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缘千里》第63章


杉复危团嗔宋遥∧欠荽萄鳎鬤 东西!害苦我 又不敢张扬,一个劲地洗,还是洗不干净,一狠心,捣了大蒜往上糊,我的祖宗哎,那份疼,像活活下刀子宰一样,眼一黑就半死过去,迷迷糊糊觉着下头有一把火在烧烧着,火苗儿离你不近不远,干烤着,烧不死也不让你活。
操你八辈儿哟,让我遭这罪。我咬着牙忍着,昏天黑地地打着哆嗦,大冷天的一身透汗,棉袄都湿透了,死一阵活一阵,最后疼得心都发慌,空落落的,一脑袋空, 人事不醒。我算知道老辈子把人做成太监是什么滋味儿 活受。就那么死挺过来了, 脱了一层皮,总算好 那天一睹气,攥一把蒜泥找那臭娘们儿去算账。她一见面就迫不及待地上炕,我他妈一合眼就把那货捺住,她赖叽叽哼哼着“怎么这么大的蒜味儿,当饭吃呀”,说话间就让她尝了大蒜的滋味。她像疯狗一蹿半房高,横蹦着大骂,没骂三句就倒了下去,浑身拘挛拘挛地,嘴叼住被子挣扎着。“骚X ,你害我,你也品品大蒜吧!”
那以后,就盯上了刘芳。
她上学时就盯着李大明,眼神儿老冲大明犯贱。大明心里只装着个许鸣鸣,对她爱搭不理,明眼人一看就明白这层意思。操他妈李大明,怎么就那么招女人爱。
后来还是咱哥们儿有手腕,挤了他的团支部书记,混上了团委委员,一下子成了耀眼的新星。到了那份儿上,那些女孩子的眼睛还不都齐刷刷地往我这边儿扭?男人,要紧的是有权有势,就有了一切。那些个大官儿,解放进城后不是一个个都找了年轻漂亮的城里女学生当老婆?看报纸上那些外国大总统什么的,自个儿也没长出个人样来,不是他们的女人一个比一个光鲜妖艳?黑总统的老婆全是白的。我他妈就不信,凭我这堂堂相貌,加上拳打脚踢的本事,我压不倒他李大明。怎么样,我占了那个书记的位子, 我成了人物,谁还顾上看那个可怜巴巴的李大明 那一阵真觉得气儿顺,觉得全校的女生都对我有意思。刘芳她们不是写了诗上广播站去念了,念得带哭腔儿,题目就叫《我们的好支书》。现在想想刘芳那甜滋滋的声音,心里还是喜庆的,“我们的好支书/革命的硬骨头!”
嘿。谁能想到十几年后她能当上电视台的主持人嘿。我治了那个寡妇,就跟她拜拜了,傻娘们儿,太脏。刘芳可是纯纯正正。
农村那日子,真没劲。真不如在学校好。下去前还以为贫下中农会怎么欢迎我们,能混个一官半职,能当上知青代表进公社进县呢。一进村儿才觉得傻X 了,理都没人理, 远远儿的给扔到村外的知青户里,像传染病人一样给隔离 爱死爱活就在那儿 不出几天一个个就全蔫巴 李大明原来还要写什么诗呢,一下去就连个屁都放不出来
跟那寡妇断了,没着没落儿的。养好了伤,就他妈开始躁得慌。趁着我打野食儿的工夫,知青户里的人不少都出双入对
干一天活儿,到了晚半晌儿,一对对儿约着出了户去溜达那天我靠在门框上,看见了刘芳的背影。她正死死地盯着远去的大明和鸣鸣,快看不见了,还在傻看,这丫头真苦,我想。
想着想着就走了过去,从背后蒙上了她的眼。没想到,她就势就歪在了我身上说:“你怎么早不来?”
“大明不疼你,我疼!”
她听了“哇”地就哭,就打我,“你看我的笑话,你不要脸!”她哭着打我,可一边打一边贴紧了我。就那么好上
可没出几个月她就靠家里的关系回城招进了文工团。等她再喜气洋洋地穿着文工团的军大衣回知青户来搬东西时,简直变了一个人似的。她对我像对待一个一般的同学那样,半开着玩笑:“支书,再见了,回头进城去看我唱小常宝 ”那腔调,像是我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过,完全是个成熟的女人样子。
我气得手都哆嗦了,真想上去掐死她。可她身边有好几个一起来的男人。
“刘芳,”我小声说,“早点儿上医院,把大腿根儿上那块带毛的痣挖了,省得吓着新郎倌儿。”
她却很平淡,哼一声:“以后小心点儿活着!”
