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恨纠缠》第37章


果然是她。
只是接通的那一刻,一个穷凶极恶的声音猛然爆发出来,“徐安柏在我们手上。”
周围杂音太大,朱莉听不见电话里的声音,只是借车灯看到杜咸熙的脸色渐渐黑沉,直至深邃眼中积蓄厉色,周身都散发凛然戾气。
他将电话挂断,说:“手机先借了,我会让人过来接你。”
朱莉敏锐察觉到他颤抖的手和苍白的唇色,继而尾随着,跟他到车旁,迫不及待地问:“你去哪,发生什么事了?”
杜咸熙已经坐上车子,挂档开车,车子嗖一声,如同离弦的箭般飞驰而去。
朱莉被风吹得头发四散,紧紧攥着两手,在原地跳脚大喊:“混蛋,你给我回来啊!”
徐安柏醒来已至深夜。
艰难睁开眼睛,后脑勺,刺痛依旧持续。
此刻,半躺在一堆破铜烂铁上,双手双脚被绑得死死。
三五男人聚在不远处,在喝酒,剧烈的酒精气味冲得人要流泪。
徐安柏想坐起来,然而无意踢到脚边的一块铁,“叮”的一声响,那群人发现了她。
有人说:“把面罩都戴起来,戴起来,快点!”
徐安柏还没坐稳身体,就被人用力一推,她整个人失去重心,重重摔倒下去。
几个人,戴黑色头罩,只露出眼睛一处的皮肤。
徐安柏死死咬着牙关,告诉自己镇定,声线中还是带着惊骇后的颤抖,说:“你们放我走吧!”
“千辛万苦抓你过来,不让你受点苦头,怎么可能会放走你?”
“抓我……为什么?”
有人蹲去她身边,手上亮着刀,锋利的银白色刀刃在她脸颊上滑动。
好像只要稍一用力,鲜红色的,热的,血,就会流淌下来。
徐安柏是真的嗅到了那股死亡的气味,带着一股生铁腥涩的气味,寒冷如同冬至里那场漫天飞舞的大雪。
她努力仰起头,让自己不要哭得太过狼狈。
对方说:“要怪,就怪你那个唯利是图的爸爸,要不是他搅得我们不得安宁,谁会来做这种杀人越货的买卖。”
他们果然不仅仅只是绑架这么简单吧。
徐安柏几乎是抽泣着,字不成句,“这些,都不关,关我的事。”
“是不关你的事,可你是他的女儿,现在他走了,不找你找谁?”
可她没有钱。
谁都知道木楚山的小女儿是一无所有的穷女人。
她甚至舍得要通过转卖手中的所有专利来应付一个又一个的债权人。
所以他们想了一个办法,要在和她相关的人身上下手。
他们当着徐安柏的面打电话给那个通话最为密切的人,只是电话接通,响起杜咸熙声音的时候,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杜咸熙是不会缺钱的,可杜咸熙并不是好惹的。
大家商量着要换个地点,换个交钱的方式,无商不奸,既然道高一尺,怎么能不魔高一丈?
有人提议,“不如一刀解决了杜咸熙以除后患。”
“我们只是要钱,杀人这种事情,不能干!”
“怕什么,再怎么样也不会比现如今更差!”
徐安柏蜷成一团瑟瑟发抖,将每一个字每一句话细细听进心里。
时间一分一秒,拉长至细细一条,狭窄而绵长,颤抖着扬起在风里。
忽然有尖锐的铃声响起来,细条倏忽断裂,徐安柏浑身的肌肉都是一僵。
仍旧挣扎着坐起来,两只手在拼命挣脱枷锁,猛然间被一块边缘锋利的废铁刺痛皮肤,她连呼吸都是一滞。
这或许是一次机会。
她用手在那处上下地滑。
男人们远去几步,将电话接通。
中途,许是杜咸熙提出了什么要求,几个人窃窃私语几句最终妥协,匆匆折返过来。
最终,将话机放在徐安柏脸旁,说:“告诉他你还没死。”
徐安柏双手死死握着背后那道锋利,两眼狠狠瞪着这群男人。
手机渐渐递到嘴边,杜咸熙在那边以低沉的声音说:“徐安柏,你说话,你好不好。”
徐安柏突然觉得心里酸得不行,眼泪哗哗落了一整张脸。
杜咸熙仍旧在说:“徐安柏,你别担心,我很快就到。”
徐安柏尝到那股眼泪的涩味,就像是提神醒脑的一剂良药,她忽然大声喊出来,“杜咸熙,你别管我,你走啊,他们会杀了你的!”
