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流氓爱过我》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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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叹了口气,凝视着头顶的那盏水晶吊灯。才几天,我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我怎么能想到我能逃脱五爷的追杀却忘记了另一种更致命的纠缠。这一切难道都是我的命吗?我突然想起那个男人,原本我该叫爸爸的男人。我开始明白他,明白他的无奈,然后我就开始后悔,后悔自己救不了妈妈的命——那个为自己而死的女人。也许,我的出生就注定了我的悲剧命运。可我为什么到现在还能记起小时候的快乐时光。
当我还沉浸在小时候的无忧快乐中的时候,突然眼前就出现了筠薇为我痛苦而去的情景。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如果她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一种沉重的负罪感瞬间就攫住了我的心,让我差点窒息。
第11卷 卷十一 第48章:有个流氓爱过我(123)
一百二十三
'磊'篇九
整座香山仿佛都没了她的踪迹,我寻遍了所有可能的地方也未能找到她。我颓丧地踽行于荒芜的山间小道上,身后是那四个彪悍的青年男子,他们的手都插在口袋里,我知道他们的手里都握着枪把,如果我此刻逃跑肯定会让自己尸横异乡。我四处搜索那个贱女人的身影,从山上下来也找不见像是她的女子。在香山门口几个民家客店经营者搭上来问我是不是找住处,我摇头。我撇下那群令我讨厌的纠缠者,把他们塞到我手里的名片扔进旁边的垃圾筒。
天近黄昏,人们下了山后就朝各自归去的方向散开。买东西回来的人回自己的家,游客去了某处的宾馆或民家客店。接客的人也碰上要接的什么人,拥抱或握手一阵子后结伴去哪里然后消失。两辆卡车和一辆箱形普吉奥轿车也从山上驰下来,丢下引擎声疾驰而去。受好奇心驱使聚集来的猫们狗们也不觉之间无影无踪。最后剩下来的只有闲着没事的一伙晒黑的老人和我——一个染上毒品想伺机找人报复的神情颓丧的外乡者。
我在买卖街上的“希腊小栈”咖啡屋旁边的书报摊上买了一本关于香山历史和地理的《香山景点导读》小册子,然后走进50米外的“雕刻時光”。我在一张临窗的咖啡桌旁坐了下来,侍者过来问我要什么,我点了杯冰红茶,然后开始考虑下一步怎么办。但怎么办也办不了,我清楚,染毒之人等于人性毁灭,整个人在毒瘾发时完全无法自我。夜晚即将来临,我看了眼窗户外面的马路,发现那几个人还徘徊在街角盯梢我这边。我不屑地嗤笑一声,边翻看《香山景点导读》边喝味道怪异的冰红茶。“……香山公园面积达160公顷,最高峰海拔557米。山上多植黄栌,枫树等落叶乔木,每年10月……”看了几行,我就摸不着东南西北,眼下在这里我能做的事一件也没有,看这样无聊的景点介绍简直就是浪费时间。若不再寻思出逃跑的计策,我迟早要被那女人毒死在这个无数人向往的“春探细雨夏听风;秋赏红叶冬戏雪”的山麓下。
可我现在能干什么?一会儿我还是得乖乖地回那个让我感到羞耻的房间,陪伴我的只有无尽的煎熬和痛苦。思及以此,灰暗的情绪再次如雪花般笼罩了下来,掩埋了我本已颓丧的心情。在一阵遥远处的火车经过铁道时发出的催人入眠的震颤声里,我出了咖啡屋,摇晃着坐进东门的“乡间”酒吧。市声渐隐,在酒吧热闹的气氛里,我发现我是唯一一个人独自酌酒的人。几杯酒下肚,我突然想起与筠薇在天台的那个夜晚。不知道她现在在干什么?是在想我吗,还是……
酒总是给人以解脱而麻醉的快感,酒安慰了我身心的疼痛。夜开始深。人们渐渐散去告别声混杂在惊慌嘶叫跑过买卖街上的夜猫的喵呜里。世界在时间的消逝中一如既往,而我变得日渐衰弱,正在与死亡的黑手作拉锯式的角力。我的眼前接踵浮现了我目睹的所有形式的死亡场景,所有姿态不一却又殊途同归的死者的形象,我知道害怕的不是死而是怕心爱的人到自己死后也不知道自己的心和对她的爱。
我所做的一切,她能懂吗?
