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出狱后会死得很惨》第37章


白白糟蹋!
信任是一点点垒砌的,而打碎它,却只需短短一瞬,方谦业在感到那人的手已经开始扒自己的裤子时,已经对秦晟不抱一丝希望了,他能靠的只有自己。
其实,这一切都没什么可怕的,估摸着自己是温柔乡里呆太久,都快忘了先前的生活有多么艰辛和阴暗。
他低低地笑出声来,脸色惨白,配着这笑声着实有些诡异,他自己知道那是他已经没了牵挂,没了人生前二十几年所认定的一切的惨笑。
吊梢眼的动作顿了顿,眯起眼睛问道,“你笑什么?”
“你想要钱吗?”方谦业止住笑声,缓缓勾起嘴角。
“你什么意思?”
方谦业嘶哑的嗓音在仓库方内娓娓响起,“刚听你们俩说话,好像楚亦程能给你们的钱不多吧?我有很多钱,都可以给你,只想保自己安全离开,你有了这些钱后,就再也不用接这些辛苦卖命的活了。”
“我怎么知道你真的有那么多钱?还有,如果你是打算使计逃走,那我岂不是亏大发了?”
“我可以证明我有很多钱,你翻一下我手机里银行的短信记录就知道了。”方谦业继续冷静地试图说服这人,“至于你担心的我会跑一事,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会怀疑,我只能说凡事都有风险,但风险越大收益就越大。楚亦程已经在这里翻不出什么风浪了,你得罪了他也没什么,你只要把我看好了,收了我的钱然后去逍遥快活,这比你刀尖舔血赚卖命钱还是要轻松点的。”
吊梢眼还是不上套,“听着好像有道理,但你一旦活着出去后,找秦晟来给你报仇我又怎么办?”
方谦业笑了,“你没看到他已经不管我了吗?我怎么可能去找他来给我报仇?况且我就只是知道你的脸而已,你有了钱哪里不能去?这茫茫人海我又如何找得到你?”
吊梢眼沉默了,走到一旁的木箱子上坐下,方谦业稍稍松了口气,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刚爬到一半,那人就说话了,方谦业的心顿时吊了起来。
“我就算现在把你上了,然而逼着你去取钱,你又能如何?”
“你可以试试。”方谦业颤颤巍巍地站了起身,语气阴寒,“如果你真的碰了我,我不会再顾忌任何东西了,不管你怎么逼我,钱你一定拿不到。”
那人咬了咬牙,狠狠地吐出了一句话,“行!我就赌一把!你最好别耍什么花样。”
方谦业默默地点了点头,又问道,“你同伴呢?你是想和他瓜分,还是独占?”
见那人顿时有点犹豫,方谦业又道,“看他好像挺谨慎的样子,可能不会同意我说的这件事,说不定还会阻止你。”
“你这是在挑拨离间?”吊梢眼阴沉地问道。
“我只是在说实话而已。”
吊梢眼沉默了会儿,突然站起来又拿过绳子又打算把方谦业捆起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
方谦业惊惧地问了一声,然后挣扎了起来,两人的动作有点大,不知是谁踩碎了地上的盛水的瓷碗,发出清脆的咔咔声。
“你给我老实点!”
