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是禽兽》第45章


电话那头沉默了半响,说,“你得告诉她,中国的面里只能放蒜末,不能放咖喱。”
“但辛普森太太晚上有事,请假回家了,你能否再过来帮我做一碗。”他的语气很柔软,似请求。
苏媚心也软,犹豫良久,答应他。
“好,我过来。你家?还是当时我住的地方?”
“你住的地方。房子我一直为你留着。”
苏媚便过去了。
她还留着那房子的钥匙,当时忘记把钥匙交换给白钰了,他也一直没换锁。
她推门进去,屋内没点灯,白钰背对着站在窗口,看着远处夜景,他的背影即使在黑夜里也发光发亮,只是尤显得萧索而落寞。
苏媚开了灯,说,“怎么没点灯?”
“开了灯以后,一切都能看得很清楚,看得到不想看的人,看不到想看的人。”
她也局促在门口,不知道该怎么靠近。
她心再狠,也不忍看着他落寞寂寥的背影。也许她曾爱过她,连自己都不经意。
“我给你去做面吧。”
她转身进了厨房。
一会儿便端出一碗热腾腾的面。
他坐下来吃面,两人兜转一圈,终于又面面相对。
他瘦了一点,脸上的轮廓更分明了,眼神有些黯淡,但依然俊朗儒雅。
三十三岁的男人了,怎么能好看成这样?
“谢谢。”他笑着向她答谢。
然后拿起筷子,将面捞起。
面很滑,总捞不住,苏媚给他支招。
“来,我教你。”
她拿过白钰的筷子,将筷子卷着面,绕了几圈,再递给他,说,“像这样就容易吃了。”
“谢谢。”他又一句道谢,很生疏。
面条杂乱缠绕,入肚却成一团解不开的麻。
白钰只顾吃面,没有说话,甚至没有抬头看她。
一时间,苏媚觉得很尴尬。
她起身要走,说,“那么你慢慢吃吧,我先走了,不打搅。”
“这么急着走?不能多留一会么?”
白钰才抬头,用纸巾擦擦嘴角的汤汁,依然没有抬头看她。
“我想……我们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没事的话最好少相见。”
若不相见不相思。
“没有关系?”白钰冷笑一声,说,“我现在还是电影的投资人,你是我的演员。”
“电影并不顺利,这种合作关系也许也马上会结束。”
“你不需要我的帮忙么?”
“我需要,但是不能,我已经欠你够多……也许,你可以帮帮花洛,毕竟电影直接关乎着你的利益。”
苏媚总觉得白钰无所不能,这次电影上映危机,他若能出面肯定能平息一切干戈。
白钰苦笑,“那点收益对我而言是九牛一毛,现在香港电影市场不景气,我根本不指望他能替我赚大钱。”
“但没有合作关系,至少还有血缘关系……他是你弟弟,他现在心力交瘁……”
她不知道他也心里交瘁么?心里却只牵挂另一个人。
她打感情牌,但感情牌根本不能令他动容。
“血缘关系值多少钱?”
“白先生,你不能一切都以金钱来衡量。”
“我已经无偿为他做的够多,他也为我做得太多……太多了,把什么都拿走,最后连我的女人都抢走。”
苏媚顿住,他虽然面上若无其事,但心中还是有伤,有恨。
她实在没立场和他说这番话。
只说,“对不起,是我负了你。”
白钰把汤水也喝完了,汤水很鲜,但入肚是苦的。
他仍意犹未尽,把空碗递给她,“请再给我做一碗面,本来说好一辈子的面就都在今晚吃了吧。”
苏媚不能拒绝他,也不忍拒绝他,又去做了面。
他又吃得很干净,腹中很撑,但心里是空的。
他突然问她,“吃了长寿面真能长寿么?”
“只是民间一种吉利的说法,人人都逃不过生老病死的命运。”
“不快乐,要那么长寿有什么用?”
“我希望你快乐。”她打自肺腑地希望,“今天是你的生日,更应该快乐。”
“快乐需要多少钱,为什么我还买不到?”
