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片绚烂的云霞》第97章


“我也没退呀,我不是一直在前顶着么?”
“可我知道你迟早要退,因为我感觉你,一直就想着退。”
“呵呵,二嫂子,哪能这样简单类比?”周三挨着牛黄坐下,向李玉溪笑笑说:“兵不在多,在于精;牛经理手下虽只有十几个兵,可创造的产值比我百把号人创造的产值大得多,你没查觉吗?”
蓉容不解道:“此话怎讲?”
“我和牛主任创造的产值是国家的;牛经理创造的产值却是自己的,怎么会一样?”
牛二神气的咳嗽一声:“过奖了,如今这生意都越做越亮啦,人们也越来越精明啰!你没见什么猫儿狗儿的拎个皮包就开公司,印张名片就是经理,水搅昏了,水搅昏了,这个样子搞下去,大家最终一块儿完蛋。”
一直在一旁看报的老爸,也参加进来:“棉纱也有点乱了,各专县都不愿意直接来厂里拿货了,价差在一天天缩小,这样搞下去,真的有一天大家统统完蛋。哎,你们知道不,报上说明年中国要实行夏时制啦,这可是个大动作。”
“什么是夏时制?实现了对我们老百姓有好处没有?”李玉溪用手拍拍自己嘴巴,费力的压下一个哈欠:“又是那些当官的坐在办公室里想出来的?”
“夏日时制,说白了就是利用夏季白天长的每年5月1号---9月1号,分别将上班和下班时间各延长半个钟头,然后,在每年的10月1号---至次年的4月1号,再恢复。”牛黄慢慢地给她解释道:“这是与世界接轨,西方各国早实现夏时制了,主要为了节约能源。”
“我说嘛,都是当官搞的,看不得咱老百姓吃饱饭。节约能源?关我们老百姓屁事。”
“也不能这样说”蓉容也说:“节约能源与我们每个人都习习相关哩。”
正谈论着,老妈从里屋出来,拎着一大包水果放在桌子上:“小李,蓉容吃吧,新鲜得很,人家下午才送来的。屋子里还有几大包。”
老爸掏出包里的水果,一一递给大家。
蓉容摇摇手:“我不吃,这一段时间总感觉胃肠不舒服,直冒酸。”
李玉溪便注意地盯住她:“嫂子,是不是怀上了?”,“不可能哟,我们都是注意了的。”,牛二道:“嫂子要是怀上了,事先给个信儿呵,免得撞车。”
“撞什么车?”牛黄白他一眼。
“老妈只有一人,媳妇却有二个,到时都怀上,管那个呢?”
牛黄冷笑:“哦,原来如此!那怎么办?是不是排个队,预个约呢?”
李玉溪瘪瘪嘴巴:“那是你两兄弟的事儿,要不,抓阉吧。”,话说到此,火药味已渐浓。周三向牛黄挤挤眼睛:“你们吹,你们聊,我去看看二丫母子。”,逐告辞。
老爸放下报纸,微怒道:“都少说两句,怎么一见面就像狗见羊?还是亲兄弟哩!”
老妈又拎着一大包水果出来了,边走边自言自语:“哎呀,都在坏了,破皮啦。黄家妈,黄妈。”,黄妈闻声从厨房出来:“牛妈,你喊我?”
“这点水果你拿去吃”老妈将提包递给她:“干干净净的,市场上要卖一块多钱一斤。”,黄妈迟疑不决的伸伸手:“算了哟,你自己留着吃吧,我不太喜欢吃水果。”
“拿去,拿去!屋子里还有的。快拿去。”
黄妈接了过来,提包沉甸甸的,压得她一趔趄,差点儿脱手。
牛黄皱皱眉,感觉老妈太张扬,这算什么?人家送的水果吃不完再送人,本是好意,可人家能接受么?弄不好人家要说闲话呢。
处理完屋子里的水果,老妈拍拍手挨着李玉溪坐下:“正好你们都在,说个事。”,“洗耳恭听”牛二半闭着眼睛,撬起二郎腿,脚尖一晃一晃的:“说嘛!”
“人家周三儿子都满月啦,你们怎么办,还呆着?”
“正在使力哩”牛二揉揉自个儿眼窝,不屑道:“要人,那还不容易,一使劲,就有了。”,老妈瞪瞪他:“少吊儿郎当的,说正经的。”
“蓉容,你们呢?”老妈细声细气的转向蓉容,。
“嫂子怕是怀上了。”李玉溪在一旁道:“嫂子刚才说她反胃,吐酸水呢。”,“是吗?”老妈不惊不喜的瞟瞟牛黄:“多久啦?”,“几个月了吧”蓉容迟疑不决的望望牛黄:“我们本来还暂时不打算要的。”
“要呗!结了婚反正是要孩子的,有空,你陪蓉容去检查检查,平时多做点家务,人家是老师,动脑筋的,比你累。”
牛黄点点头。
晚上,俩人回隔壁肖家空屋睡;牛二与李玉溪呢,照例不听老爸老妈的挽留,到附近住宾馆去了。洗了脸脚,牛黄进屋正要关上门,猛见老妈在这边招手,便对蓉容说:“你先睡吧,我去去就来,别关灯。”
进了自家里间,老妈问:“牛黄,蓉容真怀上了,你想过没有?”
