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毒枭自白》第24章


方的查缉情况,了解那边什么地方设了临时检查点,查得严不严,查货物还是查车辆等等。平时,我也派手下的马仔到边防站进行观察,大致了解和掌握近期重点查什么车,查什么部位,怎样翻看货物。根据掌握的情况,以便变换、更新藏匿和伪装毒品的部位和方式。
为了谨慎起见,我一般都是采取绕关避卡的方式。这样,我跟阿军研究和开辟了好几条新的运毒路线……
不管怎么说,毒品启运前几个小时,我的心里还是异常紧张,再次派手下的小弟驾空车前行探路,查看是否有临时堵卡点,路上是否有异常;同时派人在检查站观察这一天重点检查什么货物、检查什么部位等,以此分析是否针对自己。当我确认安全后,才准许毒品启运。
可是,就在启运的前一刻,是否让阿军亲自前往,我又有些犯嘀咕了。不知怎么的,以往阿军走,我总是很放心,从来不像今天这么犹豫不定,可是,就在启运前的一刹那,忽然有一种不安,像风一样掠过我的脑际,我的右眼皮跳了一下。
我叫住了正要开车出发的阿军。我说,阿军,还是让阿常或是王强他们……
阿军说,大哥,你有什么不放心的吗?
我说,我不是对你不放心,我是对……
阿军说,大哥,你就放心吧,安全不成问题。九死一生都闯过来了,不会有事的,你等着听好消息吧!
阿军出发以后,我简直就是度日如年。我过一会儿就给阿军打个电话,生怕跟阿军失去了联系。
为了避开警方,我们在电话里通常采用隐语。比如我们把海洛因称“地板条”,冰毒称“玻璃”,摇头丸称“扣子”,麻黄素称“豆子”,德宏称“阿行家”,云南称“阿比”、“阿明”,下关称“小夏(家)”,广州称“老发家”,大货车称“大电视机”等等,比如:“电视机已经搬到小夏家了,老发的兄弟在小夏那里,他说这台电视机质量很好”,意思是说“运毒车已经到下关,广州方面派来的人已经验了海洛因”。有时为了某一宗交易,双方临时对人、对货编上一些代号,主要原因是有些隐语已经暴露了,再一个原因是防止身边的人反水。如果是用自己的马仔运毒,就给他编一个绰号,事前讲好,万一路上被公安查到,要抵死不认,若迫不得已给老板打电话时,第一句话就报全名,这样公安不会怀疑,并且还报了信。若安全,一路上均用绰号报平安……
当阿军给我报过他就要进保山了之后,过一刻钟再打过去,电话就再也打不通了。我立时就有了不祥的预感……
派小弟开上探路车沿途打探到保山,小弟告诉我,阿军在保山被武警查获,他趁看着他的武警不备,从七楼跳楼自杀了……
虽然这条道上有许许多多的人都已赴死,可是,死人的事这么近地发生在我身边还是第一次。从前也有过小弟死,可是,没有哪个小弟比得过阿军和我的这一份手足情谊。我真的犹如失去了左右手,仿佛两手空空,什么也抓不着。心也是空空的,心里的痛像抽丝,一丝一丝地把我勒紧……
我其实在阿军出发前就已意识到了危险,我后悔当时为什么就没有拦住阿军呢?
