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年后一好汉》第46章


他没说什么。
我们俩进府,又觉得府里不大对。
我和牧观走到后厅堂,果然云礼垂着头,慢悠悠地用碗盖拨着茶叶片。
见了牧观,我娘很惊喜,可云礼却不动声色,“小宝,你跟朕过来。”
我爬起来跟着他去书房。
云礼端详我半天,最后噙着笑,用力拿袖子搓了搓我的嘴,“偷吃不要紧,别忘了擦干净。”
“皇上,我真喜欢他。”
“不是早就知道了么?一遍一遍地说,你烦不烦?”
我张嘴顶他。
他顺势就亲了过来,堵住我的嘴。
“小宝,这可是你,自找的。”
“我自找什么了?”
“你让朕吃醋,让朕泛酸,前脚刚对朕爱理不理,后脚就和他亲热,还当街,当街!”云礼的眼睛红了,不争气地忍着,里面含得全是眼泪。
“你要肯忍忍,朕也就忍了。可你呢,在酒楼就,你就是故意惹朕,气朕!那朕也不必客气,不必容你了。是你自己招惹朕生气的,怨不得朕。”
我笑了。
您真是我祖宗,想那啥我都说得这么理直气壮。
云礼又堵住我的嘴。
衣服一件件撕了,撕不开的他就连咬带拽。
他疯了,急得像小羊养在笼子里的栗鼠,团团乱转。
我问,“皇上,非要今天么?”
他抱着我就往榻子上拖。
门外有人敲门。
云礼暴怒地吼出来,“滚!”
门外安静了。
云礼毫无章法地在我身上乱咬,“叶宝友,朕真恨不得咬死你。”
“叶宝友,朕真想把你嚼嚼,全吞到肚子里去。”
“皇上,太血腥了,还是臣来吧。”
我把他按到了褥子里。
“你干什么?”他惊慌地拉我的手指。
我吻着他,坚定不移地探了进去。
“你,”云礼绞着眉,“你欺君。”
反正都死罪了,我低声道,“我侍候皇上。皇上不满意可以叫人。”
云礼登时咬住嘴唇。
两个人无声地撕扯。
等到我真提枪落鞍,他一下子就安静了。
他再厉害在这上头也就是小破孩儿。
我一巴掌拍到他的大腿根上,“别绷着,不然受罪的是自己。”
“你。”他细长的眼睛里冷光闪烁,像要即将杀人的刀锋。
可我现在不怕。我低头亲了亲他的眼睛。
云礼闭上眼,好像认了。
我动了一动,他突然抓住我,恨恨地道,“叶宝友,你要给朕负责。”
那你要怎么负责呢?
可我不去问。
我埋下头,按牢他的肩膀用力一挺到底。
云礼咬着牙,“怪,怪不得你,嗯,你不在下,”泪珠子就在他眼底里打转,“真,嘶,真疼。”
我提了提他的腰。
他抓着被子,几乎哭了出来,“疼,你出去。”
我听了。
他抱住我,整个人都瑟瑟发抖,“小宝,朕不舒服。”
“歇一会儿就好了。”我捞上衣服,往我俩身上盖了一盖。
真不知怎么收场。
我干脆装睡了。
云礼自己起身走了。小心翼翼地下床,自己穿上衣服,又亲了亲我,走了。
我又趴在榻上默了好一会儿才出门。一出门就迎上我爹清亮亮的一巴掌。
我跪下了。
“孽子!”
“我是。”
我爹被哽在原地。
我仰起头看他,他突然长叹一声,扔下我走了。
我还跪着不起,我娘慢慢走过来,摸了摸我的脸,“疼么?”
“娘…………”我委屈。
“牧观在你院子里呢,你去看看。娘去看看你爹。”
我应了一声,拖着脚步向院里走去,却怎么也进了那道门。
我知道他站在院子里。
他知道我站在院子外。
隔着一堵墙,谁也看不见谁。
52
我是全家的仇人。
我爹不肯见我。
我娘没功夫见我。
牧观、牧砚、佳仪干脆搬回自己府里去住,我娘一天到晚往那边跑,早出晚归的。
我也豁出去了,皇上那里我也不去了,干脆找间楼子住下,酒肉生活。
现在打点我的是个叫春生的倌,已经有些过气了。红的时候积了些余钱,正商量着盘下这间楼子,所以闲时正过来侍候我,给我调个琴,陪我下个棋什么的,也算有滋有味儿。
等到晚上上灯时候,我就趴在窗子上向外看。大街上人来人往兴高彩烈,可哪个都和我没有关系,也不来闹我的心,也不用我猜他们的心,小爷我心里倍儿爽。
我正乐着,春生匆匆上来,“爷,外面有个姑娘说是找你。”
“不见。”
“爷还是见见吧,那姑娘不见你就不走,又偏偏被几位刚进来的缠上了,我们不好得罪。”
我骂骂咧咧地转身下楼。
一团白绒绒的雪球见我就扑了过来,佳仪哭得梨花带雨,双手拼命地锤我的胸口,“宝哥哥最坏,最讨厌,最———”
“你来干什么?”