“想过什么?”
“孩子生下来,谁带?”
“你带呀”牛黄奇怪的望着老妈:这也是个问题?还用问吗?婆婆不带自己的孙子,干搞错没有?
“我不带”没想到老妈非常干脆的一口拒绝:“老娘带了你兄弟三个,早带伤了;再说,累死累活的带大了你们,我又有什么想头?我还想多活几年哩!”
牛黄怔住了,这可是从来没想到过的事儿,亲婆婆拒绝带亲孙子……蓉容那边,岳父岳母身体一向不好,吃药不断,更指望不上……咳呀,这,这怎么办呢?
牛黄一夜无眠,听着枕边蓉容熟悉的轻轻呼吸,心乱如麻。
第二天一早,俩人匆匆忙忙起床,也没吃老妈买回的早点,向车站赶去。在车站分了手,看见蓉容直接上了开往郊区的早班车,牛黄才跳上驶向另一边的班车。一路上想着昨天清晨从星小出发时,那被歹徒强暴的下班女工,盘算着蓉容到学校的时间。
车一颠簸,牛黄抬起头来,看见天边露出了鱼肚白。
穿透云层的鱼苗肚白,恰似一枝枝神奇的画笔,画一下,天亮一点,再画一下,天越来越亮……牛黄吐吐气:如此算来,蓉容到星小时,天早大亮了;蓉容便没有任何危险了。
晚上八点多钟,牛黄才回到星小。
家门紧闭,蓉容还没回来。牛黄恍惚听她说过,星小新调来了一个男校长,领导班子正在做调整。再则,据说新来的彭校长格外严厉,教学质量和教师队伍都抓得很紧。明确提出:星光小学不能再吃老本,要当本市教育系统改革开放的先锋,弄得教师个个紧张……
牛黄先敲敲隔壁王老师房门,没有响动;牛黄瞅瞅,一丝隐隐约约的灯光从门缝间透出,亮着灯,就应该是有人在家嘛。他再敲敲,门吱哑地开了。
牛黄将精瘦肉交给王老师,王老师拎拎手中的提包:“多少钱?”
“半斤,一块一。”,“好的,进来坐一坐嘛,我好给你钱,再说,好像蓉容老师她们都还没有下班,都在办公室哩。进来吧。”
牛黄暗自好笑;这酸秀才,真呆,大概对重量从没有直观感。这一大坨猪后腿上的精瘦肉,随便叫个人拎拎,也不会说才半斤。实打实的二斤半肉哟,相差太远了。至于少付的钱和多出的斤两,好办!牛黄早不动声色的让汪霞计入了损耗。
这又是食品公司的一个内部秘密,刚屠宰出来的鲜肉和隔夜的鲜肉,是有着不同的损耗计算的。老食品人都知道:活猪屠宰出后,经过一夜功夫的凉晒,每头猪至少要自由损耗一些,具体损耗多少则由天气而定。
冬季稍好一点,但前提是,不得经风久吹,让肉收缩损耗;苦夏,就人人皆知了……
因此,公司对于鲜肉的损耗,早有诸如业务科江科长之类的老江湖们,众志成城,潜心研究,制定出许多的条条款款加以控制与限制;可群众的智慧是无穷的,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你有政策,我有对策;多年来彼此就这样心照不宣的斗智斗勇,进行着博弈……
门市头儿都是人,不是神,有时,也得走走群众路线,运用运用群众智慧。
王老师将揉得皱巴巴的一块一毛钱,交给牛黄,又连声感谢。
“爱人呢?”,牛黄见房里只有一间小床一架破沙发,便问:“怎么总不见聪聪妈?”
“别提她,形同路人,早晚分手。”王老师瘦手一挥:“你看我这‘茅庐’怎么样?”,“什么‘茅庐’?”牛黄举目四望,除一床一沙发,还有正在他屁股下吱吱哑哑呻吟着的旧藤椅,便是一盏散发青辉的白织台灯和满屋泛黄陈旧的书卷……
从窗口上蒙着的半截淡绿色窗帘望出去,就是伙食团、幼儿园和立着双杠和摇曳木马的坝子。夜风吹来,那绿窗帘轻轻摇晃,衬得那灯光似也在轻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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