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是禽兽》第37章


可她终究是个妖,道行再浅,要吃定一个男人还是易如反掌。
她掏空他的精气,愈夜愈是艳光四射。
他终于无力瘫软,虚如薄纸,窗外夜风一吹,便卷了过去。
再睁眼间,身上的苏媚已如云烟般消散,伸手也捉不住,摸不透。
——不过是一场梦啊。
不过只在自己的手心翻滚,手上一池污浊,他从来没有这么厌恶过自己。
天亮了,阳光正好。精心拾掇,又是个君子。
真的忘了吧,散了吧。
对镜演练很久不见的笑容,他还是从前的花洛,潇洒的,漫不经心的花洛。
等筹备完善,开始拍戏的时候又已是冬天。
化妆师正在为演员化妆。
苏媚昨夜晚睡,困意渐起,放眼室外是一片白雪,很醒神。
她在雪地里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是花洛。
他正在和几个孩子玩雪仗。
他们在山林中拍摄,那几个孩子是附近人家的,突然闯入,花洛不但没驱赶,而且还像个大孩子似的和他们玩闹起来。
苏媚又见他脸上明媚艳丽的笑容,莫不是真的烟消云散,他彻底放下她了?
她太喜欢见他这样明艳动人又人畜无害的笑了,若如初见。
若这能放下,倒也两全了。可苏媚却总觉得失去了什么,心里有些空。
造型师替她做好红萼的造型。
在镜子前照照,总觉得不对胃口。
她不由得烦躁,对化妆师发脾气。她现在是主角,身价大涨,够格耍大牌。
弄得不愉快,化妆师竟气哭起来,愤愤离开。
花洛进来,拦住正委屈的化妆师,叫她摊开手,然后把一把糖放在她手上,说,“附近孩子送的,等吃完了再回来,心情肯定就好了。”
化妆师见着手中的糖果,其实气已经消了一半,导演太体贴人。
她想立刻回来化妆,花洛说,“让我来吧,我对红萼比较了解,女人果然不如男人了解女人。”
女人只会为难女人。
苏媚正想起身,花洛就将她按在坐位上,为她化妆。
他笑说,“和剧组工作人员搞好关系很重要,牌再大,如果得罪了造型师,你就算是貌美如花,她也可能会公报私仇,把你弄成老巫婆。”
“造型师可以随便换吧,主演可不容易换。”她愈发傲气。
花洛为她画上眉,说,“这个圈子很小,圈内人每天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明星的口碑很重要,要是总和剧组内的人闹矛盾,以后去了别的剧组发展也不会顺利。”
他画得极温柔。
笑眼似水,笼着她的眼。
她心内也很柔软,说,“我不准备去别的剧组,我只想拍你的电影。”
“人往高处走,有好的你就去吧。况且,如果主演一直是同一张老面孔,我这个导演也会腻味啊,会失去灵感的。”他依旧没心没肺地和她开玩笑。
她想起他第一次为她化妆的样子,也是这样温柔和美好,一切只若初见。
她心里没有恨了。
画完了妆,又觉得戏服不适,便又去换衣服。
可她还是穿不好古代女人的衣服。繁繁复复,褶褶叠叠,就如女人的心。何苦凡事化繁,自寻煎熬呢。
有人在身后帮她整衣服,回头,是花洛。
他记得他第一次为她穿衣服的样子。
纱裙拂过他的手,质地极其轻柔,似一缕烟,萦绕指间,却始终觉得抓不住。
穿完了衣服,在镜子前端看。
“红萼”的打扮是十分放浪的,一袭轻薄透明纱罗,外披水红披风,袒胸露乳,里边不穿内衣。一个摇摇欲坠的堕马髻,斜插一根金步摇,金步摇不步自摇。
大唐的公主向来都是放浪形骸,似妓/女却不似贵族。
可惜身后的“静一”呢,似已顿破红尘,不为所惑了。
他看着她的眼神是纯洁而动情的。
剧组事故
苏媚和花洛的关系似乎变得单纯而友好。
人前是导演和演员,人后是朋友——单纯朋友。
日子过得很安宁。
苏媚继续享受着白钰的溺爱。有时候觉得可以很爱他,空闲的时候为他洗洗衣,做做饭,拉着在商场风生水起,回家在床上翻云覆雨。
她好像很幸福。
她看到花洛也很幸福。叶娉婷对他很好,他也对叶娉婷很好。
他又变回以前的那个花洛,总是笑眼弯弯,说些没正经的玩笑话。
他们彼此假装很快乐——但也许只是假装。
《诱僧》拍摄得还算顺利,只是拍最后一场戏时叶娉婷坠马,受了伤,断了两根肋骨。
