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即是空》第5章


会儿他正睡在床上。小白不到十一点是不会起来的,所以我洗漱完了就去看海燕起来了没有。我进去的时候他早醒了,正躺在床上做白日梦。
“几点钟了?”他问。
“十点。”
“快吃午饭了。我想再睡一会。”
“快起来吧。”我说。
“起来做什么?”
“随便做点什么。
我等着他穿衣服的时候,我就拿了一本书看。
“昨晚我做了一个梦。”
“是真梦还是白日梦?”我说。
“你别取笑了。”
“那你说说看吧,是关于什么的?”
“关于我们两个。”
“我们两个?”
“我梦见我们一起在湖上划船,就像去年我们到公园玩的那样。我们想一起划到湖中心的小岛上去。可是你突然从船上掉下去了,我急得不得了。我想我一个人是再没法划动这船了。我就到岸上……”
“你刚才还在船上呢。”
“别打岔。我到岸上到处找人救你,可是一个人都找不到。”
“后来呢?”
“这就是后来。”
“梦总是反的。看来我今年是要撞大运了。”我说。
“可是我却觉得很不好。”他说,“我醒了就为这事想了半天。我当时真的是急得不知怎么办才好。我从没像那样急过。”
“行了。那只不过是一个梦。”
“你不知道的。我感觉很不好。”他说。
“算了吧,”我说,“就算你有什么预感,你的预感也从未准过。”
他到水房里洗漱的时候,我就又想着这事。他的着急是真的,我知道。可是梦究竟是梦。不过也许他心里真的有什么事,所以当他从水房回来的时候我就不再提这事了。他拿了一盒早餐饼打开来吃,问我要不要。我说我从不吃这玩意,又干又硬的没有营养。
“你说的没错。”他说,“这还是留给他们吧,我们喝稀饭去。”
我们就一起到宿舍附近的一个小餐馆里去,那里直到十一点钟还卖早饭。这便是他们生意特别好的原因。我们每个人要了一碗稀饭和一个包子,然后坐下来慢慢地吃。稀饭不冷不热的正好可以喝。
“我觉得你这段日子好像总不开心。”我们吃饭的时候他突然说。
“哪有。”我说。
“你不用骗我。”
我们有一会儿没有说话。
“我正想着我们什么时候好好出去吃一餐。”他说,“我们好久没一起吃过了。”
他说的是真的。以前一到周末我们就一起到酒店里去吃饭,挑一个靠近窗户的位子,点几个制做精细的菜,然后看着大厅里金碧辉煌的灯彩,听着周围的人不知忧愁的欢声笑语,我们两个就碰碰杯子,随便聊一些什么话题,感觉生活真的是既美好又快乐。我们经常地到那里去以至有几位穿旗袍的小姐都认得我们了,她们看见我们来了就说,有一个好位子给你们留着呢。但是我们已经很久没到那里去了,我担心那几位小姐都已经不再认得我们了。
“行啊。”我说。
我想起了昨晚薛杰说他打坐的事,我就问他这倒底是怎么一回事,他现在是已经成佛了吧。
“别提了,”他笑起来,“反正我是再不做这事了。一个人干什么不好,非要像个木头人似的坐着。”
“那‘明心见性’呢?”我问。[·电子书下载乐园—Www。Qisuu。Com]
“再别提这个。我看了一眼佛经觉得蛮好懂就以为挺容易的,谁知竟这么难!”
我也实在想像不出他打坐会是什么样子,买花儿草的他倒是挺合适,可这青灯古佛的,怎么看都不像。
“想来这悟道成佛的也不是每一个人都能,”他说,“反正我是没这个因缘!”
我听到因缘,我就问,“那女朋友的事,你去不去?”
“干嘛不去,你知道我是最喜欢女孩子的!”
我们把稀饭喝得咕噜咕噜地响。阳光从窗户外面照进来,整个餐厅就只有我们两个人。
“刘云不是说昨天回来吗?”过了一会我听见他问。
我只是笑着故意把汤匙弄得当当地响。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消息?”
“服务有偿,信息无价。”我说。
“行了,大不了我请你。”
我知道这一顿早饭又可以白吃了,我就对服务员说再来两个茶叶蛋。
“我不要鸡蛋。”
“那行,都给我吧。”我说。
我把鸡蛋的每一边都细细地敲碎了,然后仔细地把它们剥下来。
“你倒是说啊。”
我把鸡蛋上的碎屑都一点一点地吹掉。
“有时候我真恨不得一拳抡死你!”
