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享用的男人》第9章


欧阳坷叹气。 
众享是永远无法取得平衡的极端。美丽而自嫌污秽,表面自信而内心自卑,憧憬希望却又无法摆脱绝望。 
“如果你不想去,那就不去吧。” 欧阳坷体谅地说,环着众享的细腰柔声安慰着。 
众享却笑了,剎那间笑得如寒霜中忽然怒放的新桃: “怎么不去?我可不想成为被你养在玻璃缸里面的金鱼,闷死人了。” 
无尽缠绵的轻吻随着众享环上欧阳坷脖子的手臂一同送了上来,欧阳坷贪婪地回应。于是,轻吻化成热吻…………。。 
欧阳坷到底还是有点担心众享会不适应。 
即使众享什么也没有做,帮里人对他的恶意也不会有丝毫减轻,这一次带他当众露面,不知道是否会发生让众享难堪的事情。 
虽然发誓会好好守在众享身边,寸步不离,让帮中人认清楚自己对众享的心意,以后不敢轻举妄动,但欧阳坷还是觉得自己现在这个举动有把众享推出去受委屈的嫌疑。 
望着众享在房中兴致勃勃地打扮,欧阳坷稍微皱起眉头。 
好好洗了个澡,吹干头发,在衣柜中选了好一会,才决定穿那件新送来的衬衣。众享还小心翼翼地在身上喷了少许古龙水。 
“坷,你说我这样会不会味道太浓?你帮里的兄弟,也许会不喜欢男人喷古龙水吧?” 众享偏头,腼腆地问。腮边一抹轻红,活生生一个绝世佳人。 
原来佳人二字,不但可以形容美女,也可以形容美男。 
欧阳坷的眉头还没有舒展,他有点不安。众享理应知道这次聚会定然暗藏风浪,今晚要去面对众多仇视自己的人,如何可以露出这样期盼的神情。 
众享,你脸上的微笑,有几分是强装出来? 
“古龙水我也常用的,香喷喷的我最喜欢。” 欧阳坷隐隐心疼,搂着众享: “我喜欢不就行了?” 
你是为了我,才笑得如此灿烂? 
身为龙头无法忽视帮里的怨言,我必须找时机把你送到众人面前,让他们慢慢接受。路很长,你要吃很多苦头,受很多的暗箭。 
这一切的一切,你都知道吧? 
众享嗅着欧阳坷阳刚的气味,忍着心肠把他推到一边。 
“看看,你把我的头发给弄乱了。” 
他淡淡笑着,又拿起梳子细心地整理。 
古来无数乱国的君王,逃不开美色而沦落。将反兵弃,君王成寇,他不希望欧阳坷是其中一个。想留在欧阳坷身边,就必须获得帮里人的好感。 
昨日的众享虽然是遭人唾弃的男妓,今天会安安分分,跟在欧阳坷身边,做个正经人。 
望着镜中欧阳坷的脸……………………他正在身后赞叹着欣赏众享的美态。满目爱意,可以用什么来盛? 
这样的时光,能有多长久…………。。 
心里忽然象被纠得紧紧,叫人惶恐得几乎要落下泪来。 
众享神色一变,蓦地将手中象牙梳子一抛,旋身扑到欧阳坷怀里。细长的手指深深陷入欧阳坷的西服,如秋风中不胜摧残的落叶般颤抖。 
他轻轻地哀叹: “我不想离开你。” 一声又一声,仿佛别离就在眼前,悲惶不安。 “我不想离开你,坷,我不想离开你………。。” 
“傻瓜,谁说你要离开我?” 
欧阳坷环着众享,将胸膛贴进众享,让他听自己的心跳。 
“我不想你为我跟帮里人反目,又不想离开你。” 众享直直盯着地毯的精致花纹,低声说。 
欧阳坷安抚地微笑: “我不会和帮里人反目,但也绝对不会离开你。” 
肯定的语气让众享安心,他察觉自己的失态,不好意思地从欧阳坷怀里逃开,重回镜前。 
“快开始了。” 众享回复常色,梳理停当,转头笑问: “这样可以吗?” 
欧阳坷细细看了一会,蹙眉摇头: “这样不行……。” 
众享担忧地看看镜子,又狐疑转过头来: “怎么不行?我这个打扮很难看吗?” 
“你打扮成这个样子………。” 欧阳坷慢腾腾地说: “害我不想带你下楼,只想带你上床。” 脸上促狭的笑容自然浮了上来。 
手中的梳子立即扔了出去。 
众享怒瞪着欧阳坷半晌,自己也不禁笑了起来。抛一个媚眼,风情万种地扭颈: “上床,你还怕没有机会?” 