第11卷 卷十一 第49章:有个流氓爱过我(124)
一百二十四
'磊'篇十
在寻找芬姐报仇的过程中,我渐渐对这项漫无边际搜索的举动感到无望。我吸食的海洛因份量越来越大,而那些看守我的人在我又一次大剂量注射后就开始限制我的自虐行为。他们甚至不准我离开房间到酒吧醉酒,但我总是能够以各种理由骗得他们的同意——让我去那个我现在唯一能找到精神寄托的地方。在日复一日的消沉中,城市对我渐渐成为一块巨大的被装饰过的墓地。在一个又一个静夜里,我多次想到过这个问题。城市天生是为死者而营造诞生的,那么多的人在嘈杂而拥挤的街道上出现,就像一滴水珠出现然后就被太阳晒干了,他们就像一滴水珠那样悄悄消失了。那么多的人,分别死于凶杀、疾病、毒瘾、暴躁和悲伤的情绪以及黑社会的快刀和莫名枪弹。城市对于居住在里面的人是一口无边无际的巨大的棺椁,它打开了棺盖,冒着工业的黑色烟雾,散发着女人脂粉的香气和某些隐秘的气息,堆满了金银财宝和锦衣玉食以及各种诱惑,它长出一只无形然而充满腕力的手,将那些沿街徘徊的人拉进它冰凉的深不可测的怀抱。
又一个微雨的夜晚,我喝完赊来的最后一瓶啤酒,摇晃着走出那间“乡间”酒吧小门。细雨飞扬,在人与人之间形成一道道雨幕。从染毒以后,我就喜欢上了欣赏这里每天必临的雨景。可我很多时候又怕雨下大,大雨总是会把一群原本熟悉的人分开,变得那样的陌生,寻找不到相识相知的那个人,寻找不到来时此刻却已迷蒙的小路。微雨隔开的人间,更像是梦……在路边的一座小院门口,我目睹了那株半只莲(北京人称它死不了),在历经一冬大雪的摧压后,枯萎残败的茎根底不知何时冒出了一节嫩绿的青芽。我捂着被啤酒胀痛的肚子在那里蹲了很久很久。后来,我似乎从它身上获得了一种力量,我摇晃回住处房间门口,没有多考虑就推开了虚掩的门板。
“谁!?”有个男人朝我这边喝问。我闻声纳闷地抬起耷拉的脑袋望过去,发现两个赤身裸体搂抱在一起的男女。躺在男人身下的女人听见我的声音,立刻慌乱了手脚,一把推开了仍在耸动的男人,拉过旁边的被角遮住了身体。我看清楚了那个脸色潮红仍然气喘吁吁的女人——害我沾染上毒品的芬姐,心中的怒火一下子就高烧了起来。那个男人骂了句粗口,不慌不忙地跳下床,举着坚硬硕大的阳物走到我面前。“操你妈的逼,你丫是不是活腻了?不知道你大爷在这里快活啊?”说着,他想抓我的头往我脸上扇耳光,我把头一偏对准他的骚根就是一脚。“啊——”只听得他凄厉的惨叫一声,捂住下体痉挛地蜷缩蹲了下去。就在他蹲下去的那一瞬间,我突然萌生了一个奇怪却有趣的念头:从这人的口音猜测,他应该是北京本地黑社会的人。说不定我可以利用他离开这里。想到这些,我的手脚麻利起来,借着酒劲擂拳抬脚尽往他的要害处招呼,一股脑儿把这段时间所有的愤懑通通发泄了出来。“叫你玩女人,叫你玩女人!”
第11卷 卷十一 第50章:有个流氓爱过我(125)
一百二十五
'磊'篇十一
那个男人最终被芬姐和听见叫喊闯进来的人从我的拳脚下救离了饭店房间。那个男人是被人抬离房间的,临走前他回过头来用鹰鹫一般凶狠的目光剜了我一眼,他的身体因为刚才一顿毒打的缘故而簌簌颤抖,声音也有些哆嗦:“小子,你给我等着!”我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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