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岩记》第2章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美丽的手。
而且很显然，这是一双女人的手。古人形容十指纤纤像葱管，如碧玉，他总以为是夸张的手法，但是今天，吴医生在现实里见到了。
吴医生的手指搭上苏岩的手腕时，微微颤了下。
“小姐，贵姓？”吴医生轻轻合上双目，老神在在的轻声问道。
“我是。。。。我姓苏。。”苏岩略有些紧张的看了吴医生一眼，忽然觉得脸上有点发热，声音也低了些。
吴医生点点头，慢慢把手收回去，心里似乎有些异样。淡淡道：“哦。。。家里，还有什么人吗？”
“有。。我爷爷。。。”苏岩愣了下，又慌张起来。“医生先生，我是不是。。没治了？”
“奥，不。”吴医生摇摇头，带着歉意道：“这倒不至于，只不过我才疏学浅罢了。”他顿了顿，看着苏岩紧张的小脸，又接着道：“虽然我对你的这种病不太擅长，但我倒还认识一位专家。如果方便的话，明天我邀她来。。。”他看看手腕上的表，心中忽然浮起苏岩那双玉腕的样子。
“嗯，就明天这个时候吧。”吴医生笑了笑，然后测了下脑袋。看着苏岩的脸，还是侧面没那么大震感。。。。
“好的。。。”苏岩起身，低着头。想起“专家”这两个字，心里不由一虚。。。。他请得起吗？。。。。
“额。。。医生。。。”苏岩为难的看了吴医生一眼，饶是他以往那大大咧咧的性子，也有些不自在。“唔。。。会很贵吗？”
“贵？”吴医生眉梢一挑，随即才意识过来，笑着用尽量柔和的语气：“呵呵，说是专家其实也不尽然啦。。。她只是我以前在医学院的一位同事，这次还拜托我有机会给她找几个病例呢。她其实和我只是。。。领域不同。。”
“领域不同？”苏岩眨眨眼，稍稍抬高了小脑袋。
“嗯。。。”吴天亮沉吟一声，用手摸摸下巴零星的胡渣，目光微微下移（嘿嘿，这次换他低头了。）：“她专攻。。。你这方面的问题。收费也完全可以免去。”呼，好险，差点说出真相。
“真实太谢谢你了，医生先生。”苏岩兴奋之下，也不觉得叫法绕口了－－。
“呵呵，应该的，应该的。。。。”吴天亮公式化的回应着，脑子里，不仅又想起那双玉腕。。。“照理说。。。下面就是握手吧？”他心道。
苏岩大步向前，在吴天亮期待的目光中，重重的。。。。鞠了一躬－－
“额。。呵呵。。。”吴天亮僵硬的把伸出一半的手改成挠头，笑道：“不用这么客气的。。。”
第二章
回到家里，苏岩仍然心神不宁，碰了一杯热水，杯口腾起的雾气晃动着他的思绪。
他总觉得那个吴医生是骗子——请不要怀疑，苏岩的智商绝对在平均线以上，人家可是本科学历，还不至于被一个陌生人三言两语就绕晕的。
不过就算是骗子，那个吴医生至少也是高明的骗子。不过也没差了，难道他这情况，找一个国内正规大医院的知名医生又会有什么区别吗？如果早有这样的病例，恐怕报纸网络早就铺天盖地了吧，别忘了，国际国内其他几个半吊子变性人都那么大名声，何况他这个百分之两百的（没错，百分之两百。现在这个身体，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都是女人中的女人），如果真有一样的例子，何至于一点风声都没。
“叩叩叩！”
敲门声响起，苏岩手一抖，差点把杯开水扔地上。
看看手表，已经下午两点，这个时候，门外是谁？苏岩脑袋里简直一团乱麻。
这门，开是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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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苏，小苏！在家吗？”门外的萧默大声喊着，试图从猫眼里看到什么。。。
苏岩下意识正要开口，忽又觉得不妥，赶紧一手捂着嘴，连呼吸都屏住了。眼睛紧张的望着门口，似乎里面会突然蹦出什么怪物。
萧默喊了一会，见没什么动静，挠挠头，有些失望的往回走。“真奇怪，居里夫人居然不在家。。。。”他一边嘀咕着，一边暗恨苏岩为什么不配部手机，身影慢慢的消失在胡同里。