欧阳坷大笑,大步迈前就要开始狼吻,被众享用手挡着。 
“我今晚参加你们的聚会,可不想让人把我看成一个妖精。” 他甜甜靠在欧阳坷怀里,怔然说: “我不惹事,安分正经,希望你的兄弟们可以容得我一个安身之处。” 
“谁敢不容你?我现在就带你下楼,有对你不好的,我一定不放过他!” 欧阳坷保证着,将众享拉出门口。 
打开房门,楼下的喧闹声夹杂着音乐直冲耳膜。众享这才知道房间的隔音设备有多好。 
楼下已经来了不少人,有的西装笔挺,有的穿著唐装扎腰带。还有一些小姐太太,想来是这些帮中重要人物的家眷,正在“世叔”“伯伯”地四处打招呼。 
真真是一大家子人,其乐融融的景况。 
众享仔细看了看,没有发现欧阳曙。不知道是他不肯来参加,还是欧阳坷贴心地将有可能制造不愉快事件的嫌疑人都屏弃在这个聚会之外。 
喻棱靠在楼梯边,想来是欧阳坷吩咐他守在那里不许任何人上来打搅。他远远对着众享微微一笑,似乎在鼓励他。 
众享感激地向他一瞥。 
众享被欧阳坷搂着腰无声无息走到下梯处,楼下谈兴正浓的人终于发现欧阳坷的到来。 
全场立即静了下来,只剩音乐在大厅中飘扬。 
目光纷纷落在众享身上,尤其落在被欧阳坷环着的细腰上。 
欧阳坷以这样亲密的姿态出现,其中的意思大家自然明白。 
“怎么忽然这么安静起来?” 欧阳坷呵呵笑着,和众享走下阶梯。 “各位世伯兄弟,好久没有见见面,今天要好好乐上一个晚上。” 
他走到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头子面前,殷勤地说: “庆叔现在在家里享福,身体是越来越健朗了。有空多来坐坐,和当年的兄弟们一起吃顿饭,不挺悠闲自在么?” 
众享安逸地站在一旁,时刻跟着欧阳坷。 
那庆叔似乎真的是退休许久,很长时间没有接触过帮务,也没有听说最近关于众享的传闻。他狐疑地望望众享,对欧阳坷精神爽利地大笑: “老头子虽然不中用,大少爷如果要差遣,还是随时来听差。” 
欧阳坷笑笑不答,牵着众享走开,继续和众人说话。 
众享跟着欧阳坷,回头望望庆叔,正巧看见有人在这老头子耳边嘀咕。老头子一边听得变了脸色,一边抬眼向众享望过来,刚好与众享的目光撞在一起。 
那眼里毫不遮掩的怨恨象冰针一般刺得众享打了个冷战,急忙掉过头靠在欧阳坷身边。 
“怎么了?” 正在和他人说话的欧阳坷发觉众享的不寻常,低头轻轻问。 
众享抬头,给欧阳坷一个淡淡的微笑。 
眉角间,却不经意看见隔壁的人眼中的鄙夷之色。 
全场的气氛一直没有热烈起来,连那群向来唧唧喳喳的小姐太太也不大有动作,更不要说跳舞。 
大家三五成堆地围在一起窃窃私语,目光都停在众享身上。 
欧阳坷耐心地带着众享不断与每个人说话。可得到的都是虚假的应承,偶尔肯和众享打招呼的,也只是迫于欧阳坷的威严。 
这样的情景,连欧阳坷看了都有点丧气。 
众享其实很好很和善,什么坏事也不做。为什么帮里人对他的成见就那么大?原本想让帮众看清楚众享的无害,现在倒只剩下难堪二字。 
帮众没有兴致,欧阳坷没有兴致,众享站在身边,脸上的笑容也快挂不住了。 
什么正经安分就可以获得一点好感,取得一点原谅? 
原本想象过遭到集体唾弃的情景,但始终要亲身体验了,才知道他们对自己的恨意有多强,鄙视有多彻底。 
那是无法洗干净的标志,即使在肉上割去皮肤,很快又会重新长出来的仇恨标记。 
他宁愿在凡间,虽然没有尊严,但没有人把赤裸裸的鄙视和憎恨显现出来。客人们需要众享,贪婪众享,争夺众享,那些丑恶的人显出众享存在的价值………………………直接用高额的度夜费来表示。 
宾主都无话可说,冷了场。音乐讥讽似的在场中四处游荡。 
喻棱走过来打圆场。 
“这里都是帮里的骨干,天天有事情做的。明天还有会议,还是早点散场的好。” 喻棱潇洒地笑着,全场都可以清晰听见他的声音: “反正聚会就是大家见个面,聊聊天,不必非要闹个通宵。” 
欧阳坷还没有回答,身后一个响亮的声音就扬了起来。 
“大少爷!我要问一件事情!” 
欧阳坷搂着众享转身。原来就是刚才的庆叔。 
没想到这老头子满头白发,鼓足了中气说起话来还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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