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嬉春女郎》第22章


山容说:“我就是看不惯!都什么年代的货了,还来欺负老实人。想发横死财呀。” 
老板娘嘴里打起雷来:“我就是想发财!我都想红眼了,你能把老娘怎么样。你是他什么人,你是他老婆啊!” 
山容不怕她,也嚷嚷:“是又怎么样!就你这破店,就你这夜叉相,还想发财。做你妈的发财梦去!” 
山容骂了一回,走出店来。也不管那妇人在身后,污言秽语地大泼脏水。她要找席一虫,可是,大街上,人海茫茫,哪里有席一虫的影子。 
第三十章娇嗔 挣扎
一虫从餐馆里出来,情绪低落。被人扒光了衣服样。他雇了一辆小货车,去饲料批发店里,批发了十包饲料,呼呼生风,回无极农场来。货车拐上农场的泥巴路时,突见一个黑衣女子,跳到路中央。那黑衣女子,气鼓鼓的,她扬声喊话。 
货车立停,车上跳下一虫。他走过来,走过来他淡然地招呼,道:“你回来了。” 
山容听到他的声音,不知怎的,气竟消去大半,她小声地奚落他,眸子里,翻起眼白,横着看他。 
一虫先把她拉过一边,回头,朝司机挥挥手。货车扬尘向农场开去。一虫立刻放开她柔嫩的手。她不要他放,两人就手拉手地迈起相同的步子。 
容心中有许多话,却不知从何说起。见一虫默不作声,她也就不吱声了。车主上车卸货,一虫在下用肩头扛。她穿上一虫的脏衣服,耸起肩,也来背饲料。一虫不让干,她偏要干。一虫就来拉她,一边劝:“货不多,你去里面,别弄脏了你” 
她不服气,拉她也不走,她一边推他的手,一边说:“你别拉我嘛。我不怕脏。” 
司机笑嘻嘻地道:“呵呵,你们两口子真有意思。都一家人了还让来让去。有意思。” 
容立刻低头,一刹那,她眸子亮了一下。一虫急促不安地,搓起手来。他嘎声说:“你…你别误会,我跟她老同学。不是不是你说的那样。” 
司机摆出一个恍然大悟的样子,炯炯有神的眼珠子,转了一下。滴溜溜的,像一对滚动的陀螺。他额外地做了一个夸张动作,堆起笑来,嘴里,像黄牛样“噢!”地喊了一声。这一声,拖得那样长,拖得一虫很不舒服。他很别扭。像是热情地伸出手去,跟人寒喧,对方不理一样。 
场面骤然地冷了。一虫赶紧背起饲料,走人。她耸起肩来,背起大包的货跟了进去。货很快地卸下来了,一虫付钱,打发走司机。回头,却见容站在柚树底下,撕叶子。叫她,她不应。 
他走前去,问:“山容,你怎么了?” 
山容又撕叶子,眼神茫然地,看着样什么东西。许久,才说:“切,我能怎么着呀。” 
一虫转身进屋,一会儿,他出来了,手里拿着一杯水,小心翼翼,递上去,说:“喝口水消消气,我这人粗心,你你别往心里去。” 
山容也不看,一拍他的手,说:“你好烦。” 
杯子掉到地里,没有碎。一杯水漫湿了一小块地方。一虫鼓着眼,傻了好一会,弯腰,捡起杯子,他不耐烦道:“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你什么都没做错,你很对。” 
“那你干嘛黄着脸。” 
容不依了,扯起脖子来,气呼呼道:“我的脸哪里黄了?你说。” 
“我总不能跟那个人说,你是我老婆。” 
容扑上来撞他,口里娇嗔不已:“你放屁!谁是你老婆。” 
“这样又不行,那样又不可以。你到底要我怎么说。” 
“你这么傻,你不会说成,那样子。” 
“到底是哪样子。” 
“哎呀,还能是哪样子,就是那样子。” 
一虫也不知怎么了,烦躁不耐了。他失声,叫起来:“你们女人真难侍候!有什么了不起。没有女人,我照样活得好好的。我宁愿一个人过!” 
