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关_第五笙》第36章


总算一口气全部说了出来,心里不再沉甸甸,说出来思路也清晰了些,不像适才面对李粤剑那般被打断左右。
刘显依旧蹲着不说话,这个是实情。
倭寇远渡而来,兵力的补给自然最关键,所以,一旦他们以军船声东击西,让守在四个镇口的主力以为他们要切断后路,或者重伤,那么必然会有一部分赶回支援本营。
“这样一来,镇口的警戒会松懈,无辜百姓逃命的可能性会更大。”
“嗯。”虽然晏良看刘显被自己说动,已经有了些许动摇的痕迹,但依旧迟疑:“这也只是想法。问题在于,怎么让倭寇相信我们用军船是真的去攻打他们,而不是声东击西。”
“这个不是问题。”刘显当即说道:“你傻了?”
“啊?”晏良一时没转过弯,满头雾水,怎么不是问题。问题很大好不好。万一军船出去了,倭寇一下就不相信,所有的努力不是白瞎,搞不好还会赔了几艘军船,到时候李粤剑还不得活剥了他。
“三军以帅之。”刘显微笑提点。
晏良当下摇头,刘显带领军船去攻打固然能把这个坐实了,恐怕就连自己人也会相信,更何况是不明就里的倭寇。
但是……
“太危险了。”
“不是有你吗,良儿你会让我陷入危险吗?”
晏良蹙眉,本能地摇头,刘显笑得灿烂,“那不就好了”。
李粤剑接到刘显调拨军船的命令后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到反应过来顿时怒不可遏,这个魏王是鬼迷心窍了吗!
自从上次在阑园里见到那个言良后,他就回去着人仔细调查了,查来查去,总算弄明白了。
哪是什么世家出生。分明就是一个低贱到极点的伶人!
一开始,李粤剑觉得这个言良不过以色侍人罢了,魏王不会太过在意,至少在大事上还是分得清轻重的,可是现在大敌当前,竟如此不可理喻。
薛涛来找李粤剑的时候,正好看到李粤剑一脸的怒气冲冲,知道他也收到了魏王的通知,忙不迭拉人道:“我们一起去问问吧!”
“还问什么!”李粤剑甩手,“这个魏王已经昏了头!看来谢——”
“不会啊,魏王不是——”薛涛一顿,李粤剑有些心虚,刚才差点脱口而出谢行的名字,现在带着几分小心等薛涛说下去。
“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李粤剑稍稍平复,不在意地问道。
薛涛看了眼李粤剑,他自己也不是很确定,但十有八九……
李粤剑是彻底糊涂了。
怒气被勉强压了下去,还有三个时辰天就亮了,帐子里燃了许久的烛火此刻也没什么劲头,一晃一晃地照着。李粤剑坐了下来,看薛涛也坐在一旁沉思,想了想也没有打扰。
如果不是永昌二十三年春末的那件事,他现在根本不可能还沉得下气,坐在这里干等着刘显的召唤。
他是有把柄在谢行手里,而且这个把柄让他提心吊胆了近二十年。
他现在对刘家,谨慎小心,抱着一个天大的秘密在谢刘之间如履薄冰。
唯刘家马首是瞻又有什么意义呢,可是,作为一名武将,如果连这个都丢了,他就真的对不起他的姓氏了。
谢行太过阴险。
而这个魏王……他也看不透。
比如眼下的军令。
如果真的像薛涛刚刚表现出来的另有隐情或别有部署,那也算了,但是这种不明不白的状况——
刘显真的如谢行所说,打完这一仗就大势已尽了?
数天前,大军还未开拔,他被谢行秘密召进府中。
谢行告诉他,刘显打完这一仗,回不回得来就不一定了。
他当时没有仔细问,难道说,谢行早就聊到了刘显会被一个不入流的卑贱伶人所蛊惑?