他看向她。他有再多的钱,也买不到她,买不来快乐。
“你能找到一个中意的令你快乐的好女人的。”苏媚说。
“钱买来的女人么?”至今靠近他的女人多半都是觊觎他的财富。
“我也是你用钱买了的,白先生,我一直只在乎你的钱,所以你恨我也好,怨我也好,最好当断即断,你不能被一个贪慕虚荣的女人这样耍弄还执迷不悟,会悔掉你一世的英明。”她不希望他对她再抱有任何希望。
可他似乎执迷不悟,说,“这房子我为你留着,我相信你会回来的。”
“在有生之年肯定不会再踏足,你只能留着养蜘蛛了……抱歉,我真得走了。”
她决绝地起身走。
……
电影的审批结果还是迟迟未下来,花洛也不能坐以待毙。
他在一次酒会上正巧遇到一个日本电影投资人,他对《川岛芳子》很感兴趣,而且他有一个挚交就是川岛芳子义父川岛浪速的后人,一直想把川岛芳子的故事拍下来。
他也了解了现在该电影面临的一些难处,愿意投钱重新包装电影,然后电影可以以日片的形式参加今年这届的东京国际电影节,如若获得奖项,便可以迅速地打开日本电影市场。
日本电影市场份额比香港还大得多,前途还是一片光明的。
花洛再三思考,也争得白钰同意后决定与该电影投资人合作。
“如果香港实在无法发行的话就只能放弃香港市场了,再怎么样也得给投资商一个交代。”
虽然白钰口上说损失可以不计,但花洛是个导演,理当应该让投资方看到投资回报。
“但是如果以日片的名义发行日本市场,那些愤青网民会更加说三道四吧?”
苏媚有远虑。
花洛长长叹一口气,说,“顾不得了,清者终能自清,作为一名合格的导演,我首先得让我的投资商看到回报,才能让其他投资人也有信心对我日后的电影进行投资。”
“我最近也在网上看了不少留言,我总觉得奇怪,那些网民好像有组织有规模似的一批一批地谩骂,很多人根本没看过电影,将里面人物的身份都弄错……”
“也不排除有人雇水军的可能。”
他仔细地排除了一下能同期上映的影片,都构不成竞争关系。那么会是谁呢?
作者有话要说:把电影这事儿整得有点复杂了,但为了突出小白的腹黑~望天,他很坚信苏媚回会来,他会把一个人逼到山穷水尽然后再对她展开怀抱……这一对苦命鸳鸯的日子可不好过了,笑
电影节风波
花洛确定影片香港上映无望,便欣然接受日本投资人的投资。
他将副导演执导的后半部影片中的不尽人意之处又重新加工,力求精良无缺,然后提交东京电影节参赛。
然后他顺利接到电影主办方的获奖提名通知,投资人野田先生告诉他,《川岛芳子》有较大希望获得最佳电影奖和最佳编剧奖两项大奖。并被通知下月参加颁奖典礼。
野田先生能为他推波助澜。
他作为一个资深的电影投资人,和电影主办方方面的关系十分密切。
一切似乎顺风顺水……
闲时,白钰给国内知名导演贺玉森先生打了个电话。
贺玉森颇有些意外,“哦,是白先生啊,你这个大忙人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啊,难道是准备送钱投资来了?”
贺玉森颇性子一向爽直,说话口无遮拦。
白钰笑,说,“你哪天要改了这拧脾气,改拍商业片,改向票房看齐的时候我自然愿意投钱了。”
贺玉森一直坚持只拍文艺片,多年来一直没改掉那副文人的破“气节”,从前好几次找过白钰做投资,但白钰都拒绝了,只因文艺片不卖座。
贺玉森破口就损,“他娘的,中国的电影就是被你这种唯利是图,眼界短浅的电影投资人给搞堕落的!老子还不稀罕你这点钱了,我自己投钱拍,就是倾家荡产也要把真正的电影做下去!我就不信了,一堆老鼠屎里面还淘不出一粒金子来!”
“贺先生,我不是什么电影人,只是个生意人,‘唯利是图’才是生意人该有的职业素养……”白钰也不生气,还是保持风度,儒雅地笑道,“听说你的电影在日本东京电影节上获得了三项大奖提名,本来以为中国文艺片的春天快来了,日后也考虑投资文艺片,可事不尽人意……老鼠屎太多的时候就算是金子也会被埋没的……”
“什么意思?我对咱中国的文艺片一向抱有信心,这次一定能获奖!”
贺玉森的新片历时三年才拍摄完成,自己卖了两套房产,投钱进去拍,这次三项大奖提名令他信心倍增,春风得意,还以为奖项会尘埃落定,但是事出意外……
“你知道《川岛芳子》这部电影么?”
“知道,不是你投拍的么?他娘的什么破烂影片,一个汉/奸娘们……”
“是我投拍的,不过现在注入了日本资金,我的股份也已被吸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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