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恨纠缠》第40章


只是我心里清楚地意识到,有些东西在滋生发芽。
一种未可名状的东西攀附在我的心里。
我想,我还是不够成熟的个体。
我在公寓里住下,等她。
小田被吩咐去接戏份杀青的徐安柏。
我坐在另一辆车上,降下车窗静静地看。
有一瞬,因为担心她不肯上车而有冲出去的念头。
然而她只是垂下头,像是一只温顺的小狗,走入到那辆车子里。
我知道徐安柏爱我有多深。
我后来似真似假地说,我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因为我在乎你。
这一日的徐安柏只是很淡地笑了笑,说:“不,你只是想要占有。”
她自那一次的怀孕之后,便越来越努力地摆正自己的位置。
她知道我是什么脾气,什么样的人,我的东西,我不给你,你不能要。
所以她听话、小心,只在最高兴的时候做一两分出格的事。
我是应该高兴的,看一个人的棱角磨光磨平,变成一个扁扁的鹅卵石被紧紧捏在手心。
可我并没有。
电梯里,我不顾一切地抱紧她。
直到电梯大门敞开,一抹熟悉的身影挡在面前。
我立刻松开徐安柏。
而见到对方脸的那一刻我几乎窒息,半晌才说:“妈。”
妈妈是有备而来,因而在徐安柏轻声喊她“阿姨”的时候,她将墨镜复又戴回去,说:“你应该喊我杜太太。”
随即,拉上我的胳膊,带我离开这座公寓。
我甚至没有来得及和徐安柏告别。
她的目的很简单,希望我和信达银行家的千金尽快订婚。
“杜昌的情况越来越差,你和凯蒂订婚,他们家不会坐视不理。”
我笑起来,“我还没有无能到需要靠女人来救的地步。”
“我知道你的能力,可你爸爸未必能等你翻盘。那一头也是个男孩……难道你能忍受那个孩子抢走你的一切,或是想看你妈妈被人取代?不要辜负我的期望,咸熙,你要负担不仅仅是你自己。”
其实也不过是因为这样的原因。
因为害怕因另一个人的错误受牵连,所以无论如何也要保住现有的一切。
人最受不了的便是落差。
她说:“我查过这个女孩子的底细,也大概能猜到你为什么要和她在一起。如果你的目的和我想的一样,那这一次或许是你最好的机会。”
是啊,最好的机会。
我并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自己的母亲是否在某段时间里找过她。
说过怎样的话,有过怎样的利益交换。
她一如往常,我便陪她敷衍。
只是偶尔开起玩笑,她会说:“这种日子幸福得好像不真实,总觉得你会很快就要离开我一样。”
我问她为什么。
她反倒和我打起哈哈,说:“也许我明天就会死了呢,也许明天地球就会毁灭了呢。”
她在这段日子里反复犯病。
有时候突发哮喘,药不在身边,我眼睁睁看着她纤瘦的背影跌倒下去。
像是一只濒死的兽,挣扎不过是让生命消逝更快的诅咒。
她卡着脖子,面色青紫,向我求救。
是真的想要看一看能忍受到何种地步。
会不会就这样死了呢,会不会就能永远见不到她呢?