刘芳离开了我,倒不那么让我难过。她只是个女的而已,只是个伴儿,像跳舞一样,总要换伴儿的。换了就换了,也许以后连模样都记不住。这么说,她跟那个大嫂也没什么不一样。女人就跟那爬墙的藤似的,靠上什么就爬什么,拿这样的人认真不得。
那会儿我们去赶集,看着邻村的天津知青那股子乍乍呼呼劲儿心里就犯堵。天津人到哪儿就瞎乍呼到哪儿,一个个嗓门儿又尖又闹,那口天津话让人脑袋仁儿发麻。这些人嘴特损,专损那些老实巴交的农民,说人家“老坦儿”、“shun鸟”、“二二乎乎”,那词儿特难听。虽然我们也拿乡下人开涮,说些“土老冒”
之类的话,可就是不乐意看天津人那副贫嘴叭舌的“嘴欠”样子。看见他们就气不忿儿,不能容忍他们横行乡里。
到后来他们连我们这些小城市来的知青也不放在眼里, 听那话茬儿我们也是“老坦儿”。早就憋着跟他们试巴试巴,一直找不着机会。那次大集上,三儿买那寡妇的鸡子儿,说好八毛钱一斤,三儿要买十斤,那些天津人不知怎么想的八毛五一斤把寡妇的鸡蛋全包了圆儿。最可气的是还学三儿说话,三儿刚回两句嘴他们就人多示众, 一句一个“瞧你那shun 样儿”。三儿挨了欺负,哭叽叽地过来找我,我一下子就手犯痒痒, 追上就大根子胡抡一气,打趴下三个,拎了鸡蛋就回来 那些天津人,就会耍嘴皮子,五个人居然抱不成团。我当就算完事儿,扔给他们八块五就走 没想到这些人最终还是凑了三十来人, 仗着人多,半夜摸黑儿搞偷袭,堵了我的被窝儿,那天刚好喝了几盅,跟刘芳干完了,迷迷糊糊睡着。可让他们打惨了,三根子下来我还不知怎么回事,等明白过来胳膊早折不敢让家里人知道,也不敢回北河来看病,只好让邻村的一个赤脚医生治。那蒙古大夫,我的祖宗,让人把我绑在马桩上,还用湿布堵上我的嘴,硬是把断了的两半截子给抻直了, 骨头茬子全对上 那一阵子,疼得心都没了,人觉得直往天上飘,肚子全空了,跟个汽球儿似的。等醒过来,浑身都湿透了,全是冷汗,人也虚得往下坠, 让绳子绑着,跟受刑似的。绳子一解,就瘫 就这么主治,总算没落个残废。
那些日子,伤筋动骨一百天,全是刘芳照顾着,端汤送饭,真温存。惹得我胳膊还吊着,就忍不住又跟她干上了,一条胳膊撑不住劲儿,活活儿把我急死,心里就想,那些个缺胳膊少腿的人怎么过这一关的?不是一个个全生了大胖儿子大胖闺女的?这玩艺儿,也是玩儿出真知,实践——认识——再实践——再认识,狗急了还跳墙呢。不出几天,就实践出几个花样儿来,样样儿比原先那个好。这几年改革开放了,看了些个毛片儿,发觉不过如此而已,这几套,想当年都是哥们儿自编的动作。
跟刘芳好了一阵子,就想跟了她算了,还不就那么回事?她比鸣鸣也差地不到哪儿去,可就是一见许鸣鸣那孟姜女的样子,心里就不好受。操你妈哟李大明,你凭什么勾了刘芳的魂儿又甩了许鸣鸣?凭什么我一个五尺汉子就要捡你的剩儿!鸣鸣这样的,捡还抢不到?许鸣鸣算傻透了,还在那儿痴心地想着大明回来呢。可李大明连他知青点儿里的铺盖和书都扔下不管了,是一个多月后他父亲和妹妹来取的,都没有提起许鸣鸣,连问都不问她,许鸣鸣就那么看门缝儿看他们来了又走大明那小于是有毛病。接着来了好几封信,回回儿都是我递到鸣鸣手上,开始她总是乐不几儿的,后来就当着我的面儿信都不拆,就撕。我看着,替她难受,也有点幸灾乐祸。知道他们没戏 果然后来就再也不见大明来信 跟了我以后我问她,为什么撕,她说别问,我也就不问,反正是大明的问题,眼见着他们闹爱情那么苦,心里还庆幸跟刘芳一下子看对了眼,热热乎乎过日子挺和美。时不时心里惦记鸣鸣,有什么好的就让刘芳送过去,哪怕一碗饺子一碗醉枣儿几个鸡蛋。为这,刘芳还吃醋,老大不乐意,让我打过几巴掌,到半夜她又闹,我又得拍胸脯子起誓只爱她一个。
那么好的小日子,说个完就完。刘芳那小女人,心里主意大看呢;说回城就回城了, 我他妈一点也看不出点兆头来,光他妈想跟她过日子 妈X 的,盖新房的二百块钱都凑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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