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嬉春女郎》第15章


有个晚上,厂里不加班。同宿舍的几个男生都出去串门了。只有山盼哪儿也不肯去,他躺着看路遥的《平凡的世界》。夜色朦胧中,他听见门口,有女孩在窃窃私语。他看书看得入迷,也未在意。突地,见一只修长的嫩手伸过来,拿起他的书就溜。他一骨碌坐起,定睛一看,又是编他顺口溜的女孩子! 
这个妞,到底安的什么心嘛?! 
山盼也不去追,闷闷的点起一支烟,一个人抽起来。他知道了她的名字叫小蔓。次日,一早在上班路上,小蔓突地闪到他面前,她有意一摔长发,发梢扫到山盼脸上来,放出一阵洗发露的香味。 
“你叫什么名字。” 
山盼不答,继续低头走路。小蔓碰了钉子,也不气,又粘上来,这次,,挡在他面前。 
“你是不是哑巴。” 
“不是。” 
“不是,那干嘛不说话,你的嘴是不是很金贵。” 
“我什么地方得罪你了。要你这样处处为难我。” 
“什么?我什么地方为难你了。你要说清楚” 
山盼抢上几步,进入车间,小蔓在后面,跺脚。 
黄昏,下了班,山盼莫名其妙地被传到门卫室。一进门,见那阿正脸色铁青地坐在沙发上抽烟。山盼堆下笑招呼了一声,“阿正大哥。一向好。” 
“老子不好。” 
“有什么要帮忙的?” 
那阿正猛地摔掉烟头。飞起一脚,关上门,他怒睁起眼,大手扯住山盼衣领。 
“你装什么蒜。别以为老子不知道!说,你到底是不是妮娜表弟。” 
“不是。” 
“你是她什么人。说!” 
“我是她男朋友。” 
他话音未落,突觉腹部一阵巨痛。原来,那阿正早一拳捣了下来。他的手举起来,“啪”地一响,山盼中了一个脆耳刮子。阿正的脚飞起来,“哎哟”一声痛叫,山盼腿上挨了一踢。山盼痛得缩做一团。他痛得一双嘴歪到一边。 
“敢泡我的人,你吃了牛胆。我打!我踢死你!” 
他对准地下缩做一团的人一顿拳打脚踢后,颓丧地跌坐到沙发上。他牛喘着,点燃一支烟。他突然大吼。“还不快滚蛋!” 
那山盼挣扎起身,颤栗着手打开暗锁。他捂住脸,一瘸一拐地走回宿舍来。他怕被人看见笑话。他溜回宿舍,倒床就睡。晚饭也没吃,一觉到天明。翌日一早起来,他的腿是不拐了。倒霉的是他的脸就要露馅了。镜子里看到那暗红的掌印,还在。所幸同宿舍的几个男生跟他半生不熟,加上平日山盼很少主动跟他们搭讪,因此,他们倒也对他不怎么在意。有他这个人跟没他这个人没什么差别。他还有一样好处,自从山盼住进来,宿舍里变得分外干净。山盼每天一早,都要默不作声地当一回清洁工。因此,那几个也不来作弄于他。 
这个早晨,山盼接连洗了三遍脸,他使劲擦脸上的伤痕,总擦不去。他顾不得了,朝伤处抹了一遍正红花油。就赶着来上班了。 
山盼觉得没脸见人,他半遮挡着脸,只急急地走路。从树后,掠出一个人来。 
原来,那小蔓特意等着他。 
“喂!我还有话问你呢。” 
山盼不理她,只是风风火火地赶路。小蔓追上来,搬开他的手,睁大眼睛,一瞧,不由地神色一凝。 
“山盼,你被人打了?” 
那山盼只是不理。 
中午,吃饭时,那小蔓竟坐到他边上来。她像是变了一个人,再听不到她的大呼小叫了。她学着山盼的样子,一言不发,只是闷头吃。她把好肉夹到山盼碗里,山盼也不拒绝,放到嘴里就嚼。 
“讨厌!怎么又是肉丝豆芽。你手里很紧是吗?” 
山盼不说话。她也不气,好似她早已摸清这个人的脾气。 
“你手里是不是很紧。” 
小蔓轻声细语地问他。良久,她得到一句话。 
“小蔓,你最好不要来搭理我。” 
“我不配?” 
“我欠了人一屁股债,二十年都还不清。我还得了一种会传染的绝症。你最好离我远点。”山盼一本正经地说完,起身就走。那小蔓瞪着眼,愣在那里。 
第二十一节私事·马杀鸡
黄昏,山盼又被传到门卫室。这次,他做好准备。他怀里,揣上一瓶正红花油,还有创可贴。 
他背着人,来到阿正的地盘。进门,见那阿正跟昨天一样,躺在沙发上抽烟。 
见到山盼来,他“嚯”地跳起。大掌又来扯山盼的衣领。 
“老实跟我交代,你跟妮娜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这是我的私事。不能讲。” 
“你敢不讲!不讲扁你!” 
