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如割》第102章


原计划有序地向前推进。
交待完工作后,春子还特意向李唯一和欧阳江河交办了另外几件大事:一是派人去深圳找到原来他工作过的文轩工艺品厂,如果那些难兄难弟还在,有想要跳槽的,尽量在华财集团名下的公司安排一些适当的岗位;二是请许仁义出任高峰县旅游总公司旗下的五星级酒店秀峰大酒店的总经理,春子说他既对自己有恩,又有多年经营酒店的经验,是不二的人选;三是帮忙照顾他老家那些亲人们,他们有什么需要,适当的给予照顾。
李唯一当时就提到了牛太锋,说牛太锋刚到县城找过他一次,想与人合伙承包一个建筑工程。
春子听了,想起他威逼杨丹的那些恶行,摇摇头说:“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相信的,建筑乃百年大计,不适合他,我看,还是让他做一辈子木匠吧。”
交待完毕后,春子在宾馆休息了一晚,第二天,就神秘失踪了。
之所以说失踪,是因为他的任何联系方式和行踪都被截断了。他的手机关着,被他派回香港的随身司机也对他的真正去向一无所知。至于他是否已去欧洲考察,经戴子慧通过有关途径了解,也被否定了。
春子究竟会去哪里?为此忧心如焚的戴子慧,在吴青玫、李杰的陪同下,挺着大肚子从香港来到他的老家牛磨村,方才得知这里发生的一切。
原来他有这样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去,有这般离奇的身世!戴子慧愈发对春子充满牵挂,她希望春子能承受这生命之重。但华财集团的事务不能耽搁,戴子慧不得不重新挑起这付重担,她相信春子能坚强地面对,待心情平静之后,自然会重新回到自己身边。
数月之后,在世界遗产大会上,187个缔约国就各国推荐名单进行表决,中国政府提名的高峰县主景区秀峰山终于如愿夺得“世界自然遗产”的桂冠。消息传出,举国欢腾。高峰县上上下下更是喜上眉梢,举办了一系列的庆祝活动。
最得意的还属高峰县旅游开发总公司总经理李唯一,他选在这个时候与赵晶晶举行了隆重而热烈的婚礼,当地政商名流纷纷前来祝贺。赵国邦老爷子一改往日对李唯一的偏见,乐呵呵地招呼宾客,让李唯一大感快意。
新婚之夜,软语温存,媚眼盈盈。在与赵晶晶一番肉体缠绵之后,李唯一突然感到了莫大的遗憾。这遗憾源于久无音讯的春子。李唯一想,没有他,自己哪有今日无上的风光,没有他,自己更无今夜别样的风流。可是在这个时候,他却不知所踪,他却独自承受着命运对他的捉弄,掩隐在哪个不知名的角落。
也许只有牛芳玲更能体会春子内心的感受,她从来没有提及,也没有听到春子提及,但她与春子曾经同床共枕的事实无法抹去,她相信春子和她一样,在得知事实真相后,同样面临着姐弟乱伦的恐惧。这是一把摧残心灵的利剑,正在制造外人无法看到的伤口。以其说春子无法面对疼爱他的养父,还不如说无法面对养父与他无血缘关系的背后,是角色的错位,是乱伦的恐惧。
而戴子慧并不能体味这些,她只是觉得春子太过无情,纵有天大的事,怎能甩家不顾,一去不返。等到儿子出了世还没有见春子回来,戴子慧则由埋怨转为疑惧:难道他会出了什么意外?
看来等待不是办法,异常焦虑的戴子慧开始派出各路人手探寻丈夫的下落。可就在大家一筹莫展之时,戴子慧却意外地收到了一个寄自大陆的包裹。戴子慧打开包裹一看,只见里面装着一套婴儿布衣、一双婴儿布鞋、一块象征平安如意的玉面佛。
很显然,戴子慧将这包裹与春子联系起来了。她知道,这绝对是一个父亲对儿子的思念和寄托。既然如此,那他为什么不亲自回来看看自己的妻子和刚刚出世的儿子呢?戴子慧百思不得其解,但不管怎样,这样一个包裹证明了春子的平安和他对家人的牵挂,对她而言,这是几个月来最大的一个喜讯。
包裹上虽然没有留下详细的地址,但从上面的邮戳上可以看到,包裹寄自高峰县,戴子慧因此更加断定这必是春子所为。因此,戴子慧决定亲自到高峰去寻他。
可高峰县说小不小,到哪里去觅他的踪迹呢?两天过去了,一点头绪也没有。吴青玫便提出去找那个经手邮寄包裹的工作人员,或许会找到线索。戴子慧想,邮政局只管将包裹寄出,怎么会知道邮寄者的来龙去脉。但既然无从下手,还是死马当活马医吧。因此,他们来到邮政局,费了好大的劲才找到那日经办此邮包的一个年轻姑娘。她对此倒印象深刻,因为寄包裹的人应该在上面填写自己的地址,但那个人却没有。戴子慧问,那人长的是啥模样,大约多大年纪?姑娘说那人个头不高,约有四、五十岁。
戴子慧摇摇头叹息了一声,距春子的形象差距太远,断不是他来办理的。几人正要离开时,姑娘突然叫住说,她曾要求那人留下地址,对方虽没有答应,却念叨了一句是旅游时受人所托,不能留下地址。
旅游时受人所托?他会不会就在高峰县的某个景区?戴子慧想到了包裹中的玉面佛,心想,难道他在净林禅寺?
