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闹,竹马跳 完结》第123章

“为什么？明明彼此有血缘关系，你怎么能那么狠心？”她娇小孱弱的身子颤抖着，好像随时都能被捏碎。
“为什么？”萧忠雪缓步而来，“我明明有父母却被迫在育儿所长大时，我被人贩子拐走时，我也想问为什么偏偏是我……米忠国和杜雪各自的孩子都被庇佑着长大，我呢？为了打拼，出卖过身体，尊严被践踏，为了出人头地，处心积虑，甚至我的婚姻也是我设下的陷阱，亲眼看着自己的丈夫去找其他女人，哦，对了，他这一年的新欢正是你的小姨。”
她语气太过于冷静了，漆漆打了寒颤，直到木条划过空气重重落在自己肩上，漆漆抑制不住地“啊”了一声，手臂***辣的痛又催出眼泪了镙。
“他们一定有苦衷的……一定有……”
后背又是***辣的一鞭，漆漆嘴角抽搐，眼泪鼻涕都要喷出来了，自己现在就跟那被容嬷嬷折腾的小燕子一样。
“好一个容嬷嬷……”她嗫嚅道。
那木条挥过她耳侧，吓得漆漆瞪大了眼，冲她控诉：“你好毒！！我好歹也是你的侄女呀！”
“除了我的两个孩子，我没有其他亲人。”萧忠雪狠狠地瞪了漆漆一眼。
“是是是。”漆漆低下头，默不作声了。
“喜欢中枪还是被砍？”
漆漆想哭：“你放了我吧。我保准不出现在你看到的地方！——呜啊！！”
木条又挥过来了，擦脸而过，她都能确定脸上肯定有一道红痕了。
“你不死，还是会跟我的孩子分米忠国的遗产。”萧忠雪冷哼一声，“没事，我能让你渴死。这两天你没事，不意味着第四天，第五天你还能坚持。”
望着她贵态离去的背影，漆漆松了一口气，这个疯女人走了就好。
咣当……
老者手中的祈愿铃铛跌落在地，原本温和的面容此刻僵硬了些许，清明的双眼里凝满了热泪。
“怎么会这样？她不是死了吗？当初帮我接生的李婶明明说，那是个死胎，怎么辗转送到了米忠国那里去？”想起往事，已是八旬的杜雪身子微颤，老泪纵横。
这些年以为那时糊涂犯下的错会过去，甚至得知是死胎时几近崩溃，以为那时上天的惩罚，却未曾想过前因已去，后果而今才来。
她的私生女儿竟然试图杀了米忠国的孙女，这，这是罪孽！！
“奶奶，我没有跟米爷爷说，他回乡了，米叔叔提过他这几年身体一直不大好，我不想他老人家被这事伤身。据我所知，李婶将孩子抱给米爷爷时，他并不知道这个孩子是你们的，以为是李婶家乡一个被遗弃的女孩，便将孩子送去了育儿所。李婶临死前才告诉他这事，当时他急着回育儿所想认回亲生女儿，却不料有三个孩子都被人贩子拐走了，其中一个便是萧忠雪女士。当她查到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后，就对凌、米两家憎恶，漆漆16岁时更是被她绑架，险些被辱。”
听着凌萌的叙述，杜雪跌坐在太师椅上。
“大萌！”见这情况，凌峰低声喝止。
为了避免岳母知道两家掺和的事，他让妻子拉着岳母出去了，现在才觉没了老婆在，也不知该如何劝自己母亲。他担忧地看了眼坐在另一边布艺沙发上的凌一承。这些日子才知曾经和米家老人是战友的父亲为何会在这二十多年跟米家以及母亲断绝来往。即使他也知道母亲爱得不是他，可这么多年了，付出的感情和时间都是真挚的，谁也不希望自己到老时才明白伴侣或许不会陪自己到老。
“爸，既然都知道了真相，我们暂且不要顾忌谁心里会受到伤害，我知这对爷爷不公平，可老一辈的事，已经影响到了下下代了，漆漆的性命被别人抓在手里，我难以做到忌讳伤到谁。谨以跟我都认为，解铃还许系铃人，奶奶，我查过了，萧忠雪女士流离失所的那些年里，并没有放弃过寻找自己的亲生父母，她是被现实折磨得绝望了，才渐渐由期待转为了恨。我想你也希望见到她，不是吗？”
凌萌的一番话冷静而毫无情绪，和往常恰似轻风的样子太过不同了，反而像是将一切事情都部署好，就等着人员配合的完美军师。作为父亲，凌峰从未见到儿子如此，恍然间想起他青春期叛逆自己的原因，顿时明白了什么。
相关米家那丫头，他哪里会管往常的外在品性呢。