苏岩坐在原处，半晌不敢动弹。直到他的死党萧默的声音渐渐消失了，他才猴急的喘了几口气：“早不来，晚不来，非这时候凑热闹！”他伸手先把杯子放下，转身想去床上睡一觉。
“睡吧睡吧。。说不定睡醒了就又变回来。。。”苏岩如是的自我催眠，一路无力的走到床前，开始坐在床头脱鞋子。
“唔。。。。”他看着小巧白皙的玉足，无力感越来越重。“还是不要脱了。。。”苏岩向床一下猛扑，柔软的床垫顿时一阵晃动。
“苏岩，晚安。”苏岩望着天花板，慢慢转过头，看着床头上老旧破碎的一张照片：“妈妈，晚安。”
明天。。。就去试试看！
********************************************************春天的天气总是说变就变，第二天上午，苏岩来的时候，天下着雨，浓密的乌云笼罩在头上阴沉沉的，细细密密的雨丝让天地间灰蒙蒙一片，路上的行人都躲在伞下像一朵朵蘑菇样的移动，彼此看不到面目。苏岩很喜欢这种天气，仿佛这样就能遮掩住他的秘密似地。
无良医生吴天亮已经等了很久了，破旧的广告帘子早早的挂起，不过这一次他没坐，而是站着，主位上作者一个戴眼镜的老女人，就是那种一看就很专家，很教授的那种老女人。
当苏岩在巷子尽头出现的时候，吴天亮精神一振，低头对那很教授的女人求道：“孙姐，这次就全靠您了！”
老女人冷冷的斜睨了他一眼。
苏岩穿过屋檐的水幕，和吴医生打了招呼，收伞，然后好奇的看着那戴眼镜的女人。老女人严肃而且一本正经的微微冲他翘了翘嘴角，或许这就是笑的意思。不能不说，这很教授的女人光卖相就让人觉得很安心。
“我来介绍一下，这位就是孙教授。”
“你好”
“您好！”苏岩有点惶恐，没想到这小诊所还真弄出个教授来了。
例行公事般的询问，诊脉，还要到里间检查身体：
“把衣服脱了。”
“啊？”
“啊什么啊，把衣服脱掉。”老女人严肃的看着他。
苏岩机械的解着扣子，找个人帮他检查一下身体或许是必须的一步，很多东西自己对着镜子是看不清的，而且作为一个男人也不懂，必须问问专家，最好用x光照一下里面是不是也变了。
外面，吴天亮看着紧闭的门猛吞口水。
检查完后，医生告诉苏岩，他的身体一切正常————当然是指女孩子的那种正常。
不知道该庆幸还是什么，最起码确定了里外都很一致，都很女人，起码不会表面女人，里面还是老模样，这样子的话难道连孩子都可以生？真是不可思议，现代变性手术也做不到这个地步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不过说到正常，苏岩却觉得检查前正常，检查后有点不正常了，苏岩觉得身体哪里怪怪的，有点痒，难道是有灰尘吗，回去一定要先洗个澡，她想。约好下次时间，苏岩拿着药回去了。这个医生看来还是有点帮助的，能解答一部分疑惑，要不下次再来看一次。
看着她离开，吴天亮冲孙姐打了个询问的眼色：“怎么样？”
孙姐把黑框眼睛摘下袋：“一个没有任何依靠的穷学生而已，家里都是普通工薪阶层。。。。。。”
居然还有坚信自己是男人变的的女孩，这个社会真是什么人都有。现在孩子的想象力啊。当然，这个可以无视。
毕竟，这是个正常社会，没有鬼怪神仙，没有特异功能，当然也没有外星人，绝大部分人对一些匪夷所思的说法直接就当做幻觉无视了。尤其是现在非主流的小孩，整天胡思乱想，更是没必要当真。
不过这姑娘身材皮肤真是好到爆，真是便宜这猥琐男了。。。。。。可惜，太可惜了，不行，或许可以。。。。。。
“那个。。。。。。”吴医生期盼的看着她。
“药已经下了，剩下的你自己搞定！”叫孙姐的老女人冷冷地道，一边伸出一只手掌，摆摆。
“嘿嘿嘿。”吴医生尴尬的淫笑着，一边肉疼的抽出几张钱放她手上。
老女人一摇一摆的走出去，
“哗！”
漫天的雨水猛的冲将进来，吴天亮刚想破口大骂就把咒骂又咽了回去。
因为进来的是一个膀大腰圆，满脸横肉的光头男，手臂上，肩膀上，背上都显露出青黑色的刺青。
哗啦，把桌子上东西扫掉，他大摇大摆的在上面坐下半个屁股，手上一开一合玩着一般折叠刀，曼斯条理的道：“小子，很有钱嘛，欠俺的钱也该还了吧。”
“刚哥，嘿，刚哥。能