山容蹲下身子,捧着脸,呜呜地哭起来。猪舍里,猪兄猪妹都饿了,一个个喊起来,搞抗议,搞游行示威。一时间,叫喊声竟把山容的哭声淹没了。 
一虫自知言重了。他像一头拉磨的驴样,在水泥地板上,转了好几圈。他苦着脸,走过来劝:“山容,我说的都是气话,你你别往心里去去。” 
山容倏地跳起来,用肩膀带动身子,整个人朝前冲。一虫一边喊她,一边跌脚追去。他追上了,他拉她的手。她一摔他的手,冷冷道:“滚你的。” 
一虫不管,赶上几步,揽腰把女人抱起来,往回走。山容一头黑发撒了他一脸,他闻到一片醉人的芳香。倔强的女人在他怀里挣扎,见脱不了身,便伸手来,扯他头发。她尖叫起来:“放下我!放下我!”放下她,嘴里,喘着气。这对男女,对视了好一会。女的脱下干活时穿的脏衣服,揉作一团,朝男的怀里一扔,白了男的一眼,扭身就走。直到那乌溜溜的倩影,消失在公路那头,男的还掂着脚,扯着脖子,立在原地张望呢。
第三十一章臭美 好戏
一个人的时候,一虫的话就多起来了。有话,他会对狗说,有话,他会对栏里的猪们讲。他想说什么,就说。闷了,喝个半醉,困了,睡个甜美。一觉醒来,他条件反射似的,直奔猪舍。他首先弄来大桶的食物,喂饱他的猪。最后,才喂自己。 
清晨,但见翠绿的树叶上,花洒着露水。都在晨曦下发亮。一虫穿着新买的长袖衬衫,穿着长筒雨靴,弯着身子,在瓜地里,手工除草。几只落在树梢搞卡拉OK比赛的麻雀,突忒儿一声,飞起来,只听一辆摩托嚣叫着,驶入农场。极快地,一声断喝,像猫头鹰样,冲了过来。像一包东西,从半空摔下来。像瀑布样,直愣愣地花洒下来。那是女人笔直的断喝声。因为它听起来,那样脆,那样尖,并且,那样娇嫩。 
“席一虫,你过来!” 
一虫直立起身子,透过柚树的缝隙,朝自己的屋宇张望。当他发现什么也没看见,他就耸起肩膀来,朝半空一蹦,一跃。就在他落回原地的刹那,他看清了那张脸。那是山容的脸。他面上一喜,拍了拍手上的泥。堆起笑脸,走前去。山容不许他笑,他就不笑了。朝两腮扯长了的嘴和鼻子立刻缩回去,回到原来的样子。胡子面积也压缩到原来大小。山容看着地上一只蟾蜍,说:“先给我刮胡子去。”一虫听她的。洗手,进到卧房,摆弄剃须刀,往脸上,抹了一把刨须膏,对着镜子,仔细地刮。 
他面皮光鲜地走出来。山容剜了他一眼。她看着地上一只蚂蚱,说:“拿一双雨靴给我。” 
席一虫抓着后脑勺,不解地,问:“你你要雨靴干什么呢?” 
山容盯着地上那只盯着她的蚂蚱,照猫画虎,把原话重复了一遍。一虫不敢怠慢,门角落里,找出一双粉色雨靴,递给山容。他看见她当着他面,脱下鲜亮雪白的鳄鱼登山鞋,换了。她二话不说,也不回头,向一虫那一大片长满了稗草的瓜地,走去。一虫抢先数步,挡住她。他小声地劝:“容,这种活,不是你干的。你一个呆惯办公室的人,怎么吃得消?” 
容反唇相讥:“我怎么就吃不消了?你别臭美。我看着这里的瓜苗可怜,就想替瓜苗做点事。我可没这么傻,巴巴地走来,替你这种人卖命。” 
一虫点头如鸡啄米,尴尬地笑着,道:“这是当然。这是当然。我这种人,本来就不值钱。容,你听我说”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不想听!” 
一虫语塞。她斜着眼,瞟他一下,绕道,走到瓜地里,照着一虫的样子,手工除起鲜嫩的稗草来。两人许久无话,只弯着腰,干活儿。一虫忍不住了,他蹲到她前面,谦恭地说:“有一件事,我还是要跟你说。” 
她垂眉低眼地,手里抓着一把草,沉声说:“我说过了,我不想听。” 
“你不想听,我也要说。你知道,我是个没什么出息的男人。我觉得,你不应该这样耗在我这里。我怕我怕这样会耽误你。” 
两人面对面,这么近的距离,山容喊起来:“你不要说了。我不想听!” 
“你不想听我也要说。你不知道,农场的日子其实很枯燥无味,又辛苦的,还要出许多汗。又脏,晒得人又黑。这个是其次,主要是不怎么来钱。而且…。” 
一虫一番话让她十分伤心,她哭起来:“我知道,你讨厌我。” 
“不是,我觉得,你不应该凭一时冲动,就认了死理。就像当年的梅雪妍。我相信,一开始她是打定主意要跟我一辈子的。可结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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