那人一巴掌狠狠地扇到方谦业的脸上,方谦业顿时被打得嘴角渗血。他见挣扎不过,便也不动了,任那人又捆了起来。
吊梢眼绑完后,朝地上啐了口,随即就走出去了。方谦业冷眼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下几多猜测,默默祈祷着,等会回来的时候,还是他一个人。
时间慢慢过去,仓库房内响起一阵轻微不易察的绳索割据声,方谦业拿着地上的碎瓷片艰难地尝试了好久,才找准一个方向有效地将麻绳割了大半。
他冷汗直冒,加快了速度,他知道如果这下没有逃出去他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但他不得不赌。
在麻绳断裂的那一瞬间,他听到了门外的脚步声,心肝俱麻,那种恐惧他此生难忘。
随即,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辨认出了只有一个人的脚步声,他迅速扒开身上的绳索,拿起地上成堆的废弃木棍,轻声走到了门边。
当他将木棍挥舞下去时,他自己都难以相信,在饿了两天后,他还能有如此大的力气。
血花迸溅了他一脸,他丢下棍子,踏过尸体,就慌不择路地冲了出去……
第六十一章 离开
这是一个郊外的小山包,山路不陡,一条修葺好的盘绕着的水泥路直通山脚,可方谦业却跑得磕磕绊绊,一路上也不知道摔了多少跤。
他穿着一件薄薄的睡衣,衣服已经凌乱不堪,领口被撕了一个大洞,上满沾满了血迹,如果有人路过看到他的样子,多半会被吓得不轻。
那上面的血迹大多不是他的,他正一边没命地跑着,害怕另一个不知道现在在哪里的人追了上来,也不断地反复意识到,他刚杀了一个人。
不过,那人该死!即使这世上有鬼魂,他也没有来向自己索命的道理。
已经饿了两天了,极度的紧张让他爆发出巨大的力量和体能,但随着慢慢看到有车辆驶过的山脚公路,体力透支后的衰竭感便铺天盖地而来。
他倒在了马路旁,半晕了过去,微眯着的眼睛看到的是一线狭窄的蓝天,飘着白云,闪着刺目的阳光,耳边一阵又一阵的汽车引擎声呼啸而过。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感到有人轻拍着他的脸,昏沉中已经听不到那人的声音了,只知道他的身体被人艰难地抬了起来,挪到了车里。
然后,方谦业的意识便被一片黑色侵占,他只希望,救了他的是一个好心的路人。
……
单身公寓内有些狭窄,却并不凌乱,相反,还很整洁。方谦业从陌生的单人床上爬起来,扶着墙壁刚走到门框处时,客厅里正在看书的青年便抬起了头。
“是你啊,钱学长。”方谦业用嘶哑地声线轻声说了句,“谢谢。”
“嗯,你现在有哪里不舒服吗?”
钱牧站起身走了过来,想将方谦业扶过去,方谦业微微避开了身子,笑了笑道,“我没受伤,感觉很好,就是有点饿。”
“哦哦,我熬了小米粥,还在热着呢,你先去坐,我马上给你盛过来。”说完,他便快步走进了厨房。
方谦业按了按自己瘪瘪的肚子,走到沙发上坐下,眸中一片灰暗。他现在是安全了,但是以后,他又该何去何从呢?
粥很快便被端了过来,放在了茶几上,一声清脆的瓷响打断了他的思虑。
钱牧替方谦业舀好了一碗,放在了他面前,轻声唤道,“学弟,喝粥吧。”
“……哦。”
饿了许久之前还没有感觉,可随着温润的米粥入胃,方谦业慢慢感到饥饿,不知不觉间已变得有些狼吞虎咽,喝完一碗后,自己又盛了一碗,直到将面前的那盆粥喝了一半,才因饱腹感而放下了碗。
见方谦业面色稍稍红润了点,静静坐在一旁的钱牧才斟酌着问出了口,“你……碰到什么事了吗?怎么会浑身是血的晕在马路上的?我检查了,你身上没什么大的伤口,不然就把你直接送医院了。”
“……”
方谦业不知道怎么解释他身上的血是怎么来的,出于私心,他不愿说他杀了一个人,即使那是正当防卫,但他真的很累了,不想去被迫去走法律程序,只想忘掉这些事,逃得远远的。
“呃,不过,总归你没事就好。”钱牧半天没见方谦业回话,干笑了声,自己接道。
“嗯,真的很谢谢你。”方谦业岔开了话题,问道,“学长,你怎么会出现在那里的?”
“我是临时到这边来交流教研工作的,闲暇的时候一时兴起租了辆车去郊外兜风,没想到就碰到你躺马路上了,当时真的吓死我了。”
“那还真是巧,如果没有你的话,还不知道会不会有人愿意下车来救我呢。”方谦业勾了勾唇角,想挤出一个笑容,却不知根本不见笑意。
自从方谦业醒来后,虽然极力表现出正常的样子,但是眼神中浓郁的悲伤根本遮掩不住,钱牧看得分明,他沉默了会儿,终究还是问道,“你的那个男朋友呢?”
在学校篮球场的记忆猛地涌入方谦业的脑海,当时落日渐沉,华灯初上,他在看着地上他和秦晟相叠的影子,含羞而甜蜜地对钱牧介绍道,这是他男朋友……
方谦业默不作声,陷在自己的遥想中,像是被定住了一样,沉寂的眼眸中突然闪现着意味不明的波光,却渐渐湮灭。
好半晌,他低着头回答道,“分了。”
“哦,这样啊。”
钱牧不再多问,也不敢再多问,方谦业这个样子仿佛再问下去就能将他问垮一样。在他的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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