那种儿时的玩心再起,却不曾想到过这样的自己是有多面目狰狞。
因为头脑之中,有个开关,控制感情。
揿一下,把灯熄灭。
无喜也无忧。
我总是卡在最后一刻给她拿药。
我已下定决心要离开她。
林凯蒂是一个单纯的女孩子,一笑起来,便有弯弯的眉眼。
十八岁,鲜嫩的像是墙外迎向旭日初升的芽。
我戴着订婚戒指去医院看徐安柏。
我对那个虚弱的女人说:“或许这样以后她就知道,生死关头,该打的第一个电话不应是我。”
第一次看到徐安柏哭,就是在这里。
那个从来骄傲绝不轻易低头的女人。
那个在孩子失去后一言不发的女人。
那个……爱我的女人。
她甚至问我,“我做错什么了,你告诉我,我可以改。”
我说:“不要让我更看不起你。”
每一段感情的结束大抵是这样一段对白。
作者有话要说:尽量日更。终于有小红花了,笑cry。
第三十二章
徐安柏不在这里。
杜咸熙想。
可是鸟扑翅飞动的声音他亦能听见。
离这不远还有一座仓库。
如果徐安柏不在这里,那他们一定是将她藏在了那儿。
想出去找她,然而刚刚持枪的男人尾随而至,占据起大门一隅,月色下,拉长影子,尖长如鬼魅。
拖着细圆的头,蔓延至杜咸熙,被他踩至脚下。
杜咸熙目光深邃如海,隐藏汹涌波涛,“你们骗我。”
男人哈哈而笑,“要对付你杜咸熙,不多动动脑子可不行。钱,我们收下了,但徐安柏我们不能交给你。要给她一个教训,让她知道做人做事是决不能随心所欲的。”
“徐安柏不过是一个傀儡,就算是她现在死了,你们的损失也不会挽回,一切都不可能改变。”
“那又如何?”男人再次举枪,往前走,每一步都迈得很重,“总要有人来背黑锅,发泄仇恨的方式不只是针对真正的幕后黑手,这是我的逻辑。连同你,杜咸熙,我们也不打算放过。”
男人说的很慢,思维的速度与言语一同滞缓。
因为惴惴不安,因而每说一个字,都要用尽力气来思考。
杜咸熙知道对方的犹豫,此刻大声笑出来,勇气是唯一的武器,没有人来帮他,只有他自己。
他说:“如果我是你,我就拿着钱立刻和其他人一起远走高飞。何必冲锋陷阵,抢在所有人前头?你只要敢做,就要有某一天秋后算账的准备,你杀了我,你是英雄,可还是没有人会为你顶罪。”
男人咬着牙关,因用力过猛而发抖,“你报警了?”
“我不会拿徐安柏的命开玩笑。但你也不要忘了,我是杜咸熙,我可以在短时间内凑齐那么多钱,也会有等在后头注视我一举一动的许多人,而我在这儿已经耽搁太长时间了。”
另一头,被拖出来至野外的徐安柏仍旧挣扎不休。
负责最后看管他的男人揽着她的腰,将这个上下被捆的女人,拖拽着往前拉。
目的地是一片湖,碧绿的湖水此刻散发深沉墨色,粼粼波光是月的写照。
揉碎成一片片,铺叠在男人和她的身上。
枯黄的水草丛边,徐安柏被抛落地面,男人边吸气搓手,边念念有词道:“找石头,找石头。
他要溺死她。
徐安柏大口地喘气,紧紧盯着他的背影。
手已经能够活动了,她握着那块铁片,用尽力气挣开最后的束缚。
趁他不注意,偷偷去解脚踝处的绳子。
无奈死扣,指甲断了一截,打不开。
男人却已经转身,带着一块大石头,抱不动,腰都佝偻着。
徐安柏早让两手归位,死死相握着,等机会。
男人屈腿蹲下来看她。
“我只负责把你丢这湖里,至于是生是死,要看你的造化。那个杜咸熙也是一样,他有命来救你,想要回去,要看命有多大。”
徐安柏咬着唇,“他在哪儿?”
“谁,杜咸熙?”男人笑出声,“到阴曹地府再见面吧。”
徐安柏摇头,苦苦哀求,“求求你告诉我他在哪?”
男人却没吱声,然而两眼一转望向另一方,群山之间,徐安柏瞥到一处四四方方的阴影。
男人开始将石头放进袋子,徐安柏却停直腰,说:“对不起。”
男人一头雾水,下一秒,被尖锐的东西刺进颈部。
他“啊”的大喊一声,往地上倒去。
徐安柏不顾一切地用锋利边刃去割绳子,在男人的哀嚎之中瑟瑟发抖,终是成功,她站起来奔跑。
杜咸熙走向持枪的男人。
“你再多走一步我就开枪了!”男人大喊。
杜咸熙说:“你不会,因为你知道自己不甘心只做一个替罪羔羊。或许我们可以坐下来重新谈一谈条件,你想要钱,没问题,我可以再单独给你一份,只要你和那些乌合之众彻底脱离开来。”
男人大喊,“你给我闭嘴,你不要拖延时间!”
拖延时间?
杜咸熙却觉得这是在燃烧生命。
危险,却又无法退缩,好像知道生存的机会不会太多,因而堵上了一切,死里逃生。
他不是不觉得害怕。
手心有汗,背脊已经一片湿。
然而地上突然冒出新的影子。
杜咸熙心跳一滞。
徐安柏的脑袋伸出来。
蹑手蹑脚地往前,手中,一片锋利的铁片。
杜咸熙将头微微摆了摆,确定她看到自己,心里几乎是嘶吼着要她先跑。
她却执拗地往前。
鲜血自她指尖滑落,顺着毛刺的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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