大哥,你就放心吧,安全不成问题。九死一生都闯过来了,不会有事的,你等着听好消息吧!阿军临走时说的这句话,总是在我的耳边绕来绕去。
我失眠了。
从前,遇到再大的事我都很少失眠。而为阿军,我彻夜地睡不着。我知道阿军选择跳楼自杀一定是为了保全我……
而阿军怎么就那么巧地被武警查获了呢?是碰巧被查获还是……
我突然浑身一激灵。暗夜中,仿佛有一种无形的恐惧蛇信子一般发出警讯,那种隐在暗处的被包围的恐惧无限地扩展弥漫开来……
虽然我对阿军不惜以生命作代价、以保全我的安全而心怀感激,可是,《教父》里有一句话说得既符合实际又富有哲理:时间对感激之情的腐蚀,比对美的腐蚀要快得多。
阿军死后没有几天,当我意识到了我的危险之后,我对自己的那种自私透顶的担忧,便把对阿军的那一份感激之情像水一样稀释、覆盖,然后顺流冲走了……
《教父》里还有一句话:再也没有任何东西比金钱更能使人心平气和,更能排除其他干扰而敦促人倾向于纯理性了。我知道我再怎么感情用事也救不回阿军了,所以陷在感情的伤悲里无济于事。这时,我想到了我所遭受的前所未有的损失。我不能就任这巨大的损失横陈在面前,我必须找机会将损失扳回……
我也终于明白了赌徒的心理,为什么不是输掉了就洗手不干。赌徒的心理是输掉了要想尽一切办法把输的赢回来。输得越多,赢回来的心越切。而且,赌徒并不单纯地只想把输掉的赢回来,赌的全部诱惑就是潜在着赢回超过输掉的数倍之数……
我再次找到启子。我跟启子说,这次你得给我赊购。启子并不问为什么,只说没问题。
在我和启子之间,已经建立了相对稳定的关系,达成了一定的默契和信任。不用讨价还价,不用担心赖账收不回毒资……就是跟买家打交道,双方只需一个电话或派一个兄弟,就能把上千万的毒品交易谈妥。交货时,也只需老板间互相通个电话,相互确认安全后,手下的人就可把毒品交易做得干净利索。
我将那些柚木买下来,将毒品藏在柚木里,将藏有毒品的柚木做好标记后,便给胡四儿挂电话。我说我收购了一批柚木,想让他过来看看货,钱我垫着,他资金周转不开先用着……
胡四儿接了电话的第二天就来了。
我问他以前用什么办法运往广东,他说找边境专门负责运输的信息部,他们有车有司机,只付运费,其它什么都不用管。
因为阿军不在了,我暂时没有精力组织运输,〃奇〃书〃网…Q"i"s"u"u"。"C"o"m〃所以觉得胡四儿的办法可行。况且即使出了事,司机只受信息部的指挥调遣,胡四儿调遣信息部,除了胡四儿,信息部和司机都不知道我的存在,而我可以把胡四儿软拖在我跟前,让他直接跟司机一路保持联系,这样我既可以不暴露自己,又掌握着全部的动态和进程,两全其美的事。
我带着胡四儿到仓库里去看木料。我说,你看这些料一车能拉完吗?
胡四儿用眼一望便说,拉得完拉不完,就看车子的大小了。
我说,你跟信息部联系,要一辆大车来拉得了。
胡四儿从怀里掏出一个烂本本,用手点了一下唾沫,然后将本本儿捻开,用眼睛捉住一个电话号码,当着我的面,给信息部一个姓孙的打电话,问有没有车。我站在近旁听见老孙说车是有的。胡四儿又问,运价多少。老孙又说,拉云南是每吨210 ,拉广州是每吨700。你是拉云南还是拉广州?
胡四儿看我,我冲胡四儿摇了遥头,胡四儿就明白了我的意思。然后他跟老孙说,现在还不定,反正就按你说的。
我冲胡四儿赞许地点点头,胡四儿咧嘴就笑了。
第三部分第23节我是谁?
第二天,我正在检查那些量好的料子,车就到了。我把海洛因藏在掏空了的柚木里,然后把那些柚木做了编号和特殊标记,编号的有170 多根。这些木料全部是方木,方量是20立方米。司三帮着把车子护送到桥头,侦探部长“瘦猴”又帮着办了出境手续,车子就开出境了……
我把胡四儿安排住进宾馆,我跟他说,每隔一段时间记着跟司机通个话,问走到哪儿了。
我嘱咐胡四儿先在他的加工厂附近租个仓库。我说,另外,下料时不要把柚木上的号擦掉……
胡四儿睁大了眼看着我。半晌,他问,车上有黑货?
我说,对,就是那种了。你不用怕,事情成功了,我不会亏待你的!胡四儿并不知,我在毒品启运的同时,就派与驾车人互不认识的马仔,驾车尾随运毒车进行跟踪,并监视那个驾驶员向胡四儿汇报的路线、地点是否相符。我同时还派了一辆车先于毒品车前行到毒品车必经的道上,然后反方向往回走,逆向探查动静和可疑的车辆及人员,看公安的有否在前路上布岗盯梢儿。
有一程,胡四儿跟驾驶员失去了联系。他怎么打驾驶员的手机,都告诉他不在服务区。而我的马仔的手机也无法打通……同时打不通,如果没有特殊情况,应该是山区里的某段没有信号了,可是,也不能排除可能发生的意外。
我让胡四儿跟信息部的老孙联系,结果老孙也说联系不上那个驾驶员了。我的心里就有些紧和慌。我不愿意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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