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魏王宣两位入帐商议。”帐帘突然被掀开,辛渊公事公办,抬手做了个请。
薛涛眼睛一下亮了,对着望过来的李粤剑做了个我就知道的表情,有些兴奋地走了出去。
帐外冷月冰辉,隐隐听得到海水冷漠的拍打声,风声小了些,但冷意依旧刺骨。巡视的将士恪尽职守,一遍遍地来回警惕着。
李粤剑呼出一口气,但愿这个魏王不要让他失望。
比起谢行的坐大,他还是更愿意看到刘家的抗衡。一如十六年前光明磊落的清河晏氏。
但是,李粤剑自嘲,这轮得着他吗,永昌二十三年轮不到,现在更不可能。
第六十五章 
晏良本来还想等薛涛他们来,再一起商议商议,可刘显不许,“明天四个镇子的解困还得劳你烦心,早点睡,我跟他们说明和部署细节”,强行把人按下,里帐烧了两个暖炉,晏良的脸红红的,刘显抬手捂了捂,“不要让我操心”,说完在面前张了张嘴有些无语的人唇上点了点,便走了出去。
晏良扶额,疲乏是肯定的,但不知为什么心里总不定。仰头望着帐顶,听着外间刻意压低的声音,睡意如温泉漫身,引人沉入,无可抵挡。
薛涛太激动了。他就知道是这样!
刚刚在李粤剑的帐子里还不敢确定,毕竟这种让主帅以身犯险的事有太多顾忌。
可是这实在是个好法子。
李粤剑在听了刘显的部署后,好一会说不出话,黝黑的面容上也有几分激动,但更多的是犹疑与茫然,握拳的手搁在膝上松了又紧,魏王没有如他一开始想得那般昏庸,那个叫言良的人,也不得不刮目相看。
那谢行下定论说魏王回不去了……
又是因为什么。
“李粤剑”,刘显目光不经意地转向他,“明天一早,浙湾撤出五艘,加上预留的二十艘,全部候命”,沉吟,“这件事只有你们知道”。
“是。”两人一同应声。
“下去吧。”
李粤剑行礼后退,脚步很慢,薛涛低头疑惑地看向他,这个人在想什么呢!
辛渊侍立在帐口,看着两人神色不一地退了出去,拱手对着坐在主位上正低头翻看这几天折子的刘显恭敬说道:“魏王,需不需要监视李将军,以防他和京里——”
“不用了”,刘显头都没抬,随手把折子拨开,“我心里有数,时辰不早了,你也去休息下,天一亮就有硬仗”。
“是。”
身后抱住自己的人带着薄薄寒气,晏良睡得沉了,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刘显仔细瞧了瞧,低笑,抱得更紧。
无意识地转身,贴近搂上,轻暖的呼吸抚上颈窝,刘显低头看着,这个傻子,知道抱着他的人是谁吗。就这么没有防备。
不过心里一下就软得不行。
天光将破未破的光景,水鸟在冰蓝深幕的海天一线低徊徜徉,带来晨时的第一抹明曦。再远,静滞着一个庞然大物,是倭寇海上的大本营。巨型的铁甲战船在灰暗的天幕下严严实实,透不出一丝光线,彷佛是一个吸附所有光与热的冷酷深渊。
与帐外冷肃紧张的气氛不同,刘显帐里随着天光乍现,倒融着几分明媚与旖旎。
晏良仰脖闭眼,蹙眉细喘,神情几分压抑,几分委屈,更多的是层层累积下的愉悦。寝衣早就褪得一干二净,扣在腰间的手灼热得吓人,偏偏身上的人很有耐心,慢条斯理,把这一场性事磨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快感。
“你……”晏良受不了,体内最敏感的地方被来来回回地折磨,水声大了些,刘显看着晏良的反应,俯身,“好多水”。
“别啊……子嘉——”晏良刚要说什么,刘显又是重重一顶,积聚到最后,整个身子都红了,微微颤抖着,后面也缠得紧,刘显吸气,哑声:“放松些,为夫待会还得取那倭寇首级,良儿这么紧,都走不了。”
什么时候学得这些话!晏良气不过,直接伸手掐,可是刘显猛地挺腰,一下契得更深,内壁收缩吞咽不及,敏感的地方狠狠擦过,“啊……”
剧烈喘息着压下,刘显一声闷哼,滚烫炙烈的精液激得内里原本就濒临的快感铺天盖地地袭来,两个人竟是同时到了。
刘显吻上晏良的唇,惩罚性地咬,喘息不止,“这么紧做什么……”
晏良没了力气,闭目塞听,随他胡说。
刘显存了打趣的心思,温存索吻,“放心,等为夫回来,再紧都——嘶……”
嘴角直接被扯开,晏良眼睛还红着,浮着泪液,有些生气,“再说”。
“嘶……好好好……”
刘显很识时务。
两个人收拾好出帐的时候,李粤剑正在二十五艘军船上巡视检查,薛涛负责围攻四个镇子,此刻正和辛渊在一旁低声说着什么?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