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心游戏(高干)》第56章

“小楠？小楠？”
“嗯？”听闻赵戈雅的叫唤，她终于回过神来。
“有人要结帐。”赵戈雅好笑地看着她，然后指了指站在柜台前已经等着有一会的客人。
“抱歉。”汪雨楠勉强扯出一抹微笑，接过对方递上的帐单，俐落的敲打着收银机。“一共三十六，谢谢。”
找了客人钱，咖啡粉刚好磨好，她将粉末放进全自动咖啡机，然后装入纯净水，按下按钮，半响，一杯香浓的拿铁放到了赵戈雅的面前。
赵戈雅噙了一口咖啡，她攒紧秀眉，手指却在柜台上无聊地画着圈圈，“小楠，你好像有心事？”
汪雨楠瞥了她一眼，嘴角微扯，“没事。”
四天了……他都是早出晚归，除了那天早上的那一句话，不曾对她做任何的解释，她却像是一个乱窜乱飞的笼中鸟，愈在沈家呆一秒，就愈发焦躁不安。
她忽然觉得自己好懦弱，像一只乌龟，受到伤害却只能害怕地缩回自己的壳中，事到如今，她竟然还是放不下沈天昊的一切，她该怎么办……
这时，汪雨楠的手机突然响了，她像是被铃声吓了一跳，她下意识地拿起看了看来电显示，顿时两眼瞪如铜铃却没伸手去接。
是他……
赵戈雅双手撑在柜台上敛眼睇着汪雨楠拿出手机却没有打算接电话的模样，狐疑地盯着她，“小楠。”
“嗯？”
“你手机响了。”
“我知道。”
“你不接吗？”
“不是什么重要的人。”她瞪着那具持续作响的电话，忽然顽固地按下关机键将它扔到一旁，只觉得喉头一阵紧缩，心里却像是有一个魔音绕耳。
汪雨楠，为什么不敢接电话？
因为害怕接起来之后，他会告诉自己，他们的婚姻只是一场美丽的错误？他爱的人，是林惠？
伸手遮住双眼，她深吸一口气，却还是忍不住想哭的冲动。可恶，在这个时候，她竟然还在想他……想他醇厚的嗓音，想他宽广的胸膛，想他无聊的笑话，想他温暖的怀抱……
好想、好想……
可是，他的感情就像是七彩梦幻般的琉璃，清澈中又带着朦胧的色彩，教她有时好似看清了，下一瞬却又模糊了起来。
真是可恶的人，把她耍得团团转，还害得她以为……
那现在呢，汪雨楠，你还在等什么？等他亲自开口赶你？还是你想要当一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正室？却要忍受自己的老公在外面花天酒地？昨天晚上才闭上眼，脑海里却全是他的身影，汪雨楠啊汪雨楠，他不过是叫你一声老婆，你却像是飞了起来，现在，从半空跌在地上，还没疼够吗？
她并不特别，其实她自己一直都知道，她向来就不是什么美女，也没什么特殊的专长，更没什么吸引男人的魅力，她只是一个普通女人。
说真的，她不太清楚他为什么会想娶她。
事实上，他甚至没说过“我爱你”这三个字，她只是被幸福蒙蔽了双眼，渐渐地忘记了自己曾是多么地卑微，他就像她晦暗人生中的一道光，总是引领着她前行的方向，她不怕跌倒，奋不顾身……到头来，换来的却是什么……现在想起来，她这想法实在是天真的有点可笑。
赵戈雅低头看看她左手无名指已经空无一物，霎时有些吃惊地试探道，“你……是不是，跟你老公闹矛盾了……”
一句话，竟问得汪雨楠哑口无言，她捏紧了拳头，表情在瞬间冷了起来。
“噗……你是说沈天昊他……他跟林惠？”赵戈雅听完她的描述，差点没将正含在口中的咖啡喷了出来。
怎么可能嘛！
“是的。”
“噢，老天，你们才结婚多久啊，他怎么会……”而且还是林惠，先撇开这件事到底是不是误会而言，沈天昊这一次根本是严重触到了小楠的雷区，难怪她会不想接电话。
“也许早就勾搭上了是我自己太傻不知道而已。”为什么她总是要承受这些，楚海也好，他也好。是不是长得不漂亮的女人找了一个体面的男人，就算表面不说，背地里却总是会受到世人的鄙夷，或是男人的不真对待，她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只是单纯地想要获得幸福而已，真的，有那么难吗？
赵戈雅受不了的翻了个白眼，然后深吸口气，看着她道，“也许只是一个误会也说不定？你们都已成了夫妻，那还有什么话不能摊开来谈呢？小楠，有时候眼睛看到的，并不一定是事实。”