声音尖锐至极点,所有人都是一颤。
包括对面正在开车疾驰的杜咸熙。
手在方向盘上猛地一敲,很久没有过这样的无力感。
明明声音就在耳边,触不到她,像是一场醒过来的美梦,疼痛让他清醒。
另一头,几个男人骂骂咧咧,其中一个抓上徐安柏的头发,手上一用力,将她头拉起来,再狠狠给了一巴掌。
杜咸熙的声音更冷,似刀,几乎吼起来,道:“不许动她一根毫毛!”
徐安柏在晕过去的那一秒,听到他话语坚定中最不稳的那个尾音。
杜咸熙是害怕了。
害怕了。
害怕……失去她吗?
再醒来的时候,有男人凌乱的脚步声,几个声音交谈着,只能分辨出零星的只言片语。
“他来了。”
徐安柏真真切切地听到这句话。
那个永远不会听她话的杜咸熙,来了。
废弃的老工厂,铁门外,杜咸熙打着手电只身而来。
男人问:“你来晚了。”
杜咸熙咬着牙关,恨不得上前打一架,可敌在暗,我在明,只能压抑忍耐着,更竖起耳朵听四周的动静。
他说:“这里太偏僻,还要去筹钱,这已经是极限。”
“可你是杜咸熙,没有杜咸熙做不到的事情。”
“那你们就应该知道该早点放了她。”杜咸熙微微眯着眼,似狼嗅刀锋,硬碰硬,“在没有见到她之前,我不会把钱给你们。”
忽然就有脚步声逼近,下一秒,杜咸熙的腹部重重吃了一拳。
手电落地,卷起风声,在沙石地上一路滚。
杜咸熙膝盖发软,已经用尽了力气不让自己跪下来,却无法如愿,有人自后狠狠踢一脚他的内膝盖。
另一人抢走了杜咸熙手中的包。
然后立刻响起一阵愤懑的喊声,“你拿这点钱来糊弄我?”
杜咸熙单手撑地,甩开身旁一人的桎梏,突然笑起来,“六千万不是一个小数目,我不可能有力气将钱翻山越岭地拎过来。”
“你敢耍滑头?”
杜咸熙说:“钱对于我只不过是数字多少的概念,我有的是钱,我现在,只要她。”他将嘴里散发淡淡腥味的液体吐出来,艰难站起来,整了整西装下摆,扬起下巴道:“剩下的钱我放在车里,六千万,不连号,只要你们把徐安柏交给我,我立刻就告诉你们车子的地点。”
杜咸熙不是好骗的主,别人对他耍心眼,他加以十倍百倍的奉还。
男人们耳语几句,主事的留下来,其余的一一按照指定方向去寻车。
他说:“徐安柏就在这仓库里,你尽可以喊一喊她。”
杜咸熙便喊:“徐安柏!”
废铁上,费力割断捆绑两手绳子的徐安柏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男声。
“徐安柏!”
她顿时坐直了身子,大声地喊:“杜咸熙你快走,你不要管我!”
身陷囹圄,却还在逞强。
空气里,有她被掌掴的微弱声响。
杜咸熙捏紧拳头,欲要冲破这道阻碍,然而被那人拦住,一个冰冷的钝物就抵在他的腰部。
“再敢往前一步试试看。”
杜咸熙顾不了那么多,拽住这人的领口,大声吼,“我说过不要碰她一根毫毛!”
果然是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就怕这不要命的。
男人明显瑟缩一下,面对这个几乎癫狂的杜咸熙,他完全是无计可施。
幸而有电话过来,回复已经找到了杜咸熙的车子,他拿枪砸一把杜咸熙的肩,往后退两步,说:“她归你了。”
嘴角却带着一丝诡异的笑。
杜咸熙拨开这人,松懈下防备,几乎毫不回头地用背面对他。
心里只是有一个念头,想看到安然无恙的徐安柏。
推上这破败生锈的大门,他喊:“安柏,安柏,你在哪?”
徐安柏被人自地上拽起来,一路拖拽着往大门外走。
杜咸熙的声音带着一种遥远的沙哑响在耳边。
如同穷途末路后一座灯塔。
她想,就快见到你了吧,杜咸熙。
一扇门,古旧的吱呀声。
惊起丛林间沉睡的鸟儿。
扑翅声由近及远。
——下一秒,终是见到彼此了吧。
可黑暗里,唯有月色,凄冷地缓缓流淌。
没有人。
杜咸熙始觉慌张,这座昏暗的仓库里没有她的气息。
“安柏,你在哪?”
大门打开而投下的一道白色狭缝中,有一个凸起的异物吸引他的关注。
居然……是一部手机。
杜咸熙对着那话筒说:“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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