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巧姐的幸福生活》第60章

贾政喝茶的手顿住了；目光冰冷地投向王夫人；坐了片刻之后；他脸色阴沉着回去了。
据说那一晚，王夫人屋里的灯一直亮着，而丫鬟们全在外面凝神屏息，一点儿也不敢靠近。而后，贾政甩了帘子出来，之后的一个月都是在两个姨娘那里，再没踏进王夫人屋里一步。
几日后探春从宫里回来，脸上的表情仍是淡淡的。这期间，贾母去了一趟北静王府。探春回来的第二天，北静太妃和北静王妃亲自上门，为保两桩婚事，一是探春亲事，一是巧姐亲事。
贾政当日沐休在家，亲自出来迎接。听了北静太妃之言，他当场便愣住了。只是，皇上并没有下旨，若是探春真的被选中了，岂不是欺君吗？因而贾政支吾着不好回答。
北静太妃并不多说，与贾母一道逛园子去了。贾政这时想起了巧姐之事，本想叫贾赦，想起前儿迎春之事，便只叫人去喊了贾琏回来。
结果跑去的小厮并没有带回贾琏，而是带回来了一道圣旨。皇上已经指了婚，将恭亲王三女封为宁靖郡主，赐与茜香国皇子为妻，择日完婚。
恭亲王三女是这次同探春一道进宫的。贾政终于明白刚才北静太妃那高深莫测的笑容是怎么回事了。贾政这时冷静了下来，认真思考起了北静太妃刚说的话。
探春的身份并不高。自己只不过是一个正五品的官，探春又是姨娘所出。这庶女身份，在择婿之时，往往都是难题。如今北静太妃亲自保媒，这意义那可就不同了，对探春也是一大助力。而贾府里，能请得动北静太妃的人，除了贾母还会有谁。
打定了主意，贾政与迟来的贾琏均应下了这门亲事。府里一时人人都喜笑颜开。巧姐在屋里待着，众多的人上门来恭喜，还非要看她。巧姐无法，只得躲到黛玉房里去。
此时惠如婚期就在半月之后了，正打算这几日搬去林太太那边。黛玉瞧了巧姐垂头丧气的样子，先笑了：“你当初劝我的时候可是怎么劝的。我没说错吧，果然风水轮流转了。如今你竟赶在四妹妹前头了。”
紫鹃正好端了茶进来，将茶放下后，她放下了托盘，对着巧姐端正地做了个恭喜：“恭喜大姑娘了。”
巧姐面上绯红，顿时侧过了身子，拉了黛玉就道：“连紫鹃也学坏了，跟着玉姑姑打趣我。如今这府里，竟没处可去了。”
“大姑娘，既是没处可去，为何不去我那边坐坐？”一个软软糯糯的声音接了话茬，从帘子外传了进来。
屋里几人都愣住了，均侧头去瞧帘子。帘子掀开来，秦氏笑着走进来，一身水红色衣裳，越发衬得她粉面桃腮。
几人都站起来相迎。秦氏微微一笑，先是对黛玉揖了一礼：“林妹妹，我贸然而来，还望妹妹不要见怪。”
黛玉脸上挂着浅笑：“二嫂子多心了。快请坐吧。”因着宝玉的关系，黛玉并没有与秦氏单独说过话，最多也就是互相认识的时候说了几句。如今秦氏巴巴地上门来，黛玉倒不解了。
秦氏闻言，对黛玉欠身表示感谢，又对着巧姐道：“听闻大姑娘也喜了，恭喜恭喜。”巧姐只是轻轻应了一声。
因着秦氏的加入，屋里的气氛顿时冷了下来。毕竟一个不熟的人突然插进来，任谁心里也有排斥感。秦氏倒似不觉，笑着道：“林妹妹身上这花儿似乎与我们这边的绣工不同，是苏绣吗？”
黛玉低头瞧见衣襟上的竹叶，微笑着点头。
秦氏赞叹了一声，眼里的光亮了：“以前只是听过苏绣名号，却没有真正瞧过。”
黛玉嘴角弯出一抹笑：“紫鹃，将我荷包并扇子拿过来给二奶奶瞧瞧吧。”说完，她对着秦氏道：“对于苏绣，我也是个一知半解的。荷包是我自己绣的，扇子却是家里的绣娘所绣。”
秦氏接过了荷包先是翻来覆去看了看，然后仔细打量起了扇子。看了许久，她便放下道：“真是好看，我瞧着刺绣的样儿都差不离。以前在家有心想学，父亲却没寻到好的绣娘，只得罢了。今儿一见，也不枉了。”
黛玉谦虚了两句，秦氏进退有度，说话得体，一时间让巧姐觉得她貌似真心是来跟黛玉说闲话的。巧姐扫了一眼，那扇子和荷包的东西也有限，并不似自己以前黛玉教自己拿出来的那些珍品。以秦家的家世，秦氏见过的好绣品定是数不胜数的，这赞的有些过了。巧姐默不作声，心里狐疑，这秦氏巴巴而来，到底存了什么目的呢？