戴子慧将疑问说与吴青玫听,吴青玫当即认定春子就在净林禅寺。她说春子素有佛缘,说不定他遭逢这样大的变故,一时想不开,已遁入空门了。
如此一说,戴子慧又喜又怕,喜的是终于可以找到春子了,怕的是春子真的许身佛门,那自己怎么办,自己的孩子怎么办?吴青玫当然也有这样的担心,自己与春子还没有开始就这样结束了,那是多么的可惜和遗憾。
当日,戴子慧抱着刚出生不久的孩子,在吴青玫等人的陪同下驱车来到净林禅寺。戴子慧的公公了绝和尚出面接待了他们,看着自己的小孙子,牛树人百感交集,但他坚持说春子不在寺中,让戴子慧等人失望不已。
吴青玫则跪在佛前,乞求佛祖开恩,让春子与他刚出生的儿子骨肉团聚。言辞切切,催人泪下。有些观光进香的客人闻知情由,都掩面流涕。
然而,春子仍然没有出现。无奈之下,戴子慧将此事通报给高峰县委书记蔡学良。蔡学良得知春子很可能就在净林禅寺的消息,高度重视,决定使用行政手段,以检查消防安全为由,对各殿作仔细搜查。
方丈净苦法师知道春子乃举足轻重之人物,看来非他出面不可化解当前的矛盾,他让众人暂在大雄宝殿等候,自己则来到后山的一间古旧禅房,轻轻敲响了房门。
开门之人果然是春子。但并非人们料想的已剃度为僧,他还是原来的装束,只不过多了几分冷峻和忧郁。
净苦法师说:“阿弥陀佛,我佛慈悲,但佛教绝不是教人消极的宗教,我佛门也不是逃避现实之所在,你不应该总待在这里。”
春子双手作揖道:“方丈法师,我并非逃避现实,而是正籍着佛法的智慧,舍离执著,迈向解脱,我真的是了无牵挂了。”
净苦摇了摇头:“修习佛法不可盲从和冒进,一切应来得自然、自在,所以我一直反对你急于剃度的作法。再者,你既然坚称内心已了无牵挂,又为何不敢去见你的亲人,而要独自躲在这间小小的禅房之中?”
春子说:“我是怕俗世中的人和事打扰我的清修。”
岂知,净苦竟然笑了:“你啊,自相矛盾了不是?你既然解脱了自我,舍离了尘世的烦恼,就应该面对任何事物而不生出恐惧之心,亦不需作任何主观努力以逃避当下的实况,可是你都没有做到,因为你做不到。既然做不到,又何必太过执著,而使骨肉分离、亲人含恨。”
“我……”春子一时语塞,他如何不想抱一抱还未曾谋面的儿子,否则也不会偷偷向妻子寄去包裹以寄托思念祝福之意。春子痛哭流涕地说:“我真的不知如何解脱自己,总以为遁入空门便可一了百了。”
净苦双手合十,又喧了一声佛号,说:“我佛门中人都相信有轮回、有因果,相信有前世和来生,所以你今世所受的种种折磨,必是前世种下过恶因。既然是前世种下的恶因,你现在改变不了,烦恼又何用?你现在要做的是种下今世的善因,以求来生获得福报。佛说‘欲知前世因,今生受者是;欲知来世果,今生作者是’就是这个道理。而善待你的家人、亲人和朋友,善待世间万物,即是你现在应该去种的善因。”
春子感激法师的开导,拜伏在地,却仍然不肯离去。
净苦便说:“你去见你的亲人吧。佛教不是单讲信仰,还是一门深奥渊博的哲学。并不一定要出家为僧、青灯木鱼作伴方能领悟,只要你有一颗向佛向善之心,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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