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夫不换爱》第52章


我垂下眼睑,讷讷地说:“我的心早就死了,看着他只会让我疼。”
“那就当给我一次机会吧,证明给我看你能够忘记他。我不想你带着对他的眷恋,留在我的身边。”他波澜不惊地说道。
第49章 出世的宝宝
经历了订婚仪式上的一场风波,我的父母坚信浩林是来搅局的,他们对他的敌意与反感一触即发。因为担心再次横生枝节,他们甚至没收了我的笔记本电脑和手机,断绝了我与外界的一切联系。
每一天,沉浸在与世隔绝的病房里,嗅着淡淡的消毒药水气味,我心如止水。直到即将产下宝宝的前一天,趁没有人陪床的间隙,浩林出现了。
他明明是踏着午后和煦的阳光走进病房的,但即使是满室漫溢的柔光,依然无法消融他周身散发的冷寂。
看着突如其来的他,一步一步地走向病床,我慌乱地把手上正在把玩的泰迪熊塞到枕头下面。那是之前他买给尚未出世的孩子的。曾经在我们热恋的时候,他也送过我一只一模一样的泰迪熊,只是送给我的那一只尺码更大一号。
他没有注意到我的狼狈,急急地拉起我的小手,指尖微凉的触感,让他墨黑的瞳仁中流露出一丝心疼,“对不起,我…”他欲言又止。
反反复复纠缠了无数次,怎奈每一次重逢,他都依然能够勾起我心头的波澜。我倏地抽出被他紧攥的素手,苍白而尖削的小脸上露出一抹苦笑,“我明天就生了,你可以放心的回北京了。”
他艰涩地说出抱歉,我狠心地驱赶他离开,这一幕幕重复上演的戏码,无休又无止。从几何时起,我们的对话,就只能围绕在歉疚与驱赶之间?而可悲的是,我始终不曾原谅他,他也一直不肯离去。
他一言不发,执拗地杵在病床边久久凝视着我,他深不见底的狭长眼眸中充满疼惜与不舍,仿佛要把我刻进他的生命中。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淌着,整间病房在悄声无息中凝结起伤感的愁绪,缓缓地蔓延。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我爸妈很快就过来了,你快走吧。”
他恍惚地点了点头,修长的手指探进外套的口袋,从里面掏出一个素白的信封,塞进我的手里,他低声说:“我明天再来。”
岂料他尚来不及转身,爸爸的厉吼声已经响彻病房:“陈浩林!你又来做什么?!”
浩林显然被爸爸猝不及防的怒吼镇住了,他一脸不知所措地怔在原地。我急忙推了推他有些僵硬的身体,用只有我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音量说:“快走。”
爸爸突然脚下生风般,一个箭步冲到浩林面前,怒目圆瞪地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道:“你这个混蛋,还好意思来!你还嫌把她害得不够惨吗?!要是她和孩子有什么闪失,我不绝会放过你的!”
浩林倔强地一动不动,似乎极为隐忍地紧握双拳,任由爸爸发泄着满腔的怒意。我终于按耐不住,打圆场说:“爸,是贤宇让他过来送东西的。”
这时站在一旁的妈妈猛然回过神,扯了扯爸爸的衣角说:“好了,你少说两句,筱舞要休息。”
直到浩林透着无尽没落的背影消失在白色的门框边,我才发觉手中紧攥的信笺已经微微濡湿。我挪动了一下身子,把信封塞进裤子的口袋里,淡声对爸妈说:“我去下洗手间。”
锁上洗手间的门,我端坐在合起盖子的马桶上,颤颤巍巍地掏出浩林给我的信,小心地拆开。熟悉的洒脱字体跃然纸上:
舞,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才能看到这封信。我在医院门口等了一个星期了,但是伯父伯母寸步不离地守着你,我一直没有机会走进病房。
你住进医院之后,他们对我极为恼怒。但在他们指责我的那一刻,我才真正感受到你曾经承受的痛苦,因为我的父母一直没有给过你好脸色。我不怨伯父伯母对我的气恼,我只是心疼自己竟然让你受了那么多的委屈。
贤宇是一个好男人,虽然我很不愿意承认,每次看到你们在一起,我都觉得嫉妒又心痛。你安心生下你们的孩子吧,我会遵守我的承诺,看到你们母子平安,我就会永远地走出你的生活。