“好，我去，只要把米家丫头救出来，我怎么都愿意。”杜雪颔首。
“我不准！！”
“凌一承，这事与你无关。”
“你那私生女不是对你带恨吗？你一把年纪了，去当什么谈判专家，大萌不也说位置确定了吗？我找士兵过去，你这老太婆……”凌爷爷向来强势，可看见同床共枕多年的伴侣眼含热泪，也没了气焰，声音是难得的温柔，却不料他这样子杜奶奶哭得更凶了，他以为是自己语气不好又不惹她喜欢，叹息，声音有些无奈，“算了，你爱如何就如何，我没资格管，也活不久，这一两年就给自己点安宁。”
他知她初恋是米忠国，若非老一族的人逼她嫁给自己，她和米家那老头或许就双宿双栖了，她是身不由己，可她哪里知道自己在村屯见到她时，就心念多年了，无奈她看中的是性格爽朗的米忠国。终是自己有私心，愿得一心人，以为她终有一天会牵心自己，没想过下乡一年半时，她与米忠国叙旧时饮酒误了事。到头来，或许这也是命运给自己的惩罚，不属于自己的，如何都抓不住罢。“臭老头说什么死不死的？”杜奶奶瞪了他一眼，拭泪时却见那个她嫌弃了一生的男人真的老了，即使仍旧穿着军装，脸上的倦怠也难以掩去，心里头更是心酸难抑制，哭得愈凶，“这件事完了，我就陪你过日子，怨你了一辈子，可我没想过不陪你到最后。我至少得给那闺女一个交代，是我欠她啊……”
“哭什么哭，我陪你。”
“谁要你掺和啊。”
听着两位老人家一唱一和的争吵，凌萌和自己父亲对视，会心一笑。
顾诗诺的电话打来时，两位老人家已经商量好了，杜奶奶去见萧忠雪，凌爷爷在远处等候，凌萌去阳台接听时，身后老人家一言一句都比任何时候都要柔和。
没有人不会犯错，包括和爱过的人偷得一段时光，可洗尽铅华后，终会知道谁是能相伴至生命最后的。
米小贱，乖乖，我瞒你护你，最大的原因是怕哪天你因为外在原因离开我了，若失去你，我无以为好，我多想跟你一辈子，你知不知道？
望着远处高楼，他嘴唇微抿，一接通就听到诗诺紧张的说：“我妈想渴死漆漆表姐！！我哥已经计划闯进去送水，不知道会不会成功。萌表哥，我想到一个办法能保证你安然无恙的见到漆漆表姐……”
入夜。
地下室的木窗里透进了外面微薄的灯光，米漆漆侧躺在地上，眼巴巴地望着木窗，祈愿着能有什么仙子或者小矮人钻进来救自己一把。
神经衰弱时很不争气地想起凌萌的怀抱，他的气息温暖而柔和，给她安定的感觉，迷糊想着他亲吻自己的样子，可脑子更加恶劣地还让16岁遭遇的画面跳上来，还有萧忠雪仇恨的目光和奶奶痛苦的泪眼。
甜的酸的苦的，在心头泛滥，以至于不知该正视哪一边。
唯一确定的是，坚决不要见到凌萌！他要是出现在这里，萧忠雪又要想起自己是私生女的事儿，不气得发疯才怪，到时候遭殃的还是自己呀。
听到铁门被打开的声音时，漆漆吓得蜷缩起身子，闭上眼装睡。
“漆漆表姐。……我是顾澜。”
漆漆微微蹙紧眉头。
“我给你送水来了，凌萌表哥很快会来救你，你撑着。”
感觉顾澜的声音越来越近，漆漆睁开了一只眼，确保是本人后松了一口气，顾澜剃了个光头，冲她笑的时候右边的酒窝很大，和他有些不羁的气质有种奇妙的搭调。
见到他送过来的那瓶矿泉水和一小包压缩饼干时，漆漆感动得稀里哗啦，拿过来就开瓶喝了几口，顾澜则是警惕地盯着门口。
“小子，你家很大吗？这地下室空旷到这程度。”
“四百平方米吧。”
漆漆汗颜，她怎么记得现在房价很贵呢。
“你喝完了把瓶子给我，我下次再来，不能让我妈发现蛛丝马迹。”
“好好。”
漆漆就着水吃完压缩饼干后，感觉体力恢复了一些，赶紧把瓶子和饼干包装纸塞给顾澜，示意他快走。
望着这小自己三四岁的男孩的背影，她感慨着还好萧忠雪的孩子都是正常的，想着想着发现视线有些模糊：“咦，怎么脑袋有点儿晕……”
顾澜听到后，惊得回头，发现漆漆身子摇摇晃晃的，他不知道怎么回事想冲回去，漆漆扶着额头看着他，突然，两眼绽放出惊恐的眼色，忍着眩晕的感觉：“你妈，你妈在后面……”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