可不是，沈天昊那家伙要是真要跟林惠好，非得等到现在？何况，那家伙从高中就暗恋着丫头，怎么可能这样不珍惜，伤她的心。依她看，那根本就只是林惠单方面的坏心眼罢了。
这句话……昊哥哥也曾说过。
阿雅的嗓音彷若藤蔓缠绕着汪雨楠的四肢百骸，深植心间，教她心跳如擂鼓，鼓噪得数她有些心烦意乱。
＇重要的是，用心去分辨。＇
汪雨楠沉默地垂眉敛目，闷哼一声。
“你爱他吗？”赵戈雅忽然发话。
“嗯……”闻言，她咬着下唇，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那不就得了！？我真是受不了你这死性子，从以前就是这个样子，什么事情就爱藏在心里，自己一个人猛钻牛角尖，然后硬是要装得若无其事，这样很有趣吗？笨蛋！爱就是爱了，还想那么多干嘛？有什么话想说，就去问，哪怕真是事实，走也走得甘心才是！如果不问明白，万一真是误会，你后悔也来不及！”
“……”汪雨楠沉默地低下头，一滴泪悄悄地滴了下来，在柜台上溅开。
“拿去！”赵戈雅忽然凶巴巴的抓了一旁的面纸盒过来，塞给她，继续道，“别以为我会同情你，没那个本事就不要装潇洒！小楠，有时候做人，要遵从自己的心，活的痛快一点，让自己也能得到解放，你明白吗？”
“……”她点头，第二滴泪水滑落。
汪雨楠擦干泪，刚想说话，这时，她却瞄到有个大约四十多岁的男人，正拿着相机对着自己，她茫然地看着他，不过对方根本不在意，还一脸见到大新闻一样心喜，迅速按下快门。
没想到，下一秒，又有几个人接二连三地涌进店里，他们拿着摄影机，像是有备而来，一个接着一个的话筒通通堆在了她的面前，“汪小姐，我是Z市日报的记者，请问沈副部长包庇你父亲汪旭贪污受贿的事是真的吗，请谈一谈……”
“我是Z市政治新闻周刊的记者，请问你父亲被双规后为什么会忽然被放，确定是无罪还是因为你和沈家的关系？请汪小姐发表一下好吗？”
瞬间的失神炫惑，汪雨楠就站在原地，怔愕地看着那一群此起彼伏的镁光灯发愣，她耳朵有没有听错，他们说什么？
赵戈雅也被这样的架势吓了一跳，但她很快回过神，挥手怒斥道，“你们这是干什么？”
面对赵戈雅的怒焰，那群记者却完全不予理会，反而更加猖狂，“汪小姐，听说你父亲赌球输了十几万，是他帮你父亲还了高利贷，真有此事？是不是他早就跟你父亲有所勾结，所以才会千方百计弄他出来，他从中收受了多少贿赂？沈书记跟此事也有关联吗？作为关联人，你可不可以发表一下声明？”
“汪小姐，他是为了收受好处才娶你的吗？还是这只是沈书记拉拢刘副书记的策略？……”
可怕的问题，一个接一个伤害她、打击着她的心脏……汪雨楠反射性地抬手，想挡住镁光刺眼的照射，直到赵戈雅怒不可遏地联合员工将他们赶出去，她才回过神来。
“小楠，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赵戈雅愤怒的声音传到她的耳中，她缓缓抬起脸，大喘了口气，泪痕已经湿透衣襟，“我……我不知道。”
昊哥哥把父亲弄了出来？还帮他还清了钱？那些人讲的都是真的？
为什么？这怎么可能……
难道，他那天匆忙地离去就是在干这些事？难道他这几天早出晚归就是在处理这些新闻压力？他难道不知道，她的父亲早就罪无可恕，他这样做，他这样做……就不怕……
听那些记者的话，他分明是已经被拖牵连进去……
心被沉痛地敲打了一下似的，汪雨楠猛然回神，泪水狂飙，她抛下一句话后便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阿雅，帮我看下店。”
汪雨楠边跑边哭，她的脑子里乱成一团，好无力，内心的煎熬让险些让她崩溃。
昊哥哥……为什么……
她忽然想起了那一天，他抱着自己，说会帮她的父亲，可是她明明说了不用。
她要回家，她想见他。
心里头总是有一股莫名的不安急窜着，像是找不到发泄的出口，闷得发慌。
可不料才冲出去没多远，她却迎面撞上一个人的肩膀，在她低垂的头顶上传来一阵冷漠的嗓音，她猛地抬头，是她……林惠。
“汪同学。”她冷冷地开口。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