还好这并不妨碍电影的杀青。最后一幕骑马的镜头由替身演员代替了。
叶娉婷没有出息宣传活动,但媒体记者好像也不需要她,他们最关注的还是苏媚。
花洛有时候也会缺席宣传活动,在医院照顾叶娉婷。
没他在的时候,苏媚一个人面对诸多摄像头总觉得很没安全感。
《诱僧》的票房又破了纪录。
苏媚的身价水涨船高,她红得发紫,但也黑得发臭,八卦记者和网友对她的评价都是毁大过于誉。
尤其是网友,她不知道他们缘何会对她有这样大的仇恨。
他们在论坛,在微博肆意谩骂,粗口连篇,骂她是“婊/子”,是“小三”,是“整容货”,甚至还有网友恶意PS她的艳照,以证实她在出道前就是个靠卖肉拍片的A/V女优。
她甚至不能在人前放肆地哭,放肆地笑,一切都易落人把柄。
也只有白钰能够毫无所求地包容她,体恤她,宠溺她。
所以心情不好的时候她很喜欢“作弄”一本正经的白钰。
那日,她就将网友PS的裸照设置成了他的电脑桌面。
白钰打开电脑工作时起初真有些吃惊,但即刻又一笑了之。
“PS的水平还差些,连胸口这颗痣都没P上去。”
他对她的身体太熟悉了,她身上有几颗痣,在什么部位他都一清二楚。
“诶,精明的男人一点都没幽默感。你就不能假装大吃一惊,然后生气地质问我么?”苏媚实在是无聊透了。
白钰笑,说,“实在是这赝品太劣质了,我都不好意思装蠢。”
“可是现在这种赝品漫天飞,很多人都信以为真。白先生你这么有钱,难道不应该替你的太太封住那些无聊暴民的嘴么?”
“中国现在约有14亿暴民,再有钱也封不过来。”
他将电脑桌面替换成她和他的照片,然后开始认真工作。
他喜欢到她屋子里工作,尽管她很多时候很吵很闹,让他安心不下来,但他喜欢她陪伴的时光。
“哦?原来还有白先生做不到的事呀?”
“不是做不到,要看值不值得去做。注意你的人很多,但在意你的人很少,在意你的人相信你就够了。”
在他心中,白太太永远是最美。
这个男人不会过多甜言蜜语,不会油腔滑调耍尽花头,可就是让她打从心里信任他。
可她却并不是一个值得他信任的女人,她心里时常很负疚。
白钰认真工作,苏媚则退到一边沙发上看电视,看的是无聊的韩国泡沫剧。
电视中的女人哭哭啼啼,墙上的时钟滴答滴答地走,白钰的键盘啪嗒啪嗒地响。
她觉得无聊透顶,瞧瞧走到他身后,拔了他的电源线。
电脑屏幕一黑,数万字的企划书存稿消失无踪。
白钰皱眉道,“调皮的白太太,你闯了大祸了,这份企划书很重要,明天上午的股东大会上要用到。”
可语气里并没有苛责的意味。
苏媚并不知错,说,“我好不容易有一天休息你就只知道工作,天长地久,也觉得乏味……”
“你想做点什么?”
“你能陪我做的事情无非也就是花钱,花钱,花钱,实在缺乏浪漫。”
他实在不是一个浪漫的男人。
白钰暂且停下手中的工作,搂住她的腰,让她坐在他腿上,然后变戏法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一对银戒指,说,“这对银戒指是我从古玩店里买回来的,有一个很凄美的故事,是在抗战年间,一个红军战士和她夫人的定情信物,刚结婚后战士就参加抗日战争了,后来死在战场上。他想让战友将戒指带回去给她夫人,但长胖了,戒指拔不下来,他就把整个手指都割了让战友带回去,然后夫人就一直守着那截断指,等指头烂了,化成了骨,戒指才落下来……不值钱,但觉得很有意义。”
戒指已弯曲变形,上头有斑斑污渍,很难看,但听了故事后苏媚心头很动容。
“给我戴,我喜欢。”
白钰“小气”地拿回去,又收进口袋里了。
“现在不能给你,等你答应我求婚的时候送给你。”
求婚?结婚?也不知何年马月,她心里没有个准数,并不确定就是这个男人。
“不给就算了。”苏媚要从他腿上下去。
他依然搂着她,贴着她的耳朵说话。
“太太,我现在这么努力工作是想赚更多的钱,要赚够十辈子够花的钱,然后我们买一座小岛,在岛上建一座庄园,养很多狗,很多猫,十辈子都在那里过。”
苏媚被这番话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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