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问,Kane也不提。
没一会儿,Kane居然又拿起之前那本杂志津津有味的翻起来。
「没别的事,我先告辞了!」季迦亭站起来。
Kane从杂志上方抬起眼,似乎要说点什麽,但在这时季迦亭的手机响起来。
他看了一眼:「是楚乔,我原来的助理……」
Kane冲他点点下巴,又指指桌上的炖品做了个多谢的手势。
虽然有些烦闷,但是接听老朋友楚乔的电话时,语气还是轻松愉快的。
「大忙人,怎麽想起给我来电?」
「啊,瞧你说的,现在新人不好带啊,我都累得四脚朝天了……不说那些了,你最近怎麽样?有没有人欺负你?」
楚乔还是老样子,唠叨又温柔。
听到那句「有没有人欺负」,季迦亭下意识就想到了Kane,那个坏心眼的家夥,明明都吻了他,现在却又故意什麽都不说!
他清了清喉咙:「我这边一切顺利,当然没有人欺负我,你以为这里是贼窝吗?」
「哈哈,顺利就好,快拍完了吧?」
「嗯……已经进行到一半左右,但是後面的进度我也不确定,因为一个演员受伤了,可能暂时出不了外景。」季迦亭答。
「外景?」楚乔很感兴趣的样子。
「是啊,」说到这里,季迦亭犹豫了一下,关於拍摄行程以及内容都应该是保密的,但是对方是楚乔,说出来也应该不要紧吧,「要去月牙湾呢,记得吗?我第一次登台的地方。」
「啊!那里啊!」楚乔显然也很兴奋,「怎麽不记得!那时你还是个小新人,被人起哄还会脸红呢……」
之後季迦亭每天都去看望Kane,虽然只是藉著送饭的名义在他房间小坐一会,但那也令他觉得十分开心。
Kane会耐心听他讲述工作上的事,也会适当的给予鼓励和安慰。
比如他说最近阿郁演技有进步,连Jim都不吼他时,Kane会笑著说那是你这个老师教得好。
说起Ben今天又在片场发脾气,只是因为Jim又给他加了台词时,Kane会慎重的告诉他,离脾气暴躁的朋友远一些。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次小小的意外事故拉近了他俩的距离,但同时也令季迦亭单方面的陷入了迷局。
自从那次亲吻之後,Kane对他就再也没有过其他暧昧的表示,就连一个适度的情色笑话都没有,这令季迦亭十分不满,同时又隐隐害怕。
也许,Jim传达的消息从一开始就不客观,什麽暗恋了好几年之类的,也许只是一个误解?
而自己反而就这麽被牵引著陷了进去。
可Kane的温柔还是令他无法自拔,只是坐著说一会话也好。
偶尔他也问起那件自己答应陪对方去一个地方的约定的事,但Kane却三缄其口,只透露说等到月牙湾之後再告诉他。
这激起了季迦亭的好奇,有所保留的Kane让他心生希冀。
这个午後,季迦亭又提到Ben。
Ben最近实在太惹眼了,几乎每次开工他都要和Jim大吵一通,虽然都是有理由的,诸如:Jim又给他加戏了;Jim对他的工字形耻毛不满了,要求他全部剃除,而且要用蜜蜡……等等,等等。
但季迦亭始终认为,这都是Ben火气太大在挑事,原因自然是和某种情绪需要宣泄有关。
「今天也是那样,」季迦亭把脚放在Kane的床上,双手抱著膝盖,「Jim发现他有点胖了,禁止他喝含糖饮料,他又急了。其实要我说,他确实有点缺乏运动,上次在浴室里我就感觉到了,他快把我的腰压折了……」
他故意提起那次和Ben的床戏,就是想看看Kane会有什麽反应,要知道那场戏可是他和Kane之间的导火线,就是因为那事他俩才会大吵一架,然後逼得Kane说出了一部分真心话。
但是Kane好像看透了他的念头似的,只是挑了挑眉,像是更关心现场情况似的问:「只是因为这个?他和Jim嚷嚷了?」
「是啊,发了好一顿脾气。」
「那Jim也没生气?」
季迦亭想了想,摇摇头:「没有。」下一秒他迟疑著说:「有时候我觉得Jim满凶的,尤其在工作时间,但是对Ben,他好像总是一副不知道该拿他怎麽办的样子。」
「哈,」Kane笑了,「他俩的关系太微妙了。」
「怎麽?」
「Jim是Ben的伯乐呦。」Kane看著他,说:「Jim获奖的那部《豪门夜豔》就是用Ben当男主角,当时大家都不看好,因为Ben那时算是新人,但是片子出来後,Ben一下就红了。」
「按照道理来讲,Ben更该对Jim好一些。」季迦亭道。
「可不是。说起来……Jim还救过Ben一命呢。」Kane点点头。
「哦?」
「《豪门》的最後一场戏,顶棚的大灯忽然爆裂,当时Ben正坐在那下面,是Jim把他推开了,但是被燃烧中的灯管砸伤了腰。我猜想Jim的退出和那事也有关系,可能留下了疤。」Kane有些唏嘘。
「原来是这样……」
季迦亭若有所思的低下头。
那麽他拒绝Ben会不会和腰上的伤有关呢?