“看在你救过我的份上,让你扁!” 
“你以为老子不敢扁!” 
“啪”地一个脆响,山盼另一边脸印上了一个耳刮子。“哎哟”一声痛叫,他双手一抱腹,他的腹部早中了一个老拳。匆忙中,山盼掏出一面小镜照脸。他清楚地看见自己的右脸,早飞起四个血红指印。在阿正的拳打脚踢中,他居然打开了正红花油,朝脸上抹起来。他还成功地朝伤处,贴上了创可贴。 
那阿正只顾三不知地闷头乱打,陡地发现这个挨打的人,竟然一边疗起伤来。真要气破他的肚子!他牛喘着,张手一夺,“叭”地那瓶正红花油摔到地上。奇怪,居然没有碎,还兀自一滑,划了一个漂亮的抛物线,滑到墙角去。那阿正一看,嘴里哇哩哇啦地冲过去,拾起来。抬腿又来踢山盼。这时,一个人闯了进来。 
“阿正,你干嘛乱打人?!原来!原来你是这种人!都以为你是什么好人呢。” 
“山盼,你怎么样了?!” 
阿正双眼一鼓,一只腿停在空中。不知怎的,他不再动粗了。 
他突然摔出一个喝醉酒的动作,张嘴喊,“滚!都给我滚!” 
小蔓搀扶起山盼,走出来。山盼摔开她的手,自己拐着走。小蔓生气地摘下一把树叶,撕成碎片。抬头见山盼走远了,她跟上去。 
“山盼,你这么老实,他干嘛打你呀?” 
那山盼只顾走,不理她。小蔓觉得被人看轻,很气。 
“怪人!神经病!我干嘛理会这种神经病?!” 
她最终摔脸而去。山盼跟昨晚一样,倒床就睡,也不去吃饭。 
小蔓端着饭盒大大咧咧地来到山盼的宿舍。她默然坐在山盼床头,伸出手,掀开山盼遮着脸的被子。她递上饭盒,眼睛看着别处。 
“你起来,吃饭。” 
山盼听话地坐起来,接过来就吃。连小蔓都愣了愣。她面上不〃奇〃书〃网…Q"i"s"u"u"。"C"o"m〃由一喜。 
站在门外走廊上望天的两个男生,窃窃私语起来。 
“那小子真不简单哩,才来了几天,就泡上了女孩子。” 
“倒要向他讨教讨教。不知他是怎么泡上的?” 
小蔓冲出去,大叫,“泡你个鬼!你们有没有心肝啊!” 
“小泼妇,你这么凶,嫁不出去哟!” 
“你妈才泼妇!你妈才嫁不出去!” 
小蔓哭起来。她回头,看了一眼山盼,哭着跑了。 
那两个人咧着嘴,鼓起眼,一齐笑逐颜开。突地,一声起哄,吹着口哨,扑到床上来。当中一个抖抖腿,鞋子三不知地飞起抛物线来,不知什么地方响了一下。 
“她是厂里有名的辣椒,你惹了她,有你好果子吃罗!” 
“呵呵,求之不得。我还真想吃她豆腐,让她来一回‘马杀鸡’也好呀。别说,她那部位也蛮勾人哩。” 
“她那部位什么意思。你说清楚点嘛。” 
“那部位就是那部位嘛。” 
“到底是哪部位嘛。反正‘唔使钱’,说嘛。” 
“‘母鸡’(不知),你问小泼妇自个去哈。” 
“她真个会‘马杀鸡’么?” 
“她就是干这个的。跟你这种土鳖说了你也要‘母鸡’。” 
“就是因为我‘母鸡’,才来向你问个‘鸡’嘛。” 
山盼听见那两个后生虫子,大放厥词,放肆爆笑。气得饭也吃不下,“嗒”地一个闷响,饭盒被他扔到门角落里。他撕了一块餐巾纸,把嘴一抹,拉起薄被褥,蒙头大睡起来。这会子,他已被人修理了一顿,就是天大的不平不快,也只有忍一忍了。他躲在被窝里,咬牙切齿,气得自己体温节节攀升。要在平日,依他的性子,早就跳起来跟那两青皮虫子拼命了。 
第二天中午,山盼进到食堂,挤在人群里。突地,发现有人来拉他。是小蔓。原来,小蔓早打好了两份饭,只等他来。看小蔓时,她面上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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