我一辈子都不会再爱上任何女人了。余下的生命,我会一个人孤独终老,用来祭奠我们的爱情,用来等待你的原谅。——浩林
我捏住信纸的指尖微颤,我把浩林的信死死地捂在胸口。肆意喷涌的泪水顺着我的脖颈一路向下滑落,沾湿了信笺,晕染了墨迹…
我像蓦然想起什么似的,立马抽出纸巾,小心翼翼地抹干信笺上晶莹的液体,再沿着原本的折痕把信纸折好,重新放回信封。
做完这一切,我把早已挂满泪水的脸颊深深埋入掌心,痛苦地呜咽着。不敢让门外的父母听到我的哭声,我极力压低抽泣的声音,整张脸憋得通红。
曾经我以为,如若自己对浩林还有留恋,那必是复中孩子与他割舍不断的血脉亲缘。但这一瞬,我才恍悟,自己对他的爱与恨都生生不息。
除非到我死去,否则那深入骨髓的纠缠将一辈子折磨我的生命。
终于等到分娩的这一天。由于我的身体实在太过虚弱,医生决定为我实施剖腹产。
我平静地躺在手术车上,被身着淡粉色衣袍的护士推过狭长的走廊。贤宇一路静静地陪在我的身旁,而父母在病房里等候着我的孩子生下来。
我茫然地凝视着头顶上方不断移动的乳白色天花板,眸底沉寂着浓郁的落寞。
浩林昨天离开的时候,那句“我明天再来”,一直萦绕在我的耳畔。熬过漫漫长夜,直到我被推到手术室门口,他都没有出现。
转念想到爸爸对他的谩骂,我的嘴角牵起一抹苦笑。即使我原谅了他又如何?父母终归不可能接纳他的。
这时手术车停下了,贤宇紧紧地攥住我微凉的手掌。沉默了半响,他沉声对我说:“他守在医院门口。”
我失神的眸光几不可察地颤动了一下。随即我回握上贤宇的大手,淡淡地说:“等我出来。”
他重重地点了点头,用无比坚定的声音说:“我会等你。”
手术室的双开大门在我身后合起。
我被护士抬上冰冷的铁质手术床,突然,腰椎处一阵撕心裂肺的锐痛袭来,我死死地握住拳头,才没有叫出声来。粗大的针筒内盛满透明的液体,麻药被缓缓地注射进我的体内,我的意识逐渐涣散了。
朦胧中,仅存的半点神志让我看到医生和护士忙碌的模糊身影。医生熟练地拿起止血钳、手术刀,在一阵金属的碰撞声中,我隐隐闻到淡淡的血腥味。我的眼前似乎弥漫着大片大片的血红色泽,但我却感触不到身体上的任何知觉。
随着手术室内传出一声“哇哇”的响亮啼哭,我几乎闭起来的眼睛,倏地睁大。
“看看你的宝宝,真是个漂亮的男婴!”一脸兴奋的年轻护士把一个血乎乎的婴儿举到我的面前。
他的眼睛还没有睁开,在比巴掌还小的脸颊上,眯成一条极细的缝,身上沾染的血迹也尚未来得及擦掉。
他就是永卿,——永恒的爱情,我与浩林的孩子。我想伸出手摸摸他,但因为打了麻醉针的缘故,我的手臂完全不听使唤,根本抬不起来。
我毫无血色的脸上泛起浅浅的笑意,我贪恋地凝望着眼前柔软又稚嫩的婴孩,在他皱巴巴的小脸上,急切地寻找着属于他父亲的影子。
浩林,如果此刻你能够感应,是否你的心脏会因此漏跳一拍?在这个世界上,你永远不会孤独终老,因为你的血脉已经得到了延续。
即使,你的骨肉可能永生不会与你相认,但他会安静地在地平线的另一端长大成人。他会像你一样英俊,一样出色。
即使,我们一切刻骨铭心的爱与恨就此终结,他全身流淌的血液,依然弥留着我们曾经爱过、恨过的痕迹。他是从此之后,你与我生命中唯一的交集,而且永远不会幻灭。
当我从漫无边际的昏睡中苏醒过来,我的病床前,围坐着四个人:爸爸、妈妈、贤宇和浩林。而襁褓中的永卿,安静地卷缩在浩林的臂弯中,甜甜地酣睡着。
这究竟是什么状况?
我充满诧异与疑惑的眸光环视着他们每一个人,但我早已呆滞的大脑,显然无法逐一读懂他们迥异的面色。
我唯独留下了贤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把一切都告诉他们了。”他波澜不惊地说,他的神色却极为复杂。
“为什么?!”我一边激动地问道,一边努力克制住有些愠怒的情绪。
贤宇沉声说:“我不想你后悔。”他幽深的黑眸中沉淀着一种笃定,而那抹笃定中又透着若有若无的忧伤与悲戚。
这一刻,也许,失去与得到,对他而言,都并不重要了。他只要我无憾地爱着,活着。
“我…”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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