也许……其实Jim是很爱Ben的吧,在关键时刻奋不顾身什麽的……可是如果只是因为腰部落伤不够美观就拒绝Ben的追求,这也太说不过去了吧?还是说,腰部的问题引发了其他疾病?
「怎麽突然好奇他俩的事呢?」Kane问。
「唔……」季迦亭犹豫了一下,决定随便扯个理由:「因为Jim和我说Ben原来是直男啊,所以就很好奇。」
Kane露出了然的表情,道:「这个圈子本来就很多直人,有人退圈後照样结婚生子呢。」
Kane顿了顿又道:「不过Ben那家夥原本就是双的吧,掰弯什麽的,其实不太可能。」
「可是我听说很多同性恋也会为了隐瞒而选择婚姻。」季迦亭接口道。
「你会吗?」Kane问。
「我?」季迦亭怔了一下,「如果是在原来的路上的话,也许会吧……毕竟,同性恋不是什麽光彩的事。但是现在……」他垂下眼,苦笑著:「……我也不知道会怎样。」
──辛苦隐瞒的真相已经被揭发,他只能一步步走下去,谁知道最後会怎样呢。
他没注意到Kane正用一种比往常深重的目光注视著自己,话题已经朝著不太美好的方向发展。
「那样的念头,想都不该想。」Kane说。
「什麽?」季迦亭抬起头。
「我说,关於找个女人结婚隐瞒性向这种事。」Kane漆黑的眸子凝视著他,「那是一种很自私的想法。」
「可是,那该怎麽办?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不结婚的人就是怪物!」也不知哪来的一股气冲进季迦亭的胸口,他咄咄逼人的反问:「或者出柜?那样难道就不伤害家人了吗?那样不是更自私?还是说你是指偷偷摸摸的……」
「父母也无非希望孩子幸福。」Kane说,他的语气还是没什麽起伏,季迦亭的火气好像根本影响不到他。
「可他们希望的,和我想要的不一样!」
「那你想要哪一种?」Kane飞快反问。
「我……」
季迦亭语塞,心在胸腔里「怦怦」跳起来,他看著面前的男人,对方也在凝视著他,眼中似乎有什麽东西在微微发亮。
季迦亭咽了口唾沫,「我……还没想过那些。」
男人眼中的微光黯了下去。
半晌,季迦亭站起来。
「我该走了,下午还有工作。」
Kane点点头。
整整一个下午,季迦亭都处在魂不守舍的状态中。
Kane微微燃起光芒的黑色眼眸一直在他面前跳动,有几个瞬间他很清楚那意味著什麽,也许那时该直接说出自己的感受──他到底想要什麽。
但很快,这个念头又被他自己打消了──那样的话,他就中计了。
Kane就是要他先说,他才不。
这个下午季迦亭意外的吃了很多次NG,他对自己都痛恨起来,一颗心就这样被人提著东突西撞,实在太不应该了,他需要时间冷静一下。
事实上,不需要他刻意规避,工作量的加大也令他无暇分心。
自从现场观摩过阿郁精彩的演出後,季迦亭对这个人的观感也发生了很大的转变,在一次片场偶遇後,他俩就毫无徵兆的握手言和了。
近距离接触下,季迦亭才发现其实阿郁这个人非常好相处,也很有意思,虽然偶尔会冒出一、两句无厘头的脏话,但大致上是个直爽的大男孩。
Jim不知从哪了解到他在提点阿郁演技这件事,於是找到他,希望他除了拍摄自己相关的戏分外也能留在现场,担任指导一类的工作。
正好这两天将要拍摄内景部分的重头戏:孟森饰演的狼人被人类射杀,企图将恋人尸首偷走的阿郁在最後功亏一篑。面对一群戴著白口罩的医学科研工作者,深情的小狼人选择了吞掉恋人的牙齿这个极端的方式自杀。
作为《齿痕》的第二条辅助感情线,这一幕是悲怆的,也是唯美的,Jim希望能顺利。
季迦亭想也没想就答应下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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