那以后，秦氏往黛玉房里跑的次数就多了起来。巧姐来了好几次，几乎次次秦氏都在。巧姐觉得不大对劲，挑了个时候儿隐讳地对黛玉说了自己的担心。黛玉笑道：“果然是大了。连这些事儿也知了。紫鹃雪雁都是不错眼地盯着的。”再者，秦氏来的路上，那么多双眼睛瞧见了。黛玉心里其实是不怕她的。
“老太太，宝二爷今儿好了些。早起的时候还吃了大半碗粳米粥，配的水萝卜。他嫌嘴里没味儿，孙媳只与他冲了一碗茯苓霜。他也只喝了半碗。”早上请安过后，秦氏便扶着贾母过来瞧宝玉。邢王二夫人在后面跟着，还有一大堆人。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房门打开，里面麝月倒在床上，宝玉俯身下去。秦氏登时愣住了，眼圈儿红了，低下头撇开视线。王夫人见此情景，顿时恨得牙痒痒。以前怎么没发现袭人麝月是这样的。当初蠢蠢笨笨的看着老实，怎么宝玉一娶了人，竟都蹦达了起来。
这也太巧了！巧姐的目光投向了秦氏。贾母等人是她邀来的，上次袭人的事情还可以说是凑巧，这次，恐怕不那么简单了。
“老太太！”麝月听到门口的响动，见到贾母沉下来的脸，连忙推开宝玉，想起身行礼。可是宝玉却似乎没有听见一般，反手又将麝月的手扣在床沿，嘴里喃喃地念叨着什么。
邢夫人心里暗乐，掩嘴低呼了一声。贾母立时瞪了她一眼，轻咳了一声，抬脚往里走去。
王夫人使了个眼色。周瑞家的连忙带了两个婆子上去，拉开了宝玉。麝月连忙起身跪下道：“老太太，太太。”
“带了姑娘们下去！”贾母制止了麝月的话，先给李纨使了个眼色。
巧姐的目光在屋里一扫，看见床上的被褥间隐隐露出来的一抹石青色，心下有了计较。她悄悄地拉了拉王熙凤的衣角。王熙凤会意，跟了她出来。
巧姐附在王熙凤耳边说了几句话。王熙凤点头，对巧姐道：“你去将林姑姑她们请来。尤其是在跟前服侍的人。”
王熙凤进去了，巧姐和碧儿一径往潇湘馆来。
却说众人退下之时，秦氏已经抹起了泪。她身边的路嬷嬷顿时跪了下来，对着贾母道：“老太太，请为宝二奶奶做主啊。”
邢夫人乐得见王夫人满头包，说道：“老太太，你看这众目睽睽之下，若是再将人打发去了庄子上，恐是不妥。”
贾母横了邢夫人一眼，淡淡地道：“麝月，将事情原原本本说出来。”
麝月浑身抖得筛糠一样。若说她之前有那心思，自袭人之事后，她一直安分着。今儿早上她轮值守宝玉。红如端来燕窝喂宝玉吃。麝月接了过来放在桌上，红如被人喊出去了。麝月扶宝玉起来之时，不防一个荷包从枕头里面掉落出来。她刚伸手拣了起来，宝玉侧头，看到了那荷包，眼里的光顿时亮了，抓住麝月的手要那荷包。麝月被吓住了，正要挣脱，贾母他们进来了。
“凤丫头，把她说的荷包拿给我瞧瞧。”贾母不放心这两个媳妇，点了王熙凤的名字。
王熙凤拿起了荷包，左右端详了一阵，又嗅了一下，果然如此。她将荷包双手奉到贾母跟前。
众人的目光顿时聚集在了这个荷包上面。贾母翻来覆去地瞧着，没觉得有什么异常。王熙凤突然笑道：“老太太，这荷包的香味倒是熟悉，似乎在哪里闻见过般。只是记不起来了。”
贾母听了，便将那荷包放在鼻下一嗅，脸色突变。她琢磨了一阵，问麝月道：“荷包哪里来的？”
“以前从未见到过。”麝月连忙答道。
贾母眉微皱了皱，走到了宝玉跟前，弯□子，对着宝玉轻声道：“宝玉，你认识这个荷包吗？”
宝玉的视线本来是没有什么焦点的，听到贾母的话，他略微抬起了头。骤然看见那个荷包，他一下子扑了过去，双手抢过抱在怀里：“林妹妹！”
“林姑娘到！”这两个声音几乎是同时响起的。
贾母面色一沉，目光在王夫人脸上一扫，说道：“谁把玉儿叫来了！”
自然是没人答话的。邢夫人见王夫人面色不好，心里得意地很，对着贾母道：“老太太，既是林姑娘之物，此事怕是不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