生疼,我忍不住抽气龇牙咧嘴,然后肩膀就挨了发型师一拍,“大好的日子,您要高兴着点儿。这人啊,气质本来就是情绪感染的,尤其是长的本来就不怎么好看的女人,要是一高兴一妩媚,那才叫一个光彩照人。”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作出微笑唇形,心里却在念叨,难道现在的发型师都这么不会说话么。
上了刑场命便不是自己的,想想这是自己最后一次在媒体面前公众演出,我便也收了那些烦躁的心思,端正心态好好配合。七点二十五,沈嘉打电话说已经到了机场,“多少人?用不用我派车去接?”头发被发胶弄的僵硬难受,我皱着眉对话筒吼。
“我看看,要不打车过去吧。”他还很善解人意,“反正估计你现在也很忙。”
“好。如果打不到车,你就再给我电话。”
在镜子里看到老妈的面孔,一身红色唐装着身,倒显得比我还要喜庆。我招招手示意她走过来,“妈,您吃饭了么?”
“我不饿。”
“可是我饿,”我哭丧着脸,“她们还不让我吃,我本来就够瘦了,她们还恐吓我,说吃了这饭肚子就会在衣服里塞不下。”我哭兮兮的还要诉苦,手机又响起来,我直接凑到耳边,“喂,打不上车?”
老妈微微一笑,“沈嘉吗?”
我木然的笑笑,连连点头。
其实哪是沈嘉。
这个世界上,或许只有一个人能让宁蔚谈及变色,只要一提名字,心仿佛都跟着颤抖起来。
即使身在现在这样的情况下。
即使我们身不两立。
“你要订婚?”
他的通话氛围很静很静,静的我都能听到他微哑的呼吸,我突然想,他或许是找了个地方,躲着向姗偷偷给我电话。随后,心情莫名因这个想法好了一些,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扯起唇角,“你在哪儿?”
“机场。”
“哦,终于舍得出现了啊。”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唇弧放大,“能得到你出现的消息,我真是三生有幸。季南安,我是不是能有点儿自恋的想法,如果不是我订婚,你怎么会赶回来?”
“为什么突然想要订婚?”几经兜转,他的话题再次回归起始方向,尾音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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