“昨天她给我打了电话,”我开口说,也不等把鸡蛋都剥完,“她说还要过五六天才能回来。”
《色即是空》第一章2(2)
“你说她会有什么事?”
“不知道。”我说,嘴里被鸡蛋塞得满满的,“她这人像阵风似的,谁说得准!”
我听见他有一会儿没有说话,就有点为自己刚才的玩笑后悔。
“我说你干嘛……”
“行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趁着我没把这碗稀饭泼到你脸上之前,你最好给我闭嘴!”
我现在是真的开始后悔了,但是当我们从那里走出去的时候,又像一切都没发生过似的。这会儿太阳已经升得老高,有不少同学都开始往宿舍里走。我们随便找了一个教室就坐下来看书,但是我集中不了注意力。最近我总是没法集中注意力,干什么都是。不论是读书还是睡觉。就是在梦里我也总是在做着一件事的时候又想着另一件事,但是等我终于集中了注意力的时候,我就听见海燕说:
“十二点了,我们去吃饭吧。”
我们一起从教室里出来,灼热的阳光刺得人睁不开眼。经过一个小卖部时我们停下来称一点水果。卖水果的是个年轻姑娘,她正在逗一只八哥玩。她看见我们来了就把八哥关进笼子里。海燕一下子来了兴致,蹲在旁边逗着那鸟说话。
“它还不会说话呢。”卖水果的姑娘说。
“你这样把它喂熟了要花很长时间吧?”海燕问她。
那姑娘说是要花很长时间。我站在一边看着他们也不怎么去理会。那八哥鸟我看上去总觉得和我在树林里看到的不同。但是当我们拿着切好的菠萝往回走的时候,海燕对那只鸟还是念念不忘。
“我也真想弄个什么东西来养养。”他说。
“人其实也和它一样,”我说,“一旦贪恋上快乐就忘记自由的味道了。”
“行了,不要什么时候都摆出你那一副哲学家的面孔,我说的只不过是一只八哥。”
我们回到宿舍的时候,我看见王海还睡在床上,我就去叫醒他。
“你几点钟回来的?”我问。
“五点钟。”
“怎么那么晚?”
“谁想啊!”
“他们是不是输了很多?”我又问。
他一时不说话。我看着他把枕头竖起来斜躺着,又闭了一会眼睛。我不知道这么热他怎么睡得下去。
“你不是要考篮球吗?”过了一会他问,把眼睛睁开。
“是的。”
“要不要我帮忙?”
“不用。”
“这没什么大不了,我一分钟就能搞定。”他喜欢说“搞定”这个词。
“我过不过都没关系。”我说。
“那好吧。”他说,又把眼睛闭上。
一会儿陈辉进来了,我就对他说一起去吃午饭。
“行啊。”他说。
但是我看见他在找镜子梳头发。
“你别听他的,”王海说,“他不知又是和哪个小师弟小师妹约好了。他成天倒是哄得他们团团转。”
“你怎么还不起来?”陈辉说,把啫哩水往头上喷了几下,然后又开始刷皮鞋。过了一会就只听见他下楼时皮鞋叮叮咚咚的声音。
我看见王海闭着眼睛,我猜想他是不是又睡着了。一会儿海燕进来要一起去吃饭,我就问他要不要我给他带。他开始找饭卡。
“不用,”我说,“我还欠你一顿了。”
食堂里已经没有什么菜,我们只好去买小炒。我看见易军和他的几个同学在围着一张桌子吃饭。他看见我就走过来和我打招呼。
“我昨天去找过你,你不在。”我说。
“我上网去了。”他说。
我们又聊了一些别的话,我就说你过去吧,我们这儿还要等一会呢。
“过几天是我生日,”他最后说,“一起去吃饭吧。”
“行。”我说。
我看着他走过去倒是觉得一下子轻松了。我也说不清楚为什么,我们两个似乎都很喜欢对方,可在一起又总觉得尴尬。我和海燕炒好了菜就回到宿舍里,一边吃饭一边和薛杰他们聊天。
“以前我打鱼总是只有几块,”小白说,“这次不知怎的,那老太婆倒给我打了这么多。”他一边说就一边扔了几块到我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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