“我——”佳仪看了一圈堂里的人,向我怀里缩了缩,我连忙带她出巷子。
“宝哥哥,回家吧。”
“你来就是和我说这个?”
“我哥哥,明天就要回去了。”
“他要想见我,自己就会来找我,他不来找我,就是不想见我。”我知道我自欺欺人,牧观最多就是站在门口等我,更何况我还和皇上在家里不清不楚的。
“我哥想见你。一定想见宝哥哥,但是他不能来这里,他是朝庭命官。”
“回去吧,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
“你不回,那我也不回,我跟着你。”
我笑了,“好好好,我送你回去。”我从来不拒绝温雅的姑娘。
“那走吧,快点儿走,”佳仪拉着我的袖口就向家里走。
我送她到门口。
我也只送她到门口。
牧观刚打开大门,我们正隔街相望,脉脉含情,他眼中有我,我眼中有他,我眼看着他就要纵身飞扑进我怀里的当口,不知从哪里出来的传话太监,传旨要我立刻进宫。
你大爷的,祖宗!
我捧着圣旨,秦府漆黑的两道大门也果断地合了起来,门板掩住他苍白的脸,他似乎想说什么,可我什么也没听见。
小太监把我引到东暖阁。
云礼半倚在榻子上看书,抬头漠然地看了看我。
“既然来了,”他放下书,“就说明你去了他的家。”
“皇上想怎么样罚臣?臣都受着。”
“过来,躺下。”
少爷我今天宁死也不会听你的。
“咳。”
我抬起头。
云礼捂住嘴,脸弊得通红,一叠声地咳,几个宫女太医立刻进来麻利地喂药顺气冷敷。
我退到一边看着。
云礼不知被灌了什么药,很快就乏累地闭目躺下。
我想走。
刚踮起脚就听见云礼哑着嗓子叫我,“小宝。”
我应,“皇上。”
“朕快病死了,你是不是很开心?”
我没话说。
“过来,握着朕的手陪朕。”
我走过去,跪在他的床前,他伸出手,手指绞进我的指缝,手心是凉涔涔的汗。
云礼咳得很厉害,每次迷迷糊糊睡过去,只一会儿就会惊醒,惊恐地睁大眼睛看我还在不在,我的手还握没握在他的手里。
我说,“我不走。”
“嗯”,他努力睁着眼睛,一眨不眨,直到疲乏地睡过去,然后再醒。
我就这样陪着他,直到他好了。
直到牧观述完职,离开京城。
我不恨云礼。
真的不恨。
确实不恨。
我不恨他。
一点儿都不恨。
不恨。
我只恨我自己。
云礼下了朝。我张开披风裹住他,“怎么穿这么少?又着凉了怎么办?”
他眯着细长的眼睛,轻轻一笑,“宝友,桃花开了,我们一起去看好不好?”
“好。”
“小宝,今天朕叫人炖了蹄旁,一会儿你多吃一点儿。”
“好。”
“小宝,你想要个什么要的虎符?”
“依皇上的旨意。”
“小宝,让朕抱一抱。”
我张开手,和他拥簇在花下。
花落在他乌黑的头发上。
我闭上眼,好像看见小羊就站在我眼前,跳着脚骂,“叶宝友,你知不知道‘相思成灾’?我看你不知道。”
印颉给我写信了,就写了这么两句话,少爷我就再也抑制不住地疯狂想他,想他的眼晴,他的嘴唇,他总挺得笔直的脊背以及温和清淡的笑。想他躺在我的怀里和我抱着他的感觉。
“怎么了?”云礼松开我。
“我想走。”
“是该回家看看了。去吧。晚上回来。”
“我不想再回来了。”我豁出去了。
云礼静了片刻,拖着我就往最近的房间里走。
两个人摔在床上,云礼按着我,“朕就知道,朕就知道那羊印颉是个祸害,一句话就把你的魂儿都勾跑了是不是?朕就不该给你看他的